器靈這話有點繞,但張舜還是聽懂了。
陣紋作為快速布陣的手段,適用範圍極為廣闊。
既可以鐫刻在靈器上加持靈器,也可以和陣盤混合使用。
但其本質(zhì)和陣盤並不相同。
陣盤本身就是一種移動的陣基,單獨便可以成陣法。
陣紋卻需要配合具備一定能量的靈物來使用。
沒有靈物供能,陣紋就無法激活,自然也就無法成陣。
另外,陣紋都是成套的,有著自己固定的排列規(guī)律。
若無法成套,它就隻是一堆亂碼。
現(xiàn)在器靈所說的,正是第二種情況。
石柱高聳入雲(yún),隻怕五人合抱都不一定能抱得下。
即便它偌大無比,但依舊有明顯的靈暈流轉(zhuǎn)。
也就是說,它本身便是一件經(jīng)過特別煉製的靈器。
雖然張舜不知道它被放在這裏是因為什麼,但作為陣紋的依憑是綽綽有餘的。
但既然陣紋並未被激活,當然就隻剩下未曾成套這一個可能了。
器靈語氣很輕,但張舜怎麼聽,都覺得他有所隱瞞。
這麼大一根柱子,被刻得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
即便天階陣紋,也應該完全能刻下一整套了才對。
沒道理,柱子都被立在這裏了,銘刻的陣紋卻隻是殘紋。
真若如此,那這麼大功夫,不是都白花了?
“有什麼不能說的?”沉吟一陣,張舜低聲問道。
“我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說來聽聽!”張舜追問道。
“算了,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得趕緊提升修為!”
器靈最終也沒有給他解釋,笑著搖了搖頭,便開始教授他入地的辦法。
聽完,張舜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他還以為器靈要說的辦法有多高明呢,卻沒想到就一個字——挖!
器靈告訴他,隻要順著石柱一路往下刨,總有找到靈脈的時候。
張舜嘴皮子直抽,好半天也沒有說得出話來。
但機會擺在眼前,他當然不能錯過,抽出了裂天,迅速開始工作。
一下,兩下……
挖的並不是石柱底下,而是隔了一段距離。
不然,一個不好,石柱倒了,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本來穀內(nèi)就不見天日,他這往地底一鑽,就更見不到陽光了。
連頭頂那個暗淡的小光點都消失不見,他也還沒找到靈脈所在。
過了最開始的一段距離,他挖掘的方向也逐漸地往石柱靠攏。
可石柱卻不知道到底被紮了多深,完全看不到頭。
好在,隨著不斷深入,一縷股斑駁的靈氣氣息出現(xiàn)在他的感知之內(nèi)。
慢慢地,夾雜著些許怨念和靈氣的空氣,也開始將他包裹。
又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後,他的腳下突然一空,落到了一個明顯被故意開鑿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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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鬱的血腥味,剎那就替代了靈氣和怨念的味道,嗆得他好一陣咳嗽。
雖然地底幽暗,但憑借卓越的目力,他把周圍都掃了一圈。
等看到那堆坍塌的骨架,和骨架旁邊那隻偌大的血池,他頭皮一麻。
骨架雖然已經(jīng)倒塌,但依舊能看出其龐大。
顯然不是人類的骸骨。
再從那對骨翼不難看出,那應該是一頭禽類妖獸的骸骨。
從骨頭上斑駁的痕跡還可以知道,生前它一定遭受了極大的折磨。
張舜甚至懷疑,血池中的血水,都是從這妖獸身上放出來的。
因為和靈氣交融,血水至今未凝,那根石柱深深地杵在血池中央。
就像在池裏長了一棵參天大樹一樣。
此時再看石柱,它竟還泛著一層妖冶的紅光。
那種攝人心魄的感覺依舊存在,但卻更加強烈了。
隻是看著,張舜就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捏住了心髒。
至於那條靈脈,則埋在血池之中。
“這個地方,也太詭異了!”
張舜揉揉腦門兒,下意識地嘟嚷道。
從進入不歸穀後,所遇,所見,無一不在透露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古怪。
裹在身上的莫名寒意,讓他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也沒想到,在這個低級未免竟還能見到一頭鸑鷟亞種!”
“鸑鷟?那是什麼?”張舜一臉懵逼,第一次聽說這個物種。
“那是一種在仙界都早已絕種的神獸!傳說,其乃聖獸朱雀的後裔!”
“聽起來好像很牛掰啊,那它怎麼會死在這裏?”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器靈迅速結束了這個話題。
兩手一攤,並沒有給張舜解釋,甚至連猜測也沒給一個。
張舜倒也沒做多想,看看那隻血池,陷入了遲疑。
即便知道靈脈就在其中,但不知血池作用,他不敢貿(mào)然入內(nèi)。
器靈卻笑了,哈哈道:“要不說你氣運不錯呢,這可是多少人做夢遇不到的好事兒!”
張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好法兒!”
“修士可以通過修煉進階,那妖獸呢?”
器靈知識課堂又開課了,給張舜普及了一下關於妖獸的常識。
決定一個修士潛力的是天資,決定妖獸潛力的卻是血脈。
隻不過,血脈比天資更加直觀,畢竟從物種就完全決定了血脈的強弱。
哪怕妖獸還沒長大,就已可以完全看穿它的上限。
甚至不需要如修士一樣努力,隻要活到成年,就能完美達到這個上限。
就比如青羽鵠吧,頂?shù)教煲簿忘S階上級而已。
但不是說,妖獸的血脈就是一層不變的。
它們也可以通過吞噬的高階同類妖獸精血完成進化。
而現(xiàn)在這一池血水,正好就是一個機會。
聽到這裏,張舜就算再蠢也反應過來,當即就把剩下的那顆青羽鵠蛋掏了出來。
“那現(xiàn)在,我該怎麼做?”
“放在血池中就成,至於能不能進化,就看裏麵那小東西的造化了!”
對妖獸來說,所謂進化,不過是進食的一種更極端的表現(xiàn)方式而已。
張舜自然沒再猶豫,迅速把鳥蛋放進了血池中。
剛一放進去,血池就劇烈地蠕動起來,就像突然煮沸了似的。
那顆鳥蛋,第一時間就被沸騰的血水包裹。
白色的蛋殼,剎那便被染成了血紅,還劇烈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