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舜瞇著眼睛,看著那輛疾衝而來的獸車,猛地捏住了拳頭。
以他如今的修為,要攔下這頭踏月獅並不困難,甚至可以說輕而易舉。
但沒等他出手呢,小紫就先生氣地跳了出去,衝著那頭踏月獅來一聲怒啼。
啼鳴聲並不多麼高亢,反而尖銳刺耳。
嚇得那頭踏月獅匆匆頓主腳步,猶如馬兒一樣,揚起了前蹄。
那隻車卻廂險些翻到,站在車上的青年更被掀了出去。
在空中一個利落旋身,一腳踩向路邊賣糖人的攤販那輛堆貨的小車。
攤販眼疾手快,下意識地在車板上一勾。
結(jié)果,落下的青年一腳踩空,頓時跌了個狗吃屎。
狼狽起身,青年怒氣騰騰地往攤販瞪去。
但這時,攤販已拖著小貨車,紮進了人堆。
氣得青年是吹胡子瞪眼。
但他並沒有追上去,惡狠狠地轉(zhuǎn)迴腦袋,森然掃向張舜。
張舜意外地看著小紫,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青年那要吃人一般的目光。
小紫梗著脖子,睥睨地看在那頭瑟瑟發(fā)抖的踏月獅身上。
它那高傲的模樣,生動得莫名有些好笑。
但此時此刻,在場沒有半個人笑出聲來,全都愕然地看著它。
踏月獅好歹是黃階上級妖獸,此時見鬼一樣的表情,莫名可憐。
但尋常,這種情況隻有在遇到擁有更強大實力,或者更強血脈的妖獸時候才會出現(xiàn)。
“這頭鳥,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幾乎同時,一群人再次冒出了這樣的疑問。
“好個畜生。今晚的菜單看來是已經(jīng)定了!”
青年咬牙切齒地瞥向小紫,說完便撩起袖管,撲了上去。
“看什麼看,你他娘的也別想跑!”
注意到張舜掃來的目光,青年陰惻惻地罵道。
張舜本沒打算出手的,可被如此挑釁,也不能光聽著。
就見他在小紫背上一拍,然後朝青年拍出了一掌。
頓時狂風大作。
青年撲出的身影,別掌風一卷,唿唿翻了迴去,哐當一下,又跌倒在地。
灰頭土臉的樣子,比剛才還要狼狽了許多。
“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也敢和本座叫囂!”
張舜冷哼,分神境界的威壓祭出,剛撐起一些的青年,又被摁了下去。
臉頰死死貼在地雙,撲在地麵,動都動不了分毫。
再看到這一幕,一堆路人眼神狂閃,紛紛倒退了好幾步。
“滾,別擋著本座的道兒!”
張舜沒再出手,一聲冷哼後,帶著小紫,跨過青年癱軟的身軀,揚長而去。
青年的臉白了,等張舜沒入人海消失,才喘著粗氣艱難起身。
蒼白被青紅取代,瞪向還堆砌的人群,連踏月獅也沒再去管,攥拳而去。
至於張舜,並沒有把這段小插曲兒放在心上,就近找了一家客棧,準備入住。
畢竟是修煉界,大多數(shù)客棧都有特意給靈寵安排的圈區(qū)。
但要和張舜分開,小紫卻相當不樂意。
沒辦法,張舜隻能打消住店的念頭,決定購置一些丹藥就出城。
但離開前,客棧幾個酒客的嘀咕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打擾了,兄臺剛才說誰要和順帆商會聯(lián)姻?”
沉吟了好一陣子,他還是走了上去,含笑問道。
“幾日之前,順帆商會和霍家聯(lián)合放出的消息!”
桌上的白衫男子並沒有隱瞞,還熱情地招唿張舜落座。
不過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一個勁兒地往小子身上瞟。
張舜心頭微沉,他怎麼也沒想到,霍家竟會和順帆商會聯(lián)姻。
“怎麼會這麼突然?”
“也不算突然吧,霍家和順帆商會本來就關(guān)係不錯。”
“那霍家這邊是誰要……”不知道為什麼,張舜突然有個不祥的預(yù)感。
沒等他說完,白衫男子便歎了口氣,神色頗為遺憾。
“聽說,是霍家某分家的小姐,叫,叫……噢對,好像叫霍馨。聽說,那可是個大美女。隻可惜,卻要嫁給別人做妾,想想,也是夠讓人唏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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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舜心頭一顫,不祥的預(yù)感剎那變成現(xiàn)實,他臉色也跟著變了變。
“兄臺,你怎麼了?”注意到他改換的臉色,白衫男低聲問道。
“沒什麼。”張舜強自冷靜下來,“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畢竟是順帆商會少主成親,哪怕隻是取妾,也不會草草了事。這會兒,差不多的勢力都已經(jīng)接到請柬了,時間據(jù)說就定在這個月月底。”
末了,白衫男還補充道:“兄臺若想湊熱鬧,現(xiàn)在啟程應(yīng)該還來得及。”
“我湊什麼熱鬧?問問罷了。”
張舜笑著擺了擺手,但出了門,臉色立馬就沉了下去。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他也一時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同情,可惜,甚至憤怒,還有擔憂,好像都有。
唯一沒有的,則是要阻止這場婚事的那種強烈衝動。
海上兩個月的相處,之後還一起逃過命,交情當然是有的。
可要說有多深,好像也算不上。
比起霍馨本身,他更擔心的是,這場婚事兒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為什麼偏偏是現(xiàn)在?
娶個妾室而已,幹嘛還弄得人盡皆知?
甚至,消息都已經(jīng)傳到了這遙遠的西北邊陲!
要知道,順帆商會的勢力,基本都集中在沿海一帶。
隻是想起丫丫,他又無法完全視而不見。
真讓霍馨嫁給這以花心出名的紈絝做偏房,以後該怎麼和丫頭解釋?
遲疑,猶豫,他不斷在心裏糾結(jié)著。
看看西邊的天,似乎都能看到蘇婉翹首以待的身影。
那份猶豫和糾結(jié),就變得更加深重了。
到了這裏,距離匯合之地,其實已經(jīng)不遠了。
若這個時候折迴南部沿海,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再次趕迴。
“就是那小子!”
在他根本就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喝傳到。
而後,一隊二十來號人的人馬,浩浩湯湯地開了過來。
領(lǐng)頭的,正是剛才被收拾過的駕車青年。
青年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模樣和他有著三分相似。
昂首闊步的模樣,整一副來勢洶洶。
但中年看的卻不是張舜,而是一側(cè)的小紫,眼裏流露的,全是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