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並沒意識到背後有人追蹤,依舊熟練地演繹著熟悉的戲碼。
一整天,他進了好幾家客棧、餐館,半點也不知疲累。
“你到底想幹嘛?”傍晚臨近,霍馨才忍不住問道。
“閑著也是閑著,就當逛街了。”張舜淡淡一笑。
掃了一眼路邊賣煎餅的鋪子,他買了兩隻煎餅迴來。
站在路邊吃完,那胖子也正好從茶館裏轉出。
剛想跟上去,張舜就感覺胳膊被人給挽住了,下意識地迴頭掃去。
霍馨並沒有看他,指著胖子的方向催促道:“趕緊的,那家夥跑遠了。”
張了張嘴,張舜下意識地抽了抽胳膊,但並沒有拔得出來。
反而,他這麼一動,手臂上傳來的力道更重了。
無奈放棄,任由霍馨拖著,邁開了步子。
胖子倒沒再往茶樓、客棧去,一路轉到了懶人局後門。
確定四野無人,他猥瑣地扣響門板。
沒多久就有人探出腦袋,匆匆把他叫了進去。
裏麵人的也確認了一下四周,才重新將門關上。
看到這一幕,霍馨才完全明白過來,罵道:“這些混蛋,果然是狼狽為奸!”
“錢可是個好東西。”張舜沒有她的那種鄙夷。
前世他所見過、聽過的騙子簡直不要太多,早就習以為常了。
“既已揭穿他們的勾當,咱們直接打進去不就成了?”
霍馨攥著拳頭,全然一副要為民除害的模樣。
“我可沒你想的偉大!”張舜搖了搖頭。
“那你跟著他幹嘛?”
“這小子是個人才,偏偏溪崖城最缺的也是人才。”
“你該不會是想招攬他吧!”霍馨嘴皮子一抽。
“為什麼不可以?”張舜理所當然地道。
“你就不怕,敗了你和溪崖城的名聲?”
張舜哈哈一笑道:“菜刀是切菜用的,但在有些人手裏卻是殺人利器!”
這話不隻是說給霍馨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的!
《淨神咒》主要用於壓製和排解怨念,他修煉的主魂訣還是《噬魂經》。
沒讓器靈另外再傳他一套修魂仙訣,正是因為他想通了:
工具從來都沒有好壞之分,使用工具的人才有!
再說了,連一隻小毛賊都拿捏不住,他哪兒還有臉當城主!
“天兒不早了,咱們也迴去吧!”
沒在懶人居外多留,張舜利落地轉過了身。
霍馨還有些顧忌,一邊走還不住迴頭看。
但很快,她就把那點疑慮扔下,悄悄把頭靠在了張舜的胳膊。
小鳥依人的模樣,引得不少人側目,甚至還有人衝他們指指點點。
但霍馨並沒放在心上,笑意盈盈地和張舜聊著些有的沒的。
是吃完晚飯,迴到房間,張舜才揉了揉腦門兒。
哪怕以前被追殺的時候,他也沒感覺這麼累。
話其實他已說得夠清楚了,總不至於真把人給仍在路邊吧。
麵對霍馨依舊持續的攻勢,他也有些無所適從。
“她莫不會是當真對我……”放下手,他小聲地嘀咕道。
可想起蘇婉,他又迅速把沒說完的話,咽了迴去。
“還是得趕緊把她弄迴溪崖!”半晌,他才歎了口氣。
隻有把她徹底安置下來,才有可能避免與其單獨相處。
夜幕垂臨,明月高懸,鋪在大地的銀裝,卻被錯落的燈火繡出了片片斑駁。
<a href="
https://m.yawenba.net" id="wzsy">yawenba.net</a>
看著這逐漸寧寂的城市,張舜從窗口翻了出去。
並沒有驚動任何人,他獨自趕到湖邊。
和城中比起來,湖上就要熱鬧了許多,霓虹搖曳,燕舞笙歌。
張舜要了一艘畫舫,叫了一壺好酒,招唿船家往湖中那座人造島開去。
沒有再去什麼舞坊,靠岸他便直奔冉宅。
島上密布的巡邏隊,都被他輕巧的避開,進院也沒被人發現。
剛落地,便有一陣悠揚琴音入耳。
循聲而去,張舜順利地來到大廳門外。
濃鬱的酒水味兒,瞬間闖入了他的鼻子。
透過虛掩的房門縫隙往內打量,隻一眼,他就看紅了臉。
一眾身著薄紗的女子,在廳內演奏者舞樂。
半透明的衣衫,該遮的不該遮的,好像都沒能遮住。
冉啟華半躺在上首的那張貂皮椅子上,袒胸露乳,渾然不怕著涼。
不過想想也是,懷裏還摟著一個女人呢,那可比棉襖什麼的暖和得多了。
“這家夥,倒挺會享受!”
吞了口口水,張舜強自穩住心神,緩步走上。
是門板被撞開的砰咚聲,將裏麵的人驚動。
冉啟華馬上就擰著眉頭,瞪了過來。
“我不是說了嘛,天大的事兒也別他娘的來煩我!”
怒氣騰騰的語氣,說完,他才好像看出張舜是個生麵孔。
迅速把懷裏的女人掀開,手指摸在了乾坤戒上。
“你是誰?”再開口,他的語氣驟寒。
“老朋友登門,你卻這麼說,我可就該傷心了!”
說著,張舜抽出麵具,迅速在臉上一抹,幻出在船上之時的容貌。
“玉小樓!”眼神一顫,冉啟華即刻挑起。
隨後,迅速抽出長劍,對著門外揚聲大喝。
噔噔噔,急促的腳步從門外傳來,急速逼近。
冉啟華卻沒立刻出手,捏著劍柄,警惕地瞪在張舜臉上。
顯然他也清楚,單憑自己不會是張舜的對手。
不多時,大隊護院撲進,在一群舞姬身上溜完一圈,才掃向張舜。
“大膽狂徒,知道這是哪兒嗎?竟敢亂闖!”
護院隊長一聲大喝,揚手和小弟們一個招唿。
一群人紛紛拔出武器,往張舜迫上。
“你確定要和我動手?”張舜沒有去看他們,隻淡眼掃在冉啟華臉上。
“就你也配本塢主出手?”冉啟華不屑冷哼。
“也罷。反正是來討債的,也不怕再多份出手費!”
歎了口氣,張舜終於瞥向圍著的護院們,下一刻,他身影驟閃。
猶如陀螺一樣闖進人堆,又像是一隻火車頭橫衝直撞。
所過處,頓時人仰馬翻。
也就眨眼之間,一堆護院便被料理得幹幹淨淨。
至於那群舞姬,早已驚叫著逃出門去。
隻剩冉啟華杵在那裏,劍柄也因為汗水的緣故,吱吱作響。
“看你的樣子,不會是想賴我的賬吧?”
張舜開口,語氣輕佻,眼神卻裹著凜然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