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驚雷炸響,蠻橫地將頭頂籠罩的厚重陰雲(yún)撕開。
閃耀的金色電光之下,是一群嚴(yán)陣以待的人影。
溪崖城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有的身著便裝,有的渾身甲胄,而有的則麻衣加身。
來的不隻是活人,在那些披麻戴孝的人手上,還抱著一隻隻嶄新的牌位。
那些都是上次大戰(zhàn),死在敵人手下的人!
哪怕死去,但他們的靈魂,也依舊留在這座城市。
心仍然和這座城市的活著的人連在一起,擁有著一樣的信仰,和同樣的堅(jiān)持!
那就是保衛(wèi)家園!
張舜手上帶著一隻黑紗,站在人群之前,漠然看著城下黑壓壓的人堆。
那些是磐庾派來的人馬,足有三萬,仰臉向上,勾著嘴角滿目鄙夷。
“看樣子,你們是還執(zhí)迷不悟了!”
為首的,是個(gè)霜鬢老者,掃了一眼緊閉的城門,陰森道。
他便是磐庾史家家主的親大哥史令儒,也是史家的第二號人物。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gè)疤臉中年,聞言也冷哼道:“不識時(shí)務(wù)!”
一句話落,他們身後一群蝦兵蟹將也都嘰裏呱啦地嘲諷起來。
“抱什麼不好,偏偏要抱一堆牌位,不知道還以為這溪崖城是座祠堂呢!”
“祠堂?姓都不一樣,能往一起放嗎?”
“要我說啊,是墓地還差不多!沒看出來嗎,這些家夥準(zhǔn)備給那些死人殉葬呢!”
“誒誒誒,要死的就趕緊抹脖子,也省得待會兒爺爺麻煩!”
譏諷,夾雜著肆意的嘲笑,此起彼伏,渾然不知所謂的口德是什麼。
“這些混蛋!”城樓之上,溪崖眾人氣得咬牙切齒。
但下麵的人,絲毫也沒有閉嘴的打算,依舊肆意狂笑著。
好一陣子,史令儒才把手掌一壓,瞥眼看向城樓,囂張開口。
“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jī)會,現(xiàn)在投降還來得及!”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那丫竟還補(bǔ)了一句:“畢竟,血不好洗!”
“老子和你拚了!”
宋家少主宋臻再也沒能忍住,刷的一下抽出長劍,就要跳下城去。
張舜橫手把人攔下,冷然垂首,漠然道:“遺言,說完了嗎?”
“你個(gè)小屁孩兒,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史令儒沒有接腔,疤臉中年倒先跳了出來。
但他話頭剛落,就感覺頭頂一黑,再抬頭,隻看到一雙鋒利的爪子。
小紫從天而降,一頭撞進(jìn)人堆之中,在人堆中撞出了一個(gè)偌大的缺口。
就像一隻巨石,猛然砸在水麵,翻飛的卻不是水花,而是人。
疤臉中年都還沒有迴過神來,身外勁風(fēng)突動(dòng)。
再迴頭,剛才還站在城上的張舜,也已經(jīng)掠身撲到。
“不自量力!”他是半點(diǎn)沒慌,甩手就要把張舜震開。
可惜,他的那隻巴掌還沒完全轟出,一道滂沱掌風(fēng)先到。
瞬間,凜冽掌風(fēng)就裹住了他的身子。
來不及悶哼一聲,疤臉中年從地麵脫離。
這時(shí)他才知道,不自量力的,竟然是自己!
沒等落地,他又被一隻腳跺在胸膛,猛然墜落。
張舜彈身而起,追上中年被掀飛的身影,點(diǎn)足猛踩。
哐當(dāng)一聲,疤臉中年落地。
悶哼剛起就止,鮮血噴出,卻灑在了自己臉上。
到死,他都還睜著眼睛,甚至連是怎麼死的,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可磐庾其他人卻看得真切。
看著中年胸口的血洞,和地上撒開的肉醬,一群人眼皮狂跳。
一個(gè)個(gè)的,再看向張舜的眼神,也立馬就變了。
即便比不上史令儒,可疤臉中年好歹也是磐庾江家的核心人物。
在這十裏八鄉(xiāng),其實(shí)力至少能排進(jìn)前十。
可這麼一個(gè)元嬰後期的大高手,竟這麼死了!
甚至,死得沒有半點(diǎn)懸念!
“這……”
大張著嘴巴,一群人被這一幕給鎮(zhèn)住了。
“別著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張舜緩緩收迴那隻染血的腳,冷然往史令儒瞥去。
這時(shí),小紫也已在磐庾大軍內(nèi)殺了個(gè)七進(jìn)七出。
所過處,宛如突然卷起了驚濤駭浪,沒一會兒,它就將數(shù)萬大軍吞掃大半。
剩下的人全都縮在一起,驚懼地往後倒退,距離城門越來越遠(yuǎn)。
也就史令儒沒敢亂動(dòng),警惕地看在張舜臉上。
“你,是什麼人?”
“死人,不配知道本座名號!”
張舜沒再廢話,掠身而起,眨眼便迫近史令儒身前。
“想要我的命,哼哼……”
史令儒咬牙冷哼,刷的一下抽出大刀。
於此同時(shí),他渾身氣勢爆湧,就像一座馬上就要噴發(fā)的火山。
看得出來,他準(zhǔn)備的這一招威力一定不小。
可惜,他的招式是注定使不出來了,
隻因?yàn)椋瑥埶幢人欤乙斓枚啵?br />
千鎩一出,三百道劍氣爆湧,剎那便將史令儒切成了肉塊。
血,猶如突然下起的一場暴雨,霹靂嘩啦砸落。
小紫卻學(xué)聰明了,在張舜毀掉這丫元嬰前,先一口把元嬰給吞進(jìn)了肚子。
完事兒,它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咕咕地叫了兩聲。
一人一獸,傲立當(dāng)場。
看著他們,磐庾那些家夥卻再也沒有了戰(zhàn)鬥的心思。
一堆人是連滾帶爬地往遠(yuǎn)處逃去。
溪崖眾人也終於迴過神來,爆發(fā)出了震天高唿:“城主威武!城主威武!”
“還愣著幹什麼,別讓那些混蛋逃了!”
藍(lán)正海深吸了口氣,趕緊和身後一群人招唿。
“窮寇莫追!”張舜把手一揮,將自己人攔了下來。
背負(fù)著雙手,看著磐庾那群逃走的人影,他揚(yáng)聲喝道:“迴去告訴磐庾所有人,五日後,我溪崖眾烈勇下葬之日,若有一人未到墓前磕頭求饒,那以後,磐庾就不用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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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yùn)含了分神巔峰靈魂境界的強(qiáng)大威壓,聲震霄宇。
震得一群逃走的家夥,齊齊悶哼。
但卻沒有一人敢收步迴頭,比剛才還逃得更急了。
“行了,都迴去吧!”說完,張舜緩緩迴頭掃向城頭。
但一群人卻沒有離開,紛紛半跪在地。
“恭迎城主迴城!”儀式感十足。
這一次,比張舜就任的時(shí)候的恭賀,多了濃濃的真誠。
“都起來吧。老藍(lán),你跟我來!”
張舜淡然一揮手,並沒有在城外多留,帶著小紫和藍(lán)正海,往別院折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