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一個人坐在河邊,四周冷風唿唿,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冰兒一去不迴,他等得焦急,總覺得一陣心慌。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天賜定睛望去正是冰兒的身姿,頓時喜上眉梢。
這時另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二人麵色大變,急忙沿著溪水往東奔去。
這溪水位於處州府麗水城西麵,名叫龍泉溪,是大溪的分支。
大溪綿延四府,北接蘭溪,直達杭州,幾乎通達半個浙江。龍泉溪也因此成為一時遊玩勝地,兩岸畫舫青舟不絕。
如今天色還未大亮,冰兒正背著天賜在龍泉溪邊飛奔。
後麵一個人緊追不舍,正是宋軼峰。
天賜餘光一瞥,見宋軼峰已經身在三十米外,急忙低聲說:“你會不會遊泳?”
冰兒搖搖頭,不懂天賜意思。
她輕咬嘴唇,苦著臉說:“我有些肚子疼,所以不知不覺走得慢了。”
天賜見大事不妙,急忙撤掉自己外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遲早要被抓住。現在隻有水遁一條路!你脫去外衣,我們躍入水中逃生!”
“啊?”冰兒既為難又焦急。
“可我不會遊泳!”
天賜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會遊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沒事,等下我救你。你切記到了水裏千萬別使勁拽,否則我們倆都會溺水!”
冰兒眉頭一皺,不禁一陣緊張。
她忙止住腳步,放下天賜,隨手撤掉外衣。
天賜趁機拉著冰兒玉手,兩人縱身跳入水中。
冰兒當真是不會遊泳,剛跳入水裏便掙紮著雙手撲水。
天賜急忙拉著冰兒後衣,低聲唿喚:“別動別動!”
冰兒這時才稍稍定了神,依舊抓著天賜胳膊不放。
宋軼峰見二人落了水,站在岸邊負手大笑:“你們倆有本事就遊到對麵去。”
天賜長舒一口氣,腳下輕蹬,慢慢向對岸遊去。
宋軼峰見二人真準備遊過龍泉溪,忙雙掌揮去,兩道掌氣擊向二人。
但距離太遠,掌氣隻打出了十多米,掌氣餘風隻吹起一絲漣漪。
宋軼峰大怒,急忙兩掌再度擊去,兩道掌氣擊打十米處水麵,掀起巨大水浪,打向天賜和冰兒。
冰兒驚叫一聲,急忙抱住天賜胳膊。
一波巨浪打來,宛如傾瀉而下的瀑布般。
天賜疾吸一口氣以防不測。
浪急水洶,一下將二人打入水中。
冰兒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拉住天賜。
天賜嚇了一跳,趕緊穩住身形。
二人慢慢往對岸遊去,雖然艱難,但至少脫離了危險。
宋軼峰見二人竟然沒被巨浪淹沒,更加怒氣衝天。
他急忙躍上一艘畫舫,大聲疾唿:“船家,開船!”
畫舫上立刻奔出兩個護衛,指著宋軼峰大唿:“什麼人在此喧嘩,沒長眼睛嗎?”
宋軼峰怒目圓睜,厲聲怒斥:“速速開船,去追河中兩人!”
為首的護衛怒罵:“哪裏來的狗雜種?這是私人畫舫,速速離去,否則我們便不客氣了!”
宋軼峰原先怒火衝天,此時一聽更是怒不可遏。
他尚未開口已經一閃而至,雙掌齊出,瞬間將兩個護衛震飛水中。
宋軼峰一陣冷笑:“就憑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
一陣哀嚎聲從水中響起,頓時引來了其他護衛。
不久畫舫後麵又奔過來三人,為首的是個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一身紫色束腰緊衣,細眉杏目,櫻桃小嘴,一臉英氣,給人不怒三分威的感覺。
紫衣女子見宋軼峰接連將幾位護衛打入水中,不禁盯著宋軼峰細細瞅著。
“你是什麼人?可知道這畫舫是誰的?”
紫衣女子懷疑眼前男子是來行刺的,便三言兩語先問清底細。
宋軼峰冷冷一瞥,露出不耐煩神情:“速速開船去追河中二人,否則你們的下場和他們一樣!”
紫衣女子一臉不屑,從宋軼峰話中她已經知道他不過是誤闖畫舫,便稍稍鬆了口氣。
“閣下是何人?竟不知天高地厚,敢在我玄女教地界撒野!拿下!”
兩側護衛急忙一左一右攻了過來,一個劍法精妙,一個掌法古怪。
宋軼峰稍稍一閃身,已經避開了二人攻擊,掠到二人背後。
兩個護衛大吃一驚,竟沒看清宋軼峰身影,不禁背脊發涼。
宋軼峰突然迴身抓住二人後背,猛一擲也扔進河裏。
紫衣女子見形勢不妙,眉頭緊皺,右掌疾推,一道寒氣襲向宋軼峰後背。
宋軼峰急劇轉身,提起右掌迎上。
兩道掌氣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紫衣女子倒退一步撞在船柱上。
紫衣女子見宋軼峰武功了得,隻好亮出身份。
她怒目而視:“這裏是玄女教公主畫舫,你如果知趣就速速離去,否則讓你永無寧日!”
宋軼峰麵色一變,玄女教的實力他自然清楚,想到這他已經暗暗怯了三分。
“強龍不壓地頭蛇,”宋軼峰拱手施禮,“既然是玄女教公主的人,在下失禮了!”
他轉身急忙離去,準備另尋一家畫舫。
“寒月,是不是刺客?”船裏突然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
這聲音宛如鶯歌雁語,uu看書 w.ukanshu既溫柔似水,又帶著幾分高傲冷峻。
紫衣女子忙答話:“啟稟公主,應該是誤闖!”
半晌公主的聲音再次響起:“為了什麼事?”
寒月迴頭望去,隱約見天賜二人還在河中,便輕聲說:“有兩個人落水了,有個男子想讓我們救這二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是救人,何必爭鬥?”公主語氣詫異。
寒月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忙改口:“屬下剛剛說錯了,看情形他應該是要追這兩個落水的人。”
“哦。”公主疾聲說,“先救人,其餘的事迴頭再議。”
寒月急忙遵令,便令畫舫駛向河中心。
天賜見兩艘畫舫一起往這邊駛來,大吃一驚,急忙往對岸遊去。
很快寒月的畫舫率先追上天賜。
她站在船頭望著天賜二人,不禁撇嘴一笑:“你們倆確定不上船嗎?你們可想好了,如果不上,我們就不趟這渾水了!”
天賜一愣,當機立斷托著冰兒上了畫舫。
“多謝救命之恩!”天賜拱手說。
寒月眼神怪異地瞅著二人,招招手:“你們跟我來吧。”
天賜二人隨寒月來到木房內。
寒月時不時望著二人笑:“我們是玄女教的人,你們放心,在玄女教的地界上,沒人敢把你們怎麼樣!你們先呆在這裏吧。”
寒月轉身離去,順帶鎖上了艙門。
屋裏頓時黑漆漆一團,天賜隻好在屋裏靜靜呆著。
宋軼峰果然沒敢來尋釁滋事,一直到天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