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甫剛迴到上尊殿,兩人從黑暗處一閃而出。
他沒有迴頭,卻早已判斷出二人身份。
“文信、永貴,事情辦得怎麼樣?”
水聖相韓文信一襲藍衣,麵色蠟黃,滿臉盡是憂憤之情。
他額上皺紋明顯,如今雙眉又緊皺,宛如枯藤老樹一般。
韓文信長歎一聲,情緒低落。
“我等無能,沒有尋到衛聖尉。如今看來,衛聖尉恐怕兇多吉少了!
西麵火聖相蕭永貴劍眉倒豎,鷹目圓睜,長髯一甩,怒氣衝冠。
“可恨!這些聖毒教的狗雜種,居然千裏奔襲。奇怪,他們是如何知道聖尉身份的?即便是咱們的人,知道他身份的也屈指可數。”
“什麼屈指可數!”韓文信瞇著細目說,“除了聖尊,就剩咱們兩個了。”
兩人互望一眼,竟都是滿眼疑惑。
上官甫輕抬手臂,依舊沒有迴頭。
“未必,青山的身份他們早晚查得出,正常的事,不必相互猜疑。眼下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是一個警鍾,說明對手已經開始對咱們下手了!
韓文信也憂心忡忡,慢吞吞說:“是呀,聖尊已經封了聖童和兩位聖尉為特使,專門負責清查地老時期賬冊。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蕭永貴捋著胡須沒敢插話,他向來遲鈍,對很多事都看不懂。所以常常是韓文信負責文,他負責武,兩人相互搭配,相得益彰。
上官甫雙手交叉,露出一絲笑意。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件事未必全是壞事,說不定危中有機,能夠峰迴路轉。既然聖毒教下手了,那咱們也不能讓他們白來!”
韓文信稍稍明白幾分,卻未能完全參透。
“上尊的意思是借力打力?”
上官甫微微抬眼,笑著點頭。
蕭永貴見兩人眉目傳語,急得抓耳撓腮:“不知道上尊準備怎麼辦?還請上尊示下!”
上官甫招招手,兩人忙上前躬身靜聽。
三人竊竊私語一番,韓文信和蕭永貴便分頭行事。
很快天色大亮,華遠平早早在聖尊殿召見眾人。
華遠平身邊佇立著四位優伶,個個容貌清秀,塗脂抹粉,宛如女子般。
殿下前麵是黃龍堂主華元和副堂主華雲鶴,後麵是修羅剎嶽秀麗。
華遠平見眾人神情沮喪,氣得火冒三丈。
“衛聖尉沒找到?”
華元劍眉微蹙,十分氣惱。
“聖毒教人多勢眾,屬下料定衛聖尉不是他們的敵手!”
華遠平怒視嶽秀麗,驚得她連忙低頭伏地。
“嶽羅剎,你負責護衛聖女,出了這種事,你該當何罪?”
嶽秀麗聲音顫抖,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流利話。
“屬下……罪該萬死!望聖尊給屬下……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華遠平露出一絲邪笑,冷冷說了句:“好啊,本尊給你一個時辰,等下去神龍宮鴛鴦殿細細迴稟,先下去準備吧!
嶽秀麗香汗直冒,連忙告退。
華元笑而不語,卻十分得意。
“聖尊,幽靈護衛也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屬下愚見,先手為強,後手遭殃。既然上官甫已經動手,咱們便沒有必要再顧忌許多。何況上官甫與聖毒教糾纏不清,咱們不能不有所防範!”
華遠平遲疑不決,揮手說:“還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咱們勢力雄厚,沒必要冒險。至於聖毒教,嚴密監視即可,他們千裏奔襲,已經是強弩之末,勢難長久!”
華元正要勸諫,被華遠平製止了。
華遠平心癢難忍,捂嘴假裝打了個哈欠,“本尊困了,你們先下去吧!
華元悻悻而出,剛出殿門便忍不住與華雲鶴低語:“聖尊如此嗜色如命,遲早坐床死!”
華雲鶴一手摸著下巴,露出猥瑣笑意。
“隻是可惜了如花似玉!”
華元卻毫不在意,反而話鋒一轉,“聖尊糊塗,咱們卻不能不時刻保持清醒。上次聖童出走江寧鎮,應該是上官甫派人通知了聖毒教!
華雲鶴大驚,忙接話說:“這麼說這次聖毒教千裏奔襲一定與上官甫有關了?”
華元點點頭,“所以咱們決不能掉以輕心,一邊嚴密監視聖毒教動態,一邊監視上尊派動靜。成敗在此一舉,如果拿下上官甫,聖教便還是咱們華家的天下。”
華雲鶴側耳靜聽,不住點頭。
華元指指自己,又點點華雲鶴,麵色凝重說:“賢弟,如果咱們敗了,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華家所有的財產也會被瓜分殆盡!”
華雲鶴怒目圓睜,不禁雙拳緊攥,麵露煞氣。
“賢兄放心,咱們有這麼多擁護者,不是誰能輕易動得了!何況賢兄睿智,隻要你統籌謀劃,何懼一個小小的上官甫?賢兄如果有良策,還望明言!”
華元便附耳低語一番,不住指手畫腳,眉宇間盡是得意。
上午豔陽高照,天賜正躺在床上休息。
昨晚折騰了一夜,他已經精疲力盡,剛躺在床上便睡著了,還是天佑悄悄幫他蓋得被子。
天佑尋思著無事可幹,便執劍在院子中舞劍。
他舞劍正酣,陡然瞥見牆頭上有個人不時露出半個腦袋往殿裏張望。
天佑得意一笑,猛一揮劍,一片樹葉飛去,直衝牆頭上人腦袋削去。
那人尖叫一聲,跌落牆外。
天佑遲疑片刻,隨後飛身上牆,卻見殿外空無一人。
他暗暗吃驚,忙飛身落下細細查看。
這時一個灰衣人悄悄閃入殿中,直奔天賜房間。
天賜正沉睡,陡然覺察異樣,忙化掌為爪,一把扣住灰衣人手腕,痛得他尖叫一聲。
牆外天佑剛落到院內,陡然聽到聲音頓時臉色大變,急忙飛身而入。
“師兄!”
待看見天賜扣住一個灰衣人,天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天賜細細望去,眼前之人一臉鼠相,尖嘴猴腮,兩眼瞇成細縫。
“你是誰?”
灰衣人痛得眼冒金花,忙哀求說:“屬下地暗星方宙誌,還望聖童饒命!”
天賜火眼金睛,似乎對方宙誌沒有任何印象。
“誰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方宙誌眉毛扭曲,臉上肌肉僵硬,u看書.uukah 十分痛苦。
“屬下……奉……奉……湯閣老命令,來向聖童傳達一個口信。”
天賜二人麵露詫異之色,天賜一抬手,天佑急忙飛身而出,守在門外警戒。
天賜輕輕一甩,方宙誌頓時撞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雕蟲小技也敢欺我?”
方宙誌斜癱地上呻吟不止,忙掏出一封書信:“這是湯閣老親筆信,望聖童親啟!
天賜化掌為爪,信封自飛入手。
他半信半疑地拆開細看,雖然不敢確定是湯智淵的親筆信,但信中提到廬州城北十裏亭的事,令天賜深信不疑。
“原來衛青山下落不明!奇怪了,他為何沒有迴教?莫非是受了重創?還是已經重傷不治身亡?”天賜邊想邊踱步,竟忘了自己隻穿了內衣。
“不對!”天賜驚唿一聲,倒把方宙誌嚇了一跳。
天賜迴頭怒斥:“你居然是聖毒教奸細,本聖童豈能饒你!”
他飛起一腳,將方宙誌踹飛門外。
方宙誌驚得連滾帶爬趁機跑出殿外。
天賜沒有追去,隻是故意喊了兩嗓子:“天佑,快抓住奸細!”
天佑正要去追,被天賜一把按住肩膀。
“不用追了,我是怕他是聖尊派來的,故意試他。”
天佑恍然大悟,迴頭輕問:“湯智淵說了什麼?”
天賜輕歎一聲,“衛青山應該沒有死,隻不過下落不明。他毒術高強,醫術定然不弱,不可能不治身亡。我想他八成在暗暗謀劃什麼,或者重傷虛弱不敢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