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已經(jīng)來到。
子夜時分,牢房門外輕輕的一聲脆響,輕的幾乎聽不到響聲,然後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人的氣息自門外閃了進(jìn)來,然後,門被輕輕的關(guān)了起來。
仿佛,這一切均未發(fā)生過一般。
“朋友,深夜來此,訪親還是會友?”沈笑站在靠近窗子的地方,一道道月光灑在身上,將他的衣衫被照映得一道白一道黑。
與一個能隱藏在虛空之中的人對敵,站在明處與暗處的分別不大,所以沈笑幹脆站在了明處。他雖然能感受到來人,卻看不清來人的身形與容貌,所以就選擇站在明處,希望在能用月光找到來人的行跡。
“你知道我來了?”在牢房的黑暗的角落中,一個好似幽靈的聲音傳來。
“知與不知有何區(qū)別?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在下雖然心存喜悅,卻無盛宴洗塵,牢獄之中,並無酒水,也無佳肴,所以,朋友請迴,日後必當(dāng)厚禮相待,共享一醉之樂。”沈笑雙手後背,長衫如瀑而垂,道。
“我是來殺你的,並非來飲酒作樂。”來人還在陰暗之中,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如不是發(fā)聲,根本就不知道牢房之中竟然多了個人。
“我知道,所以請迴!”沈笑道。
“你沒有死,我不能迴。”來人道
“我不能死,所以你必須迴。”沈笑還是雙手背在後麵。
“非常自信!”來人道。
“必須自信。”沈笑笑了,一個來殺他的人不動手,卻在這裏與他扯了這麼多。這種場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暢談人生。“你也自信,認(rèn)為我一定會死?”
“是,你必須死?”來人肯定的道。
“你認(rèn)為我必須死,我就一定要死?”
“是”
“那麼在我臨死之前,可否詢問閣下一個問題。”
“如是想要問誰‘上家’,那就免開尊口,雖然結(jié)果還是你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是專門殺人的人,你可以叫我刺客。”
“哦。那就動手吧。我認(rèn)為我不會死,而你必須迴。”沈笑說著,鳴鴻刀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手中,刀身向下,刀尖垂地。
“好!”隨著“好”字出口,一柄細(xì)長的劍就已經(jīng)來到沈笑的脖項之處。
劍很細(xì)很鋒利,是一件非常適合殺人的利器。劍也很快,快到?jīng)]有任何訊息,幾乎連周圍的的空氣都沒有波動。
如若沈笑沒有學(xué)習(xí)《道心經(jīng)》,他感受不到劍的到來。
因為刺向他的劍,帶著自己獨有的情感,一種殺人的情感向他逼來。沈笑腳步向左側(cè)一滑,劍刃在離脖項三寸的地方刺過。
來人老練的刺客,利劍落空之後,劍刃順勢一抹,迅速的向沈笑的脖子劃來。沈笑則腳下一蹬如棉絮一般向後飄去,刺客的劍變抹為推,再次追殺而來。
牢房內(nèi)空間不大,沈笑所站立的位置本就靠近窗戶的地方,他此時想退也退不到哪兒去。隻見沈笑身體猛的一仰,利劍就帶著一股涼風(fēng)順著他的鼻尖而過。此時沈笑動了,就在他一仰身的時候,手中的鳴鴻刀就向著刺客斜撩而上。如若劈中,刺客必定會身為兩半。
刺客的劍非常快,快到你沒有反應(yīng)的時間,沈笑的刀也非常快,快到你意識不到他已經(jīng)出刀。
但是兩人的快卻又不同,刺客的劍是為暗而生,隻存在於黑暗之中,專門在黑暗之中索命,而沈笑的刀卻為了明而生,在光明正大中讓對手躲無可躲。
同為殺人,一個是讓對手在未知中恐懼,一個是在已知中喪命。
就在沈笑一刀揮出之時,刺客不見了,就連沈笑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仿佛憑空消失在了虛空之中一般。
沈笑的確學(xué)了《道心經(jīng)》,但僅僅是摸索了一點點門檻而已,或者說連門檻都沒有摸索到,隻看到了那麼一扇門,此時想要找到老練的刺客非常不容易。而刺客卻是常年浸淫在刺殺行列中的的老手,所以當(dāng)刺客刻意要隱藏自己的行藏時,沈笑也是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與其去找刺客,不如靜待刺客。
沈笑站在牢房之中,手中的刀握在手中一動不動。甚至他的雙眼也閉了起來。
不是沈笑托大,而是沈笑此時非常無奈,發(fā)現(xiàn)不了刺客隻有挨打。此時的牢房用眼看不看都無所謂,眼睛如果能發(fā)現(xiàn)刺客的話,那這名刺客就不是刺客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用所學(xué)《道心經(jīng)》來尋找刺客。
突然沈笑感覺鳴鴻刀有一種說不出的信息向他傳來,這種信息是一種蠢蠢欲動的興奮,仿佛在向自己傾訴什麼。鳴鴻刀陪伴自己這麼長的時間了,沈笑一直想要與它取得聯(lián)係,與它建立靈橋可以互通神識,但鳴鴻刀卻一直無動於衷,但是今日,就在他運(yùn)行《道心經(jīng)》的時候,寶刀卻自主的向他示意,想要與他聯(lián)係。
寶刀果然是寶刀,是一把具有靈性的刀。以前無法與它搭建靈橋,而今日卻主動與自己聯(lián)係,難道與《道心經(jīng)》本來就是一體?
沈笑有些恍然。
刀,在沈笑的手中輕輕的抖動,每一次抖動,都向沈笑傳遞出一種訊息,這個訊息,就是殺人的渴望。
沈笑可以等到天亮,但是刺客卻不能。雙方僵持了約莫一刻鍾的時候,刺客動了,利劍在沈笑的右側(cè)又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了。
就在刺客的劍使出的時候,沈笑感覺鳴鴻刀傳來了訊息,似乎在告訴他對方的劍要刺來的方向。
沈笑的刀一閃,準(zhǔn)確無誤地斬在了刺來的劍上。
隻聽哢嚓一聲,刺客的劍被鳴鴻刀削成了兩半,而沈笑清楚的感受到,就在鳴鴻刀斬在劍身之上的時候,鳴鴻刀發(fā)出興奮的信息,寶劍卻似乎在悲鳴了一聲,隨即被斬斷的寶劍成了碎塊掉落在了地上。
按理說寶劍即便被斬斷也不會成為碎塊,但現(xiàn)在地上的劍卻如爛鐵一般變成了碎塊。
“你這是什麼刀?為什麼會吞噬我劍的劍靈?”就在沈笑不解之時,刺客驚訝之聲傳來。
“刀,當(dāng)然是好刀。”沈笑笑了。這才知道寶刀剛才斬斷劍的時候的興奮是因為吞噬了對方的器靈。
這把刀果然不尋常,居然有吞噬器靈的能力。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寶刀的刀靈就已經(jīng)非常虛弱,如若日後吞噬足夠多的器靈,不知他會強(qiáng)到什麼程度。沈笑不由得有些發(fā)愣。
“但你今日卻要死!”刺客知道沈笑不會迴答他的問題,突然又是一把劍向沈笑眉心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