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起先易溪河隻感覺胳膊一麻,接著劇烈的疼痛就像針紮一般襲向大腦,易溪河眼前一黑,差點失去知覺。
能讓傷口快速愈合,但是疼痛成倍的增長,易溪河這次感受到了,猶如潮水般的疼痛一陣又一陣的敲打著他的大腦,易溪河忍不住翻著白眼,差點昏死過去。
“掉塊肉而已,至於嗎?”
“我之前腿還斷了呢,都沒這麼離譜。”
看著臉色發白幾乎昏厥的易溪河,周圍那些刀尖舔血的人忍不住竊竊私語,都覺得這小白臉兒也太矯情了吧。
“哼,”隨著易溪河血肉與骨骼的分離,穀無言身形瞬間移到他的旁邊,開始觀察他的身體,當發現易溪河的血肉和普通人沒有區別時,也有些詫異了。
“水寒!”見狀,魂將先是詫異了一下,明明自己的皮下就是本體的爛泥,為什麼易溪河都有骨骼了呢?
他急得拚命掙紮,但絲毫掙脫不開這個束縛,他目光轉向其他人,溪語冰河自身難保,就剩鬼將了,因為他太過於悠閑,其他守衛都不屑於理他。
“能讓我出去玩兒嗎?”早已等候多時的鬼將,雙臂環在胸前,悠哉悠哉的問著。
聽言,魂將咬了咬牙,又看著穀無言已經抓住易溪河的胳膊,誰知道又要整什麼幺蛾子,隻得不甘的道:“可以!”
“好嘞!”得到準許,鬼將立刻咧嘴笑了,隻見他屈指輕彈,數十個雞蛋大小的小黑球帶著黑色的拖尾,一個接一個的襲向穀無言。
穀無言大手一揮,直接把易溪河拽到麵前,想要當擋箭牌,可小黑球還沒撞到易溪河的身上,易溪河身前又裂出數道空間裂縫,小黑球一股腦的鑽入裂縫中,再度出現,就是在穀無言的後腦勺。
穀無言頭都沒迴,身形靈活的在空中彈跳,輕巧的躲過了這些小黑球,他手掌揮動,小黑球直接被定格在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響。
他微瞇著眼睛,看了會兒這些黑球,直接指著鬼將叫道:“就是他!他肯定不是正常人!”
“嘁,”鬼將不屑的撇了撇嘴,指著他毫不留情的放狠話,“老東西,今天你不弄死我下次我一定滅了你。”
“狂妄!”穀無言這次不再保留,磅礴的祖氣奔湧而出,瞬間就籠罩光罩內的每一個角落。
在這兇猛的祖氣下,偌大個空間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動作都停滯了,魂將還能勉強掙紮一下,溪語他們直接動彈不得。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穀無言看樣子消耗也很大,他皺著眉頭飄到鬼將麵前,還沒等伸手呢,就覺得手腕一涼,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手從空間裏伸出,正死死捏著他手腕。
“這都能動彈?”穀無言詫異之色更甚,他就覺得握手處像是有泡泡鼓動了一下,接著就出乎意料的“嗤”的一聲炸開。
“啊!!”穀無言身形厲害的歪了一下,差點失去平衡摔向地麵,他吃痛的抱著手腕兒,就見手腕隻剩骨頭還連著,肉都炸成肉花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魂將,這個年輕人,居然還能控製別人的肉體,而且實力還不如自己就這麼強了,以後成為祖帝還能有他們雲穀兩家的地位?
隻見魂將的手剛從裂縫伸迴來,趁著穀無言分身對這空間沒太多的掌控,他屈指輕彈,周身空間“砰砰”的裂開一條條的縫隙,強行撕開穀無言的控製,自己雙手合十,就見他腳下被撕開一條更大的裂縫,隨著身體墜落入裂縫,他的身影也不知所蹤,同時離他們老遠的小黑球空間不著痕跡的裂開了許些縫隙。
“你以為我發現不了?”穀無言輕蔑的笑了,他伸手朝那些小黑球隔空一抓,就聽“砰砰砰”一連串的音爆聲炸響,那些小球居然憑空炸開,崩出一團團膨脹的黑霧並迅速放大,瞬間光罩內就漆黑一片了。
“!!”見狀,穀無言心髒“咯噔”一聲,原來剛才裝模作樣纏了自己半天的武器,就是個煙霧彈!
想到這兒,穀無言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血壓瞬間上來了,這倆人一直在耍自己!
“找死!”穀無言咬牙切齒的展開祖氣,身形瞬移到易溪河的旁邊。
此時後者還被禁錮完全動彈不得,就連意識都不清醒,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和腿一陣一陣的發涼,緊接著,劇烈的疼痛就像針紮一般侵襲著易溪河的每一個細胞。
“啊啊啊啊啊!!!”易溪河瞬間睜大了眼睛,撕心裂肺的喊出了聲,本來就迷迷糊糊的意識此時被強行刺激著,疼到最後連聲音都發不出,隻能無力的張著嘴。
易溪河絕望的睜著眼睛,他感覺唿吸都很困難,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看著司徒破空揪心的難受,這場麵誰看了不心疼啊。
“魂...魂將,”易溪河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字,還帶著哭腔。
他無助的流著眼淚,這些年一直都沒受傷,第一次嚐到詛咒的來的反噬,疼的他現在隻想死。
“易隊!”
“易隊!”
黑暗中,溪語跟冰河微弱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隱隱還能聽到肉體碰撞的聲音,接著就是兩人喉間發出悶響,沒了動靜。
下一秒,一道火光穿透迷霧亮了起來,隔著老遠都能看到幾個火屬性守衛掌心燃著火苗,圍著倒地不起、身上被挖了好幾塊肉的溪語冰河觀察了一會,表情由凝重瞬間變成驚駭。
“族長大人!”他們驚叫著四散分離,指著溪語冰河,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用破了音的聲音喊道:“這倆人沒有肉!”
喊聲落下,穀無言放棄易溪河瞬移至溪語身邊,沒輕沒重的抓著他血淋淋的胳膊查看,果然,在他的皮下,骨骼上麵依附的不是血紅的肉塊兒,而是深紅的爛泥。
“我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東西!”穀無言的臉上肉眼可見的寫著嫌棄,“連個人都不是的東西在這兒蹦躂什麼!”
他抬手剛想送這兩個人去西天,身子卻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他沒來由的抬頭看著頭頂,目光所及之處,空間祖氣膨脹,將那些礙事的黑氣推開,留出來一條清晰的小道。
也讓他清晰的看見,那陰獄魂和控製黑球的年輕人正懸浮在光罩最頂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胳膊高舉,手掌之上黑氣環繞,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陌生陣法迅速展開。
“不好!”雖然不認識這個陣法,但穀無言也能從中感受到莫名的威脅,他首先雙手快速結印,瞬間周圍空間快速震蕩。
“結陣!”
“是!”那些守衛有條不紊的,紛紛聚到穀無言的身後,雙手打出類似的印結。
印結在手掌上散發淡黃的光芒,一個接一個的拍到前麵人的後背上,很快,光芒越發的耀眼,立刻驅散了周圍的黑霧,並盡數匯集到穀無言身上,一座九層寶塔開始在他身前若隱若現,繼而迅速凝實。
魂將皺著眉頭看著那座寶塔,他也不了解這些名家的護陣法,隻能相信一下自家兄弟倆了。
當下他們的陣法就像打出的鐵花,又像決堤的洪水,“嘩”的一下子化為黑雲,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下,猶如數萬匹黑馬奔騰,泰山壓頂一般壓製下來。
穀無言雙手重重往前一推,寶塔瞬間膨脹數千倍,每一層塔都有規律的轉動著,瘋狂的吞噬著黑霧。
雖然這黑雲奇怪,但在那麼多人的大陣下,穀無言也不覺得吃力,剛想一鼓作氣利用寶塔將他們全都吞噬的時候,在場所有人周身空間都裂出來了密密麻麻的小裂縫,就像千百隻眼睛一般盯著他們,並從中流出一顆顆的黑珠子。
“!!!”穀無言心中大驚,同樣都是控製空間,為什麼他的能力就這麼霸道。
當下那些黑珠子同一時間爆炸開來,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外麵的光罩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
等穀無言反應過來,衣衫破碎的他衝出黑霧時,哪還有他們幾個人的身影?
“堅持一下,傷口很快就愈合了,”而在不知名的小樹林裏,魂將他們一行人有些狼狽的藏匿其中,易溪河幾乎昏厥,疼的嘴唇慘白,像小貓一樣蜷縮著自己血淋淋的身體,但身上的傷口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出新的血肉。
可那兩人就沒這麼好運了,身上一個接一個的血洞,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也挺疼的,兩人齜牙咧嘴的坐在那兒,眼看兩個大將圍在自己麵前,聲都不敢吱。
“魂將...”易溪河帶著哭腔,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魂將的手腕兒,“好疼,我好疼。”
“沒事兒,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魂將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另一隻手輕撫他的頭發安慰著,不由得歎了口氣。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易溪河的傷口終於完全愈合,要不是破損的衣衫很難相信,很難相信之前他的肉都被挖掉過。
“魂將?”易溪河的衣服都被汗濕透了,他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手還在抓著魂將。
“好啦?”魂將有些心疼的幫他擦著臉上的汗珠,這憔悴又可憐的模樣,誰看著不難受啊。
“不疼了就別瞎叫喚了,”鬼將顯然沒有耐心了,他有些嚴肅的看著依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易溪河,“你,為什麼有了血肉和骨骼?”
“你自己研究,我不伺候,”易溪河不耐煩的縮到魂將身邊。
“別這樣,”魂將扶著易溪河的肩膀輕輕晃著,“我也好奇,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溪語冰河那倆人麵麵相覷,更不敢說話了,生怕鬼將找事說他們隱瞞。
“我們也隻是試試,”易溪河猶豫一會,不滿的嘟囔著:“既然能穿人皮,我們就想會不會骨骼和血肉也可以用上。”
“今天受傷了發現這個辦法可行,他倆吃的人肉不多,所以還沒長好。”
“是啊是啊,”後麵兩人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冰河連忙道:“我們不是故意瞞著的,想先試驗一下,如果這個方法可行,再告訴兩位將領。”
“無礙,知道能讓自己更像人的辦法了,高興還來不及呢,”魂將看著很滿意,嘴角的笑容一直掛著。
倒是鬼將又不屑了,他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兒,抬腿就走。
“你去哪兒?”魂將連忙起身追了上去。
“你別跟著我!”鬼將指著魂將,嘴角的笑容都要藏不住了,“半個時辰前你剛說好不管我的,我出去溜溜,順便給自己找身骨肉,易水寒這辦事不利的家夥總是不合我心思。”
“我...”聽言,魂將啞然了,雖說當時同意了,可他心裏還是不放心,猶豫著要怎麼勸他留下來,鬼將直接拔腿就跑,卻被魂將穿過裂縫按住了,強行塞了一堆黑珠子,囑咐他有問題了隨時聯係。
鬼將不情不願的收了,推開魂將跑得很快,看他這樣魂將也隻能在他身後高喊,注意安全,別闖禍之類的,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目光轉向躺在地上的三人,問道:“你們還好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
“我們沒事兒,塗點藥就好了,”一邊說,冰河從林貅中拿出了好多瓶瓶罐罐,剛打開就有很舒服的藥香彌漫開來。
“在外麵學了那麼久,也對這些靈藥有了了解,一會兒我教魂將怎麼用,”冰河有些得意的道,手上不停的往傷口倒藥,心中卻在碎碎念:煩人的可算走了,不然這藥都不敢掏出來,免得再被那個家夥搜刮了。
在靈藥的幫助下,兩人的傷口也再以肉眼可以細微察覺的速度愈合,速度跟易溪河相比慢多了,但好歹有止痛藥,起碼不用痛苦了。
“魂將?”
“嗯?”
易溪河撐著胳膊緩緩坐起,魂將迴頭溫柔的看著他,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接下來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啊,”易溪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小心翼翼的說著:“外麵真的很有意思,一塊出去看看吧?”
聽言,魂將猶豫了,他看著鬼將離開的方向,目光複雜,見狀,易溪河有些心酸的歎了口氣,剛想說沒關係,卻聽魂將笑著迴答他。
“好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