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盟把門口的監(jiān)視畫麵,投屏到客廳大屏。
160寸的超大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到。
一個約莫50來歲,紮著中東貴婦“巴拉克拉法帽”式頭巾,渾身衣著包裹嚴實的中年婦女,正站在她家大門外。
現(xiàn)在本鎮(zhèn)的婦女都是這種打扮,頭臉盡量不露在外麵,給蚊子一絲可乘之機。
畢竟如果臉上被咬了包,挖出蚊子卵後,是會留個坑在原地的。
雖然這樣隻露出眼睛的裝扮,換個人可能認不出來誰是誰。
但祝盟憑借著美術(shù)生超強的觀察力和她的記憶力,通過那女人裸露在外的麵部輪廓特征,還是能分辨出來,這女人不是她熟悉的本鎮(zhèn)人。
看了眼時間,這頓晚飯吃的比較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8點一刻,這麼晚還來拜訪的陌生人,必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但祝盟非常討厭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擾,她讓able去把人打發(fā)了。
這道題,able可太會做了。
而且,作為祝盟一有事就第一時間被指派的小弟,able如鬥勝的公雞,得意地瞟了某人一眼。
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去門口了。
able沒急著開門,他預(yù)備先在可視對講裏,跟外麵的人問明來意,再做打算。
結(jié)果他剛輸入祝盟的授權(quán)口令,對講裏就傳來門口人的自言自語。
“拿(你們)家裏有人嗎,奇怪,之前問過有人進屋的。怎麼還沒人來開門,到底是一群鄉(xiāng)下的小赤佬,一點規(guī)矩都麼有!”
“程先生和太太還真是好涵養(yǎng)噢,這種窮鄉(xiāng)僻壤的八子(鄉(xiāng)巴佬),還要先派人來拜訪,要吾(我)說,直接跟縣官剛剛清桑(講講清楚)…………”
女人一口的地道滬市方言。
滿以為在這種小地方?jīng)]人能聽懂,她自顧自叨咕著,嗓音漸漸高了起來,結(jié)果她萬萬沒想到,大門上的喇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阿拉家裏主人都休息了,儂有什麼事體,就跟吾剛好萊。”
able在魔都連上學(xué)帶工作,混了這麼多年,一口滬市本地話,比天天去菜場買菜的嬸子講得還標準呢。
因此他剛一開口,就把門外的女人給唬了一跳。
歐呦,女人連忙往自己胸口順氣。
既然這房子裏有人,還讓她等這麼老長時間,幸虧這門口沒啥蚊子,不然她可得遭罪了。
女人沒有沉浸在戳壁角(講人壞話)被人發(fā)現(xiàn)的窘迫之中,反而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反過來詰問門裏的人:
“儂既然連這家的主人都不是,還敢在這跟吾擺彪勁(擺架子),還不開開門,讓吾進去找你家主人講話,耽誤了吾的正事,當(dāng)心儂主人把儂炒魷魚!”
聽著這女人自以為是屈尊降貴的語氣,把able給氣樂了,他索性也不慣著。
“我說這位大嬸子,你大晚上的跑別人家門口來,不直接說正事,還在這說閑話,我看你是鹹鹽吃多了,齁的吧?”
“沒屁事你請迴吧啊,我們家沒功夫接待閑雜人等。”
說著,able按滅屏幕,直接就要走人。
門外的女人一聽,喇叭突然沒聲了,她們家程先生程太太交代的任務(wù)她還沒完成呢,就這麼連門都進不去就迴去,那怎麼行。
急得女人連忙繼續(xù)拍門按門鈴。
able沒走兩步,聽著悠揚的門鈴響,隻得又迴去接聽。
“限你100字以內(nèi)把話說明白,最好列出個一二三。”
這是able之前對手下人最常說的話,艾瑪,好久沒說過了,還怪想念的。
這次女人沒有發(fā)牢騷,而是快速說出她主人家交代她的話。
但able聽了,好似聽到什麼天方夜譚。
什麼叫“讓你家主人在我們家房子裝修期間接待一下我們程家先生太太”?
這能是正常人說的話?
就算是你們一家從滬市來的,再有派頭,也不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要求本地鄰居“接待”你吧?
臉呢!
這個“接待”的問題先放一放,門外的女人還在提出第二點。
要求二號院的主人家,把四周的陷阱坑給填平,因為她們家主人要征用這片山地,給自家的四號院別墅擴充庭院。
這個要求就更泥馬離譜。
不說祝盟已經(jīng)把自家房屋旁邊的一圈山地,早就買下了30年產(chǎn)權(quán),憑什麼四號院還能來征用。
就算是那些陷阱,她也是挖在自家的地盤上,關(guān)他們四號院一分錢的事?
這些要求一提出來,把able雷得外焦裏嫩,一時間不知道,是笑她癡人說夢好呢,還是趕緊躲這幫腦殘遠遠的保平安。
在屋裏大屏幕上看到這一切的祝盟,倒是有點好奇。
山腰四號院的位置,距離她們家的二號院,中間還隔著果生叔家的三號院。
光看群裏備注的id就能看出來,【山頂-2號院】,【山腰-4號院】。
這四號院距離果生叔家,姑且有個300米的直線距離,離她們家,就更遠了。
現(xiàn)在四號院的新主人預(yù)備把庭院擴充到她們家邊上,那這個工程,該不會比山頂這家還浩大?
這麼想著,祝盟把目光移到梁家兄妹身上。
同為滬市的富豪,有錢人的圈子就那麼窄,能跟梁氏比富的,統(tǒng)共也就那麼幾家,不能這麼巧,都跑來她們這個窮山溝當(dāng)鄰居了吧?
祝盟衝大屏幕揚了揚下巴,問道:“你們認識?”
梁綺看著那個態(tài)度傲慢的大嬸,反正她認識的人家裏,絕對沒有這種做派的傭人。
她堅決地搖了搖頭,感覺她們滬市的富人圈層風(fēng)評被害。
“據(jù)我所知,我認識的家族裏,沒有一戶是姓程的。”
既然如此,祝盟也就沒什麼好擔(dān)心的了。
出於謹慎起見,她還是先給她當(dāng)鎮(zhèn)長的七舅大爺,打電話確認了一下,關(guān)於地皮產(chǎn)權(quán)的事。
是不是有人跟他通過風(fēng),要買她家的山地產(chǎn)權(quán)。
當(dāng)?shù)玫椒穸ù鸢钢幔C酥苯油ㄖ猘ble,快點打發(fā)走門外的女人。
飯後甜點都吃完了,她們家也好散客了,一直被人堵在大門口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