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找到了最難找的,燒焦女屍的身份,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來排查一下這個溫瀾的社會關係——”
“嘶——額滴娘,不會吧,除了迴局子裏用大數據篩查,是不是還得從這——一大堆表格裏,排除其他同夥?”
不知誰提到了這個問題,當下這群人再次蔫頭耷腦。
“還有1個小時,做不完今天午飯免了。”
石破軍最看不慣這幫猢猻這拈輕怕重的樣子,不就是翻翻文件嗎,比以前上山下海抓人訓練不知道輕鬆到哪裏去。
“石頭兒,真的,外麵天氣都熱成那樣了,您這張37c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冷的話?”
“我們隻是不愛學習的體育生啊,要是那麼愛看書,當初怎麼會去當警察?”
然而不論大家怎麼抱怨,石破軍一瞪眼珠子一豎眉毛,大家隻能自覺拉上嘴上的拉鏈,迴到座位。
大部分人都開始把之前翻找過的表格,捋起來再次重新排查。
祝盟始終坐在自己那堆比其他人巨大兩倍的紙山旁,一本一本的快速瀏覽著。
被眾人晾在一旁,無所事事,也不能出屋的物業經理的很快就發現,女領導不愧是能在一群猛男堆裏混成領導。
人家做事能力確實過硬。
不論其他人翻過的文件堆多麼的淩亂,如屎殼郎過境。
凡是她經手過的表格文件,全都條理清晰,碼放整齊。
光是這份條理不亂的功夫,都讓她在這幫行動部的莽夫裏麵,顯得那麼鶴立雞群。
本著為領導服務,務必在領導麵前留下好印象的宗旨,物業經理積極向女領導靠攏。
一本本幫著祝盟先一步,把散亂的文件堆疊好,方便她的快速瀏覽。
祝盟掀起眼皮子了了他一眼,繼續做起自己手頭的事。
這樣做效率果然提高不少。
物業經理的榜樣已經打好,石破軍也放下手頭讓人頭疼的紙片子,悄悄咪咪的過來幫著一起整理。
效率再次翻倍。
然而石破軍再怎麼不聲不響,架不住那牛高馬大的身板子,已經站在了祝盟的桌頭旁。
於是整個外勤隊的猢猻有樣學樣,一個個也不執著於自己的表格上了。把專業的事交給有能力的人,它不香嗎!
於是乎,整個外勤隊,在石破軍的被動帶領下,組成了一整個隻為祝盟一人服務的後勤隊。
然後大家逐漸發現,祝盟瀏覽表格的速度加速到next level。
趙宇航都不禁開始為他唯一的姐擔心起來,您玩的這麼快,真的能捕捉到有效信息嗎。
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姐就是他姐,總能用事實告訴他,你做不到的,不代表她也做不到。
正當此時,祝盟再次舉起一張表格。
“這個人,跟溫瀾有情侶關係。”
“什麼————”
“真嘟假嘟?”
“我唯一的姐,你真是救苦救難,拯救我於苦海!”
“快讓我來康康。”
拿來祝盟手中的表格,攤在桌上。
眾人滿懷期待地看著那張表格上男人的信息欄。
仔細查看很久,最終弱弱地打出一個“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
“姐,咱就是說,您是從哪個角度看出這個人跟死者有情人關係?”
“他這個家屬關係上,填寫的妻子姓王?”
“而且他還沒離婚呢?”
物業經理對此最有發言權,因為
“這位沈先生就住在13棟,他平時跟沈太太很和睦的。”
“而且之前物業統計過,沈先生也在這次火災中遇難了。”
這一通佐證列出來,每一條都恰好有足夠的理由推翻祝盟的發現。
看著眾人一臉篤定反駁的表情,祝盟的頭頂,也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啊這。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良久,趙宇航為自己唯一的姐,打圓場,“沒事沒事,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咱們人多力量大,不能把壓力全都壓在我姐一個人身上。”
之前一頓激情發言,突然忘了自己撅的是女領導的麵子,物業經理突然像個鋸嘴的葫蘆。
這時也訥訥地圓了句:“可能這中間還有別的事,我們物業也不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
但在場眾人,已經在心裏認定,祝神這次還是失算了呀。
祝盟手指點著沈先生的照片,剛要把嘴裏的話說出口,就被石破軍製止。
石破軍不是個草率的人,他有著十幾年的刑偵經驗。
他不會人雲亦雲,而是對祝盟提出的這個觀點,做出自己的思考。
他首先問物業經理:
“你怎麼確認13棟的沈先生已經死了?”
物業經理一對上石破軍那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就下意識嘴巴發幹。
他思索著迴答道:
“我們工作人員統計的,幸存人員目前都請到物業樓裏暫時休息,目前還沒有被接走的,那…………12棟和13棟,沒在物業樓的人,不就隻能是…………”
死了嗎?
石破軍打斷他,“沒確認屍體之前,這些都是猜測。”
然後他放過物業經理,讓一個隊員帶他去門口等著。
接下來他對著自己行動部成員分析道:
“看他們這張登記單上的登記日期。沈先生跟溫瀾在物業填寫登記表的時間,一前一後,竟然隻差5分鍾。”
“這說明什麼?溫瀾在沈先生之後,緊隨其後跟同一個登記員登記了自己的信息。”
“按他們這種富人圈層的行為習慣來說,沈氏夫婦的主要金錢來源來自於沈先生,那麼主導權也在男方,夫妻雙方如果一起來登記,沈太太才應該是緊跟在沈先生之後登記才對。”
“現在來看,很顯然不是。”
對於這個推測,趙宇航躍躍欲試有別的觀點。
看著蠢徒弟在那蹦高舉手的傻樣子,石破軍給他一個機會。
“說。”
趙宇航發言道:
“那咱們還沒找到沈太太的表格,說不定就是沈先生夫妻和睦,讓沈太太先登記的呢?”
這麼一說,姑且有一定道理。
但是這樣一來,眾人又要麵臨紙海撈針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