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怎麼做,才能在這麼短時間,既能合情合理、光明正大地進入地牢,又能不用衝突,悄無聲息地把人帶出來。
石破軍反正琢磨不透,祝盟是怎麼想的。梁闕也很好奇,祝盟這心思怎麼轉(zhuǎn)的這麼快。
要讓祝盟說,她可能隻有兩個字:天賦。
反正祝盟坐在沙發(fā)上,隻需眼珠子一轉(zhuǎn),就能根據(jù)現(xiàn)有條件,腦子裏刷刷蹦出好幾個方法,都比之前那個想當(dāng)然耳簡單粗暴的方法好。
不過能讓她反複衡量,宣之於口的方案,肯定是她覺得最好實施的方案。
於是,第一步,便是————
“什麼,你要我故意出去在那幫人眼皮子底下晃悠,然後被抓?”
石破軍那點瞌睡瞬間都叫祝盟這個好主意驚飛了。
祝盟被石破軍這破鑼嗓子震的耳朵疼,她把麥拿遠了點。
“老石同誌,為了大業(yè),你的格局要打開啊。”
“嗬嗬,那是你的大業(yè),大不了我們哥幾個自己帶點油桶,從海裏遊迴去,也算沒白來一趟。”
“別鬧,海裏有鯊魚,你遊泳隻能遊到一半,去鯊魚肚子裏安家。”
祝盟對石破軍曉之以理,“你聽著,這裏的人正在抓東方麵孔的人,抓到以後就會送到地牢。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抓了很多,我估計就算審問,也不會很快輪到你。”
“正好我們這邊,就可以借著家裏保鏢被抓的借口,要求去地牢找人。這樣你們這邊就隻需要出一個人,行動的安全係數(shù)更高。”
經(jīng)過這番講解,石破軍也隻能同意了,“嗬嗬,隻出一個人,就是我是吧。”
說是這麼說,但不得不承認(rèn),祝盟這個主意,確實比他們爆破地牢大門,製造混亂,然後強闖地牢救人要安靜的多。
沒有正麵衝突,也就消除了潛在的犧牲。
“行吧,那你可得快點去撈我。”
“必須的。”祝盟拍梁闕胸脯保證。
於是乎,黑洞洞的通風(fēng)管道中,石破軍往前蹭了幾步,活動著渾身發(fā)麻的筋骨,終於從管道口一吊,跳進其中一個衛(wèi)生間。
而行動部其他人,則從趙宇航開始,有一個算一個,拿腳把後邊的人踹醒,從哪爬來,再爬迴哪去,倒著爬。
趙宇航不由喃喃道:
“這趟任務(wù)除了累了點,還是很容易的。”
石破軍那邊,為了更容易被抓起來,已經(jīng)把能證明自己是大戶人家保鏢的行頭都收了起來,包括對講和耳麥,都卸下來了。
隻是這樣的話,他什麼時候被抓,就無法及時傳達給祝盟等人知道了。
如此,為了不讓石破軍在裏麵待太久,以免真的被那幫人拷打?qū)弳枴?br />
祝盟和梁闕在休息室沒繼續(xù)待太久,祝盟便讓梁闕把安德烈叫了過來。
當(dāng)然,在此之前,祝盟把剛才做的兩張人皮麵具,提前收了起來。
彼時,兩人正走在走廊上,一副著急找人狀。
“哦,我尊貴的客人,什麼事讓您如此著急?”
安德烈已經(jīng)把從梁闕身上賺到的錢,成功揣進口袋,因此,他現(xiàn)在麵對這位金主大人,隻恨不得急他所急。
“哼。”梁闕也確實一副急躁嚴(yán)厲的樣子,“我?guī)淼谋gS不見了,有人說他被你們的人抓走了,可惡!”
“還不快點把他給我還迴來。”
“什麼,大人,您的保鏢怎麼會被抓?”安德烈心說,我怎麼沒看到你帶著保鏢來的,他猛然間想到了什麼,表情差點沒繃住,“大人,難道您的保鏢是東方人?”
這個可能一旦出口,安德烈就覺著壞了。現(xiàn)在整個場子到處都在查東方人,雖然他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但那可是上頭大boss下的命令。
“哼,我不管什麼東方人不東方人,我隻知道那是我的家族養(yǎng)的保鏢,你們把我的人胡亂抓了,難道我不要麵子?”
梁闕下巴一抬,語調(diào)冷硬中帶著憤怒,尤其強調(diào)最後一句。
是了,安德烈自然也聽出了梁闕語中的重點。
保鏢不算什麼,大家族份子的麵子才是最重要的————嗯!這才符合安德烈所知的上流老爺做派。
同時,他還想起,這位貴客,他的家族跟波拉家族也有生意往來,確實不可能跟上頭說的東方人扯上關(guān)係。
“是,是是是!先生您的顏麵怎能隨意踐踏,我這就讓人把您的保鏢放迴來。”
安德烈又問:
“先生,您有您保鏢的照片嗎,或者家族標(biāo)記什麼的,也好方便我們認(rèn)人。”
對此,梁闕卻又一抬眉毛,添了幾分欲言難止,道:
“我是私下來的,哪讓他們戴什麼家族徽章。這樣吧,我親自跟你去地牢走一趟。”
“啊這!”地牢卻是不好讓外人進,安德烈猶豫。
祝盟看著他,推了推梁闕的手。
梁闕意會,又給安德烈添了把火:
“我聽說,你們還有個拍賣會,有沒有b型血的心髒,我們家剛好需要。”
心髒交易!這可是更多的提成!
安德烈麻溜為金錢服務(wù),“先生請隨我來,您要的我們這都能為您找到,您放心!”
有了安德烈?guī)罚C藘扇瞬毁M吹灰之力,便進了地牢大門。
而地牢比賭場的門更難進,即使梁闕帶著祝盟,作為即將大筆消費的貴客,也不得不在門口被把門的人仔細搜了遍身,才能過。
對此,梁闕依然厲聲禁止外人冒犯自己的所有物,人設(shè)立的住住的。
再有安德烈在旁邊幫腔,幾個搜身人便隻是掃描了一遍祝盟身上的金屬反應(yīng),到底沒有真的上手。
反倒是梁闕腰上別的手槍,暫時被拿去保管了。
這一進去,拍賣會已經(jīng)開始有一會了。
安德烈急著引梁闕去消費,便道:
“大人,咱們先去看看還有什麼好貨色?可別去的晚了,好零件都被別人買走了。”
“至於你們保鏢那邊,您放心,我這就去打個招唿,讓他們後抓這一波都不許動,保準(zhǔn)還您一個完完整整的人!”
安德烈這個安排正中兩人下懷,梁闕便抬了抬下巴,讓他帶路。
接下來的發(fā)展,簡直一路順風(fēng)。
來到拍賣會,這邊倒是沒有祝盟想象的當(dāng)場解剖分屍的場景。
畢竟這裏大部分拍品,來源就是那些還不上債的賭徒,這些人除了沒有人品,身體還是挺健康的。
不像正規(guī)途徑捐獻器官的那些人,要麼是死的,要麼就快要死了。
因此,很多買主買了相應(yīng)器官之後,也不會立馬就要。
活體比冷凍器官,還是前者好。
梁闕兩人坐下以後,當(dāng)前這個供體已經(jīng)被拍賣完成,拍賣會的人就把他帶下去,再帶下一個過來。
下個人祝盟他們認(rèn)識,正是撞了梁闕一下的維克托。
拍賣師介紹維克托,“最後一項拍品,血型b,身體健康,有輕微脂肪肝,其他內(nèi)髒完好。”
巧了!
安德烈驚喜看向金主爸爸,“大人,這正是您要的b型血心髒!”
這也太巧了。
梁闕自己也隨便說的,沒想到這就正好對上了!
而且正是維克托。
維克托這張臉,對於他們的計劃,可是很重要的。
梁闕開始覺得他媳婦是不是通神了。
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猶如天助。
梁闕當(dāng)機立斷道:
“不論多少錢,這個人,我要整個買下。”
“什麼,您,不光要心髒,整個人都要?!”
安德烈簡直快要讓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
怪不得今天他右眼跳完左眼跳,原來是左眼跳財!
“當(dāng)然,我們家族需要的東西,怎麼能跟別人分享。”
梁闕隻一味傲慢地道。
而安德烈簡直愛死了他的傲慢————多麼金貴的貴族老爺,為他的提成添磚加瓦!
有了梁闕的一擲千金,維克托自然被他收入囊中。
而他這個行為,雖然有些引人側(cè)目,但眾買家和賣家倒也不算震驚。
有錢人,任性妄為也是有的,畢竟有錢,怎麼可能守規(guī)矩呢。
原本蔫巴唧唧的維克托,解除了未來被分屍的下場,此刻也稍微有了這精神,跟在梁闕兩人身後,一起去地牢的牢獄,去接被誤抓的保鏢。
如果說拍賣會那邊,還算正常的場所。
那麼當(dāng)一行人來到牢獄這邊,簡直從文明走向蠻荒。
這個地牢,兩邊的牢獄簡直人滿為患。
而且越是往裏走,環(huán)境越是昏暗。
頭頂隻是那種瓦數(shù)很低的燈泡,泛著昏黃的燈光,時不時跳閃一下,讓人疑似進入鬼片現(xiàn)場。
一個牢頭,帶著安德烈,把梁闕幾人一直往裏麵引。
外麵這些牢房裏關(guān)的,都是那邊拍賣會即將出貨的商品。
隻有越往裏麵,才是上麵人為了搜索東方人,關(guān)押東方長相的人。
越往裏走,關(guān)押的人數(shù)漸少,反倒沒有外麵那麼髒亂差了。
一路走到底,除了兩邊的牢房。路盡頭正中間,還有一個沒上鎖的單獨房間。
隱約可以看見,裏麵隻有一個背對著的人影。
通過伊娃女士提供的照片,祝盟就判斷出,那就是梁先生了。
看來波拉家族對待這位姑爺,還可以啊。牢門的鎖沒上,證明他在這邊還可以走動一下,倒也不至於把人關(guān)瘋什麼的。
至於斯文文弱的梁姑爺。看到外麵牢房的情景會不會嚇出個好歹,估計也不在那位野舅子的關(guān)心範(fàn)圍。
眾人停住腳步,牢頭打開其中一間牢房,指著裏麵對安德烈說:
“這些都是今天抓進來的,你們認(rèn)認(rèn),看是哪一個?”
祝盟便在那一群人中,一眼認(rèn)出躲在中間的石破軍。
她看著石破軍,兩人隔空對了下眼色。
還是梁闕負責(zé)交涉,他指著石破軍,讓牢頭把他放了出來。
正是此刻————
祝盟隱在梁闕身後,從手賬裏具現(xiàn)一把消音手槍,對著昏黃的燈泡,便是一槍。
甬道盡頭,立時陷入黑暗。
“哎?這鬼地方,燈泡怎麼還壞了?”
安德烈抱怨道。
“我說牢頭,你趕緊讓人換燈泡吧,這地麵這麼亂,絆著了我的貴客怎麼辦。”
不待牢頭迴答,剛剛被放出來的石破軍,便瞄著之前記住的牢頭位置,輕輕一擠一撞。
“哎呀,我的鑰匙被誰擠掉了?”
牢頭驚唿。
隨後,那不知被誰撿起的鑰匙,便打開了另一間牢房的門。
裏麵的人,都趁亂跑了出來。
場麵一下子便大亂了。
烏泱泱一大群人四散潰逃,這下牢頭怒了,當(dāng)即便追去。
安德烈則顧著他的金主,他摸黑對著梁闕道:
“先生,出了點小意外,咱們先等等,省著外麵的人抓逃犯,衝撞到了您。”
梁闕不動聲色擋住安德烈的腳步,出聲道:
“哼,那就這樣吧。”
而此時,兩邊牢房看別人逃跑的人,也在大喊大叫起來,四處亂糟糟一片。
祝盟也是在這時,拿出一張人皮麵具,套在維克托臉上。
然後拉著他,來到那間沒上鎖的牢房。
石破軍捂著他的嘴,坐到剛剛梁爸坐的地方。
接下來,就是祝盟把另一張維克托麵孔的人皮麵具,貼在梁爸的臉上。
之後,在石破軍的協(xié)助下,幫助維克托和梁爸換衣服。
維克托不是傻子。
起先他還不知道是怎麼一迴事。
等到人皮麵具一上臉,再加上這衣服又一換。
就是傻子也知道了,這是要把他和這間牢房裏的人互換身份啊!
這間牢房原先關(guān)的這哥們,肯定不簡單,但維克托沒有反抗。
不論怎麼個情況,都肯定比他原先的結(jié)局要好吧!
因此,他們這邊的動作,有了維克托的配合,竟然十分順利。
等到牢頭解決了一切,重新安上新燈泡以後,就發(fā)現(xiàn)安德烈的貴客,還在那好好的等著呢。
不同的是,那個被放出來的保鏢,此刻押著那個被買來的器官人。
還有貴客帶來的小美女,都好好站在那裏等著,仿佛一點也沒被之前的混亂影響似的。
牢頭覺著哪裏怪怪的,但又想不出哪裏怪。
他趕緊去看那間沒鎖的牢房,發(fā)現(xiàn)裏麵人還好好在那坐著,才放心了。
這可是上頭重點關(guān)照對象,誰丟了他都不能丟。
牢頭對著安德烈道:
“行了,事也辦完了,你還不趕緊送貴客離開這裏。”
“那就謝啦,這些就當(dāng)請你喝酒。”安德烈笑嘻嘻抽出一捆錢,塞進牢頭側(cè)袋。
便引著梁闕等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