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別進來。
黃衛(wèi)返迴衙門便遇到了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他被衙役堵在大門外不讓進去。
“誰讓你堵我的?”
身著捕頭衣服,卻被衙役攔著,真是滑稽至極。
衙役眼睛目視前方,默不作聲,不說原因,隻攔著他不讓他迴去。
一看這種情形,他哪裏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麼。
他的捕頭身份作廢了唄。
先前,知縣命他進山除妖,拉來一個周明頂替他的位置。
他以為對方隻是想分散他的權(quán)力,順便安插一個親信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
現(xiàn)在看來,才知道他想差了。
對方那是分散他的權(quán)力,監(jiān)視他,明擺著不把他當人看,隨意地侮辱。
“好好好,看來還是讓你懷孕懷少了。”
盛怒之下,黃衛(wèi)反而內(nèi)心平靜。
知道和衙役糾纏沒什麼用,轉(zhuǎn)身離開。
晚上再要知縣這老東西好看!
……
走在路上,黃衛(wèi)的心情緩緩平複。
冷靜下來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的捕頭身份是瑤光派馬良任命的,而不是那勞什子的知縣。
一個小小的知縣,憑什麼敢忤逆瑤光派高徒的意思?
難道那老家夥不要命了?
老家夥必然是要命的,也就是說雙方很可能已經(jīng)通過氣了。
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瑤光派的首肯。
“那馬良說要我監(jiān)視衙役,注意其中有沒有白蓮傳人,現(xiàn)在迫不及待地把我蹬了,難道是白蓮傳人找到了?”
黃衛(wèi)迴想著其中細節(jié),想弄清洛河城當今的形勢。
“包子,又大又香的包子!”
小販叫賣的聲音勾起了他的食欲。
山上十日,每天都是燒烤,吃得他都快吐了。
陡然聞到食物的香味,唾液大量分泌出來。
“來一籠包子。”
黃衛(wèi)扔過去幾個銅板。
“好嘞客官,您拿好。”
小販麻利地裝好一籠包子,遞到他手中。
“好幾個月沒來洛河城了,最近有發(fā)生什麼大事嗎?”
小販說道:“看您穿著捕頭的衣服,不是本地人吧。最近洛河城裏發(fā)生的事可多了呢。”
“挑幾個重要的說說。”
黃衛(wèi)就任捕頭,滿打滿算也就三天時間。
三天時間他還一直把事情交給別人做,很少在人前露臉,更別說在街上行走了。
是以,洛河城裏認識他的人就沒幾個。
“要說最大的事情,莫過於白蓮教教主等人被斬首了,最近的大事情都和白蓮教有關(guān)。”
黃衛(wèi)又扔出去幾個銅板:“詳細說說。”
小販拿起銅板揣進懷裏:“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白蓮教教主被殺後化作漫天白蓮,給其中某人傳下了白蓮道統(tǒng),於是那位監(jiān)斬官就把所有想吃人血饅頭的人全都抓了起來,想要找到白蓮傳人。”
“……”
“前天的時候,校場所有的嫌疑人都被帶走了,據(jù)說要帶到國都關(guān)進地牢,直到找到白蓮傳人的那一刻。”
帶到國都,關(guān)進地牢……
黃衛(wèi)明白了。
看來山神說的是真話,白蓮傳人當真有真假之分。
“謝謝了。”
一路吃,一路走。
哼著小曲返迴家中,推開門他便愣住了。
清虛老道正坐在裏麵,桌子上一杯茶水還冒著熱氣。
看見熱茶,他什麼都明白了。
難怪總覺得有什麼人一直在偷窺他,合著這老東西一直在監(jiān)視著呢。
話不多說,瞪誰誰懷孕——啟動!
“師父!”
黃衛(wèi)恭敬地行了一禮:“您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好招待您。”
清虛老道麵無表情:“你不必叫我?guī)煾福也皇悄銕煾浮!?br />
黃衛(wèi)惶恐:“師父何出此言,一日為師,終身為付。您教我做人的本事,永遠都是我?guī)煾浮!?br />
清虛老道抬起眼皮,一道寒光射向他,似乎要把他射穿。
“好一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既然認我這個師父,那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白蓮傳人!”
清虛老道越說越急,到了最後,猛地一拍桌子,起身而立。
杯中的茶水都濺起三尺巨浪。
白蓮傳人?
這老東西怎麼懷疑到他身上了?
他明明都沒露出過破綻。
瞪誰誰懷孕雖說會產(chǎn)生孕囊。
但是孕囊這種東西,估計這個世界沒幾人認識。
畢竟孕囊隻是一種很小很小的白色小塊,而且存在的時間很短。
很容易和其他人體組織混淆。
黃衛(wèi)不安地說道:“師父,您怎麼會懷疑我?”
“嗬嗬,怎麼會懷疑你?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是白蓮傳人?”
清虛老道雙眼爆出一陣精光,臉上露出一絲狂熱。
黃衛(wèi)搖搖頭:“不是。”
“哼哼!”
清虛老道冷哼一聲:“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要不是我有確鑿證據(jù),還真要被你蒙騙了。”
“我不知道您從哪裏偽造的證據(jù),但我真的不是白蓮傳人。”
黃衛(wèi)不知道這老東西為何如此篤定。
但是,他真的沒得到過白蓮任何好處,何談白蓮傳人。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那我就成全你,我問你,你要是沒得傳承,怎麼可能殺死山神!”
清虛老道言之鑿鑿,似乎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黃衛(wèi)裝傻充愣道:“山神?您是說那隻山魈?”
“你以為我說的是誰!”
“那隻山魈不是一隻邪神嗎?”
“邪神?怎麼會是邪神!那是正神,是保佑山民安全的正神,你把祂殺了,山民以後進山就危險了!”
“可是……”
黃衛(wèi)疑惑不解:“知縣命我進山,就是為了解決山上的危險。要是那山魈是一個正神,為何放任妖獸傷害山民性命?”
“呃……”
清虛老道被駁斥的說不出話。
他十五歲踏入武道,十八歲肉身境大成晉升法力境。
在洛河城乃至應(yīng)天府都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武道新星。
如今,他還在法力境踏步,一踏就是五十年。
從誌得意滿到憤怒不甘,再到垂頭喪氣。
時間足以消磨一個人的傲骨。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
正道既然行不通,那就走邪道。
這才有了山魈出現(xiàn)。
踏入邪道,本就讓他的自尊心受傷。
現(xiàn)在又被人揭開。
立時便惱羞成怒地說道:“別打岔!我現(xiàn)在問你的是你怎麼能殺得了山神!”
“怎麼殺得了山神?”
“嗬嗬。”
黃衛(wèi)輕蔑一笑:“你看看你的肚子。”
清虛老道低頭一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大了起來。
“你用了什麼白蓮妖法!”
手臂一展,一根拂塵從衣袖中竄出。
腳上一踏,就要打來。
黃衛(wèi)往後一退,口中唿喝:“大大大!”
清虛老道的肚子迅速脹起,霎時間腳步踉蹌,摔倒在地。
“小子,你快停下,要不然我就將你碎屍萬段!”
清虛老道掙紮著就要起身,不料肚皮發(fā)緊,肚子越來越大,湧出一股無力感。
“劈裏啪啦!”
一道道破碎的聲音響起,他急忙撩開衣服。
隻見脹大的肚皮上一條條血痕,有顆顆血珠滲出。
肚皮的撕裂感,讓他意識到肚子裏正有什麼東西想要破肚而出。
肚子一破,焉還有活命的道理。
清虛老道也急了:“黃衛(wèi)黃衛(wèi)!你快住手!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可千萬不要大逆不道!”
黃衛(wèi)獰笑道:“現(xiàn)在才想著求饒,晚了!”
怒目圓睜,瞪誰誰懷孕一刻不停。
隻見清虛老道肚皮越來越大,麵色驚恐。
“不!我還要突破神魂境!我還要天人合一……”
話未說完,隻聽嘭地一聲,肚皮像是熟透的西瓜,爆裂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