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水中潛遊了一天,黃衛才敢在深夜上岸。
“不就是殺了一個人,至於派出這麼多強大的追兵?”
“這些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追兵明明應該循序漸進,我一個肉身境,最多派來一些法力境。”
“而且不要拿什麼強大的法寶,萬一被我反殺,豈不是丟人又丟財?”
倚靠在一棵樹上,黃衛吐槽著敵人。
事態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想象,追兵的強大更是令他膽寒。
按照這樣的發展速度下去,就算他能把這一次的敵人殺死,下一次來的敵人也會更加強大。
一波接著一波,總有他無法抵擋的時候。
“看來,我要盡快趕往白蓮教駐地了。”
“以後再也不敢多管閑事了。”
追兵並不能第一時間尋找到他的蹤跡,反而是他長時間的停留才被人找到。
這說明追兵並不能實時地找到他,中間存在一個時間差。
隻要他不在一個地方長久駐足,便很有可能擺脫追兵。
但是,他想要完全擺脫追兵,估計要到了南方四省才行。
隻有到了反賊的地盤,才能讓這些追兵投鼠忌器,不敢再追殺於他。
時間緊迫,歇息了片刻後,他再次踏上逃亡之旅。
……
越往南走,陰雨越重。
到處都是雨水。
黃衛一路走來,都沒遇到過幾個晴天,身上的衣服總是濕漉漉的。
不再停留之後,後方的追兵果然沒再第一時間趕上他過。
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有錢。
身揣數萬兩銀票,他可以買到最好的東西。
上等的好馬,足以讓他日夜奔波而不擔心。
後方的追兵就不一樣了,黃衛不相信那些人的法力二十四小時支撐運轉。
不能長時間外天上飛,最終就還要落到地上的比拚。
他相信有了他不計金錢的花銷,能為他贏得大量時間,甩開追兵十條街不成問題。
“可憐可憐我吧,施舍一點食物吧……”
幾個骨瘦如柴分不清男女的人跪在地上討要著食物
從天運省開始,路上陸陸續續便遇到一些逃荒的災民。
到了天祿省,情況尤甚。
不僅是災民的數量更多,路邊還出現了一些死屍。
黃衛拿出一些食物遞給麵前的兩個人:“你們都是從什麼地方來?”
兩人看到食物晃了一下神,似乎是不敢相信真的會有人給他們食物。
愣了幾秒後,周圍所有看到食物的人同時伸出雙手搶奪,卻沒人迴答他的問題。
對此,他見怪不怪。
餓到極致的人,腦海中隻剩下唯一一個念頭,那就是吃飯。
隻有等胃裏有食物補充,能量流淌在身體,人性才會迴歸。
幾個饅頭下肚,眾人對他歉意地笑了笑。
他不以為意,再次問出問題:“你們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這次,幾個災民爭先恐後地迴答。
“天福省!”
“天祿省!”
“天壽省!”
“……”
所有掀起戰火的省份都有災民出現,其中更以白蓮起事的四省為最多。
黃衛又拿出一些饅頭:“白蓮教發展到什麼樣了?”
“褚同自立為白蓮王,說他是天道之子,帶著使命下界推翻乾帝的統治,還世人一個朗朗乾坤。”
“褚王說,征召天下武者共同伐乾,隻要是武者,都可以加入白蓮教。”
“等王朝更易,就給大家論功行賞……”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很多信息,黃衛卻不再聽了。
曆朝曆代,第一個揭竿而起的反賊,別說是推翻前任王朝的統治了,就是活下去都很艱難。
白蓮教是第一個跳反的反賊,褚同還是第一個自立為王之人。
兩個debuff相加,黃衛可以斷定白蓮教很快就會滅亡,褚同也活不了多久。
第一個起義,意味著各方麵準備不充分,對乾王朝了解過少,沒有什麼支持力量。
猶如一個尚在繈褓的新生兒獨自麵對龐大的妖獸,除了死路一條,沒有其他的出路。
而另一個稱王,就更是敗筆了。
俗話說,表白是勝利的宣言而不是衝鋒的號角。
稱王亦是如此。
是水到渠成的眾人擁護,而不是吹噓式的自我標榜。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這才是能逐鹿天下的信條。
像褚同這種造反之初便豎起了另立天下大旗,不被老舊勢力反撲死才怪。
“等褚王登基,咱們就有活路了!”
“褚王是好人,以後我們就享福了!”
“褚王一個月就占據了小半個省,一年內拿下大乾不成問題。”
“……”
眾人都是將死之人,早就對大乾心生厭惡,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便談論起推翻大乾的話。
災民的興致勃勃地交談著,黃偉卻不對白蓮教推翻大乾的暴政抱有希望。
褚同在接任白蓮教的那一刻就自動把脖子套在了繩子上,等待著被別人勒死。
不過,褚同的死局歸死局,白蓮教的覆滅歸覆滅。
這和他沒有半分關係,反而更加堅定了他加入白蓮教的決心。
一鯨落,萬物生。
白蓮死亡,不僅不會熄滅造反的火焰,反而會使火花四濺,在整個大乾都熊熊烈火。
到時候,像他這種加入過白蓮教,擁有造反經驗的人就會很吃香。
如此一來,他就不用再擔心今後的安全問題。
……
在城中的馬市購買了一匹好馬,黃衛再次踏上南下的路程。
盡管下一個省就是白蓮教的大本營,他卻不敢在官道上直來直去。
而是不停地更換道路,每在一條路上行進一段時間便會換另外一條。
後方的追兵遲遲未至,肯定就會琢磨他的想法,思考他究竟會走哪一條路。
所以,他不能在一條路上走太長的時間就要換另外一條路。
到了此時,他甚至都不敢走官道了。
官道是最大最平坦的一條路,最適合行進,追兵們追不到他,很有可能在前方某個城市設卡。
為了避免風險,他在進入城市之前,都會把自己的馬低價處理給其他人。
然後再跟隨商隊進入城市購買新馬。
正是他這種小心謹慎的性格,才得以穿越過來後茍活至今,迎來命格覺醒的那一天。
踏踏……
僻靜的道路上隻有他一人騎著高頭大馬飛奔。
來往的行人看到他的馬無不側目凝視,疑惑著能騎這種好馬的人為何會來到窮鄉僻壤。
黃衛也知道他的做法很招搖,但是他也別無他法。
時間每拖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險。
已經繞了很多路,犧牲了官道上的速度,再不找補迴來的話,猴年馬月才能到達天命省。
況且這裏非常偏僻,就算有人想要報官。
等聯係上官府之時,他早已跑得不知去向。
“駕!”
黃衛勒馬狂奔,道路上蕩起很大的煙塵。
在激蕩的煙塵中,有一隻隻矮小的動物在樹梢中等著他的身影。
與此同時,鼻子還不停嗅動,似乎在確認他的氣息。
當聞到熟悉的氣息時,動物的臉上露出一些喜悅的神情。
高聲叫起來,傳遞著信息。
“怎麼有很多黃皮子的叫聲?”
一聲接著一聲高亢叫聲,黃衛驚疑地四下打量。
陌生的地方,突然出現很多動物聚集在一起,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臥槽,怎麼這麼多黃皮子!”
踏過一個土坡,眼前密密麻麻幾百隻黃皮子站立在路上,齊刷刷地盯著他。
“駕!”
他騎馬不停,準備趟過這群黃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