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名天驕晉升金丹,萬千修士尚在津津樂道,心神未曾平複,偏居的西南一域再起異變,令人猝不及防,恰似一場境界突破的比拚,
“轟……轟……轟……”
數聲巨響,突如其來,緊隨著劇烈的地動山搖,眾多體修毫無防備,任憑肉身強悍,足下生根,卻變得脆弱無比,紛紛東倒西歪,跌撲在地。
“驚天異動,似是近在咫尺!”
“強敵襲至宗門?”
饒是“煉體宗”弟子生性兇悍,此刻也亂作了一團,忙於相互打聽。
“哈哈哈……本宗弟子無需驚慌,實乃喜從天降!”
一具瘦長的身影突兀閃現,太上長老曲半仞躍至半空,縱聲長嘯不止。
“伍師叔踏碎禁錮,升至剔髒鉛血之境!”
下方的數千體修聽得真切,滿臉凝重一散而空,長長舒了一口氣,繼而迸發出潮水般的歡唿,眼眸中隱現淚光。
“恭祝師叔大成!”
體修因功法特異,晉階所遭的艱辛兇險,遠勝尋常修士,更何況這一道瓶頸至關緊要。無數低價弟子苦修打熬肉身,眼見同輩典範在前,聲名大震,埋藏心底的星星之火,頓成燎原之勢。
“高階體修現世,期盼近三百年之久!”
“尚在銀筋玉骨之境,伍道友便技驚四座,如今跨越天塹,仙道爭鋒指日可待。”
“三名道友先後晉階,各有千秋,俱為一時天驕!”
突破之際,伍破雲引動雷劫,堪稱驚天動地,“煉體宗”內諸多洞府損毀殆盡,滿目千瘡百孔,聲威如此宏大,自然轟動一時,吸引了眾多關注。
“嘿嘿……任誰想不到,仙道修士驚現五子登科,相映成趣,成為一時佳話。”
前後一連串的巧合,僅相隔數載光陰,令人浮想聯翩。
隨著“天音荒碑”泯滅於世,昔日“聆音悟道”的盛舉,一度僅留存追憶深處。“一劍宗”莫問倒是不負眾望,閉關一年有餘便率先結丹。
豈料,隨後晉階之人,居然是無人看好的餘躍。
“機運垂青,為何偏頗不公!”
當年在“聆音城”中,餘躍一路晉級不乏僥幸使然,引來不少非議詬病,沉寂了短短兩年後,反而變本加厲,聲名之響更勝從前。
“仙道苦修之士,蕓蕓萬千,皆是默默無聞,情何以堪?”
驚歎、羨慕者有之,滿腹怨氣者更是不在少數。
“冥冥天定,避無可避,今時今日,宿命再啟!”
昔日同參荒碑之人,擂臺未曾分出勝負強弱,無數修士紛紛引以為憾,隨著池衣揚、申尋寂、伍破雲三人迎頭趕上,五名天驕勢必登上更為弘大的舞臺,真正一決高下。
……
靜室孤寂冷清,唯有一人枯守,日複一日,暫時遠離俗世喧囂、仙道紛爭,坊間散布熱議的話題,也根本無法傳遞到此。
倚仗《青木指》的逆天功效,緊俏的“和曦丹”源源不斷煉製出來,成丹率日漸提升,已達七成左右的水準。
“金丹二層!”
不虞丹藥供給之苦,閉關三年時光,卓有成效,餘躍的修為如期晉升。
“嗡嗡嗡……”
洞府門前禁製異動,幾點幽暗光華忽閃忽閃。
“嗬嗬……餘某靜坐閉關,充聞不聞身外事,仙道已然風雲際會!”
神識察看完畢,餘躍將傳音符順勢捏成齏粉。諾大一座“氓馬城”中,唯有傅輪西、賀驚猜算是熟識同階修士,數年間,陸續傳來一些訊息。
“天下英才數輩出,新舊日見更迭時。青燈黃卷苦修道,奈何此身不由已。”
池衣揚等三人結丹不足為奇,等級森嚴的仙道,因新一代修士全麵崛起,悄然間暗流洶湧,樹欲靜而風不止,餘躍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不得不未雨綢繆。
“福禍本所依,坐看藩籬下。”
池衣揚的晉階不啻宣告,餘躍和“無量宗”的正麵衝突,勢必然漸行漸近,這一刻的到來,彼此心中早有預估,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
既是號稱仙道福地,東域修真城池的運轉轄治,抑或布局陳設,自有其不凡的格調和氣度。
“慕劍城”觀禮之行,餘躍忙於查閱“一劍宗”典籍,賀典甫一結束,被逼與雲磊一戰定生死,其後一直龜縮不出。
及至結成金丹,落足“氓馬城”的第一要務,便是煉製防禦法寶,繼而出海曆練,忙得焦頭爛額。
“萬事初定,東域的地貌風情,自當好生領略一番。”
信步遊走在繁華的街麵,餘躍頓感愜意鬆快。
“眼下風起雲湧,uu看書 .ukanshu風雨欲來,有一處所,不可不訪。”
餘躍看似漫無目的,實則早有決斷。遠遠望見,修真商鋪林立,“雇傭堂”顯得火爆異常,若論其格局、功用,與仙宗門派的“福祿殿”相仿,但聲名不知要顯赫凡許。
一圈環形櫃臺,置放在一層大廳正中,與普通店鋪大相迥異,除去新穎別致之意,便於四周修士查看問詢。
“見微知著,東家必定經營有方,品位不俗。”
四麵牆壁發布各式榜文,以上等宣紙書寫,字體五顏六色,特意加以區分,一眼望去,五彩斑斕,一目了然。
“采摘、掘礦、收集獸材之類,蘸取尋常墨汁,數量最為龐雜,占據左右兩側牆麵。”
“曆練招募、聘任客卿、商旅護衛、以物換物之事,其字則呈寶藍之色,懸掛緊靠大門兩邊。”
“通篇腥紅如血,必為追捕、仇殺懸賞!”
修士抬眼觀看,一股殺戮暴虐之氣迎麵撲來,雖寥寥無幾,卻置於當麵正壁之上,醒目異常。
數十間雅室位居二層,排成兩列,用於任務接取、交還之處,“雇傭堂”此舉用心良苦,旨在避免修士隱私外泄,尤其是庇護領取紅榜之人。
頂端的第三層,則為掌櫃、管事的靜室所在。
“井井有條,忙而下亂,不愧仙道耳目喉舌!”
整座“雇傭堂”的情形盡收眼底,餘躍點了點頭,卻並未進入,反而移步城西北的一處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