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極了。
白色的月光打下霜降,寒冷的夜讓人難以動容,我將自己緊緊包裹在被子裏,等著待著黑夜的離去。
隻是風似狂吼的怪物,凜冽到讓人發(fā)顫。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我並沒有選擇搭理對方。
“咚咚咚!”
敲門聲更加劇烈,好似火焰一般迫不及待將人吞噬掉。
“誰啊!”
我躺在床上,極其不耐煩的大喊了一聲,冬天的夜裏最煩別人不讓我睡個好覺,就算是尿急了我也會去痛罵膀胱的不爭氣。
我穿上衣服想看看是哪個天殺的家夥,居然將敢打擾我睡覺,要是稻穀就抓過來當暖床的丫頭。
我打開門月光直射進我的眼睛,而我麵前的人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
白色的胡子拉碴,也許是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安排,讓他有些許憔悴,但這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了,隻有在這個時間,讓我死在這裏他想要的東西才會徹底到手。
“白……白胡子管家。”我有點語塞。
這可是第二章出現(xiàn),第10章就消失不見的家夥,現(xiàn)在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少爺,沒有忘記老奴呢!”對方的語氣興奮到癲狂,導致他的聲音都有一點顫抖。
他那健壯的胳膊一拳打在我的腹部,他身穿一件白色的鬥篷,一個白色的帽子遮住他那灰白的頭發(fā)。
我隻能隱約看見他裏麵的西裝,還是當時失蹤時的那一套。
我被對方一拳打倒在地。
我的人呢?保護我的人呢?怎麼迴事?娜娜莉跟白胡子合作了?放棄了斯卡森的天大的合作?
還是說保護我的人跟晚上一樣死掉了?
我的腦子裏閃過無數(shù)的想法,我想要唿救,但是腹部的劇痛甚至讓我難以唿吸,我坐在地上看著對方。
他居高臨下,那雙灰白深邃的眸子,此刻卻如同深淵一般不斷吞噬掉我內(nèi)心的名為生的光芒。
“三少爺,我跟在您身邊20年,您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對嗎?”
我看著他,我不知道啊!
我的眼睛死死的看向他,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乖乖閉嘴。
現(xiàn)在的我還不能掏槍,因為他似乎還有許多的未解之謎,比如他是哪個勢力的,他的目的是什麼,就算現(xiàn)在殺了他,就像是維多利亞·威爾楊一樣,什麼問題都沒有搞清楚,所以他還不能死,起碼是在他還有價值的時候。
“也對!你們這些大貴族怎麼可能記得,你們就算是殺了人也隻是前腳做後腳忘,你們是畜生!”
他那皺巴巴的臉上,嘴角開始瘋狂的上揚,那雙原本深邃的眼睛開始泵出紅色的血管,他好似已經(jīng)死去的人,而現(xiàn)在全憑一個信念活著。
“三少爺!你知道你的母親嗎?”
白胡子帶著打趣的語氣說到,隻是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語氣瘋狂的,興奮。
我知道,我五歲的時候死了,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死的。
我沒有迴答對方的問題,隻是對方見我沒有說話,蹲下身子猛的拎起我的領(lǐng)子,寒風像是洪水一般吞沒我的身子。
“你的母親,是卡維娜家族的大小姐,是一個溫柔知性,知書達理的女孩,她不缺少少女的活潑,也不缺少女人的韻味,她似乎是這個世界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是最完美的女人。”
說到這裏,他低下頭,似乎在暢想我母親美好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開始發(fā)癲一下的笑,他笑的滲人。
“我殺了她。”
他的語氣突然開始平靜,然後拍了拍手。
紅色的火焰霎時間從四麵八方開始燃燒,堵死了我跟他所有的退路。
他的眸子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隻是看著我。
“少爺您當時還小,您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間嗎?”
他並沒有給我迴答的機會,自顧自的開始說。
“你的母親啊!在懷你的時候被我下了墮胎藥,還有一味慢性的毒藥。是的你的母親很堅強,把當時隻有7個月大的你生了下來,毫無疑問你的母親是我所見過最堅強的女子。”
我聽著對方的話,一股子殺意從心中生起,我的理智壓抑著我的衝動。
我像是一隻被關(guān)在籠子裏的怪獸,開始嘶吼,開始咆哮,隻是名為理智的牢籠將我死死困住。
“憤怒嗎?少爺。”白胡子的語氣依舊平靜。
“來跟我一樣體驗一下最親愛的人死在你麵前你無能為力的樣子吧!”
他突然大聲吼道。
我內(nèi)心的怪獸似乎被他的鉤子勾中,但是牢籠沒有那麼好掙脫。
“少爺你知道嗎?有一個大你七歲的孩子,現(xiàn)在他離開了他的父親,離開了他的母親,去往了一個人吃人的貴族世界。”
他語氣又開始迴歸正常,但是他的眼睛似乎正在幻想。
他在想。
“親愛的,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我走了以後,好好的愛他,連同我的那一份責任一起好好的去愛他,不要讓他記恨上那個他不負責任的媽媽。”
“好,好。”
死寂
“睜開眼來看看我好嗎?親愛的。”
他的話語沒有人迴答他,那份悲痛被突如其來的啼哭聲打斷。
他時候他還年輕,沒有見識到世界的險惡,他在斯卡森家族當跑腿的。
賺的不算多,偶然遇見了一個小貴族的女孩。
她以為他是斯卡森家族的小少爺。
因為她的見識真的很短淺。
她純真的愛上了他,但是上演了一場很狗血的劇情她的父母識破了他的身份,雖然他從來沒有承認,也從來沒有告訴對方真相。
他離開了那個小貴族的家,離開的時候他依稀記得她父母的咒罵聲,和她的默不作聲。
他沒有迴頭去看她,因為他的骨頭早就被那兩位抽走,他們扯下了他的遮羞布,看到了他的不堪。
但是。
但是!
沒有什麼可以質(zhì)疑的,是他欺騙了她。
是她欺騙了他!
明明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什麼斯卡森的少爺,他隻是個跑腿的傭奴。
是她非要給他一塊所謂的遮羞布,遮住他的年少落魄,遮住他的少年本色。
如今她的家人卻將這塊遮羞布扯的粉碎,容不得他質(zhì)疑,容不得他狡辯。
因為一開始他就錯了。
因為一開始她就錯了。
他離開了那裏,離開了那個讓他傷心的地方。
來到了曾經(jīng)他跑完腿,就會來的地方,一個水泥的天橋底下。
這裏的空氣比較清新,遠離莫斯頓的市區(qū),他就喜歡在這裏,好好的迎著陰霾的天氣睡上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