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一個女孩,她站在好高好高的地方,她低著頭看著我,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夢裏的天空像是迷霧,渾濁的氣體在整個世界蔓延,我仰望著她的身影,而她的手中是金輝色的長劍,她拔劍而出,世界重歸明朗與靜寂。
而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的心好痛,好痛,似乎有人把那劍刺入了我的胸膛。
半夜四點多,我從床上醒來,再想睡去,卻久久不能平靜,古寧塔司的天氣比莫斯利安更加寒冷,更何況這已經是冬天。
無奈我隻能從床上坐起,穿上了衣服,披上一件厚厚的外套,那外套是斯卡森家族定做的,上麵有著斯卡森家族的標誌。
而今天下午,我的信件沒有寄出去多久,一套軍服就已經送到了我這邊。
出門前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遲疑著穿上了那套軍服。
並沒有想象中的合身,但看著鏡中的自己我莫名的愣住了。
在那麵全身鏡裏的是一位,五官銳利,麵如俊石的男人,他的目光疲憊卻不失威嚴,像是一隻疲憊的年老獅王,統治數萬領土。
我一米九多的身高,寬肩窄腰,雖然身上還是沒有什麼肉,但在這身軍裝的襯托下,看起來還算是壯實。
軍裝比想象中的要薄上不少,但不知道為什麼,走在淩晨五點古寧塔司的街頭,我卻沒有感受到有多寒冷。
古寧塔司算是開拓帝國建立後期的產物,跟西伯利亞斯卡森家族工業區算是同一批的產物,這裏相較於其他我見過的地方,高樓和巷口格外的多,建築物也比想象中的更加密集。
古寧塔司在莫寧河下遊的位置,如果莫寧河到達汛期的話,這地方很容易就會被淹了,但好在的是在莫寧河上遊的位置有個大壩,這才保住了古寧塔司的位置。
一路上寒風不斷,可卻沒有下雪,地麵上是昨天剛化下來的雪水,現在已經結成了冰,我看到不少流落街頭的流民,有的已經凍死在了街頭。
他們大都是民主言論的受害者,有的可能已經背上了這輩子都沒辦法償還平民債。
原本黎蘭多家族生存區那邊的農民和工人,還有大量的從事農業工作的奴隸,現在都是已經吃不飽飯了,不僅是因為黎蘭多家族鬧了一通,還有大量的小貴族們出售糧食。
原本就不夠自給的糧食加上賦稅還有小貴族的貿易,現在已經是饑寒交迫了,想想如果我活著迴來,那地方變成了我的封地的話,我大概率會崩潰的吧?
好在的是我跟烏拉爾說過了,篝火已經開始妥善的安置那些人了。
不過篝火的力量終究有限,根本不可能安置好那多的人,頂多不會讓他們橫死街頭罷了。
而在這方麵,我不打算借用斯卡森家族的力量,原因很簡單,皇室看不得貴族與平民的聯通,更不可能讓貴族來接濟平民,更何況是斯卡森家族這種超級大貴族。
我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我的力量終究是太薄弱了。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有麵包店開了門。
“軍官您好,這是麵包,昨晚上剛做的,現在還熱乎呢!”
老板帶著討好的笑,手裏是包裝好的熱乎麵包。
“多少錢?”
說著我拿過一盧卡森放到了臺麵上。
“唉!您說笑了,這哪是多少錢啊!這是我請您的……”說著還遞過來了一小報紙包裹的東西。
我接過手感覺有點輕。
“這是麵包的蘸料啊,您以後常來啊!”
那老板對著我閉上了一隻眼,然後另一隻眼睛裏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我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迴去以後才看到,那所謂的蘸料裏是五盧卡森,裏麵還有一張彩照,這東西在婆交式國還算稀奇,但在開拓帝國算不上什麼。
那是一個女人的照片,看五官跟那賣麵包的老板有幾分相像,看年齡大概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
看起來這老板是想做些什麼生意。
我是沒有起什麼心思,但最近的古寧塔司有太多像我這樣的軍官,我不知道他會不會還這麼做,畢竟我可以保證自己不起心思。
但其他人呢?
照片裏的少女笑靨如花,一張鵝蛋臉,和那端正大氣的五官,氣質像是田野裏春天的野花,在正好的陽光裏浪漫的開放。
特別是她那如同波濤般洶湧的胸脯,就算是隔著那寬鬆的衣服來看,都可以看到她那恐怖的實力。
我敢打包票,這個女人比那個叫納裏亞·婕蒂的女人還要大上不少。
我無奈的笑了笑,這種事情我看不到邊界,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遍布我的全身。
吃完麵包我換下了軍裝,那麵包店在旅館的視野的盡頭,在這裏我可以看到那來往的行人,和那已經生意興隆的麵包店。
軍裝是黑色中帶著紅,看起來就莊嚴肅穆的服飾,就算隔著老遠我都能看到誰是一位軍官。
一整個上午我能看到的隻有無數身穿便裝的女人們,其他卻就再也看不到。
可在我看不到的角落裏,一位在酒館宿醉一晚上的軍官從酒館裏蘇醒。
他剛坐起身來,一邊酒館的夥計就遞上了一杯水。
“大人,喝點水……好點沒?”
“咳咳……!”
斯樂芙·斯列夫睜開自己恍惚的眼睛,下意識接過水,他的喉嚨幹的厲害,估計是昨晚上又喝多了。
“大人,這是……昨晚上的酒水單子,您看看…?”
一邊的夥計遞上一張寫好的條子,斯樂芙·斯列夫隻當是擦嘴的紙巾,抹了一把嘴,就揉作一團丟入垃圾中,而地上的一片狼藉是昨晚上他的傑作。
走出商店的斯樂芙·斯列夫隻覺得胃裏燒的慌,他看到不遠處的麵包店,走上前去,推開正在排隊的人群。
他是一個高寒種人,身穿軍裝,身高遠遠看去大概有兩米二左右,當然這在高寒種人的眼裏可算不上高,但這在古寧塔司的街道已經完全夠用了,他跟貴族基本上評級,就算是那幾位大貴族也不想招惹上軍方的事情。
這在開拓帝二世的眼中可不是一個好的象征。
他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如此的蠻橫不講理。
“老板…拿兩塊麵包,要最好的,再給我拿點黃油。”
他的語氣極其的不屑,加上高寒種人天生的大喉嚨,他的聲音大的可怕,像是一隻大象在吼叫。
而在床邊的我看到這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