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嗯……”
單屹霖多年養成的生物鍾,讓他一早準時睜開了眼睛。
酒醒後的他,頭痛難耐。
單屹霖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他掃視了一眼周圍。
這裏是他的房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衣服都雜亂無章的散落在地上,身上的被子也是淩亂的。
單屹霖皺著眉悶哼了一聲。
“奇怪,我不是應該跟秦霄在一起嗎?”
他的腦海快速的閃過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單屹霖想要細究,可無論他怎麼努力的迴想,他就隻有在會所之前的記憶。
至於其他的,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單屹霖忍著頭疼從床上起身。
他垂眸的瞬間,看到自己赤著的胸膛上,有一些錯落的紅痕。
形狀樣子,像是被指甲撓出來的。
單屹霖緊鎖深眉,他動作一頓,“這……”
雖然他年近30還沒有任何感情經曆,私生活更是潔身自好,從未碰過女人。
可有一句話叫做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他身上的痕跡……
單屹霖走進了臥室內的衛生間,他打開花灑,站在了冷水下,想要清醒清醒,再好好迴想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與此同時。
黎夏事後趁著單屹霖熟睡的時候,在天還未亮之際,她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雖不是完全自願,但也是在半推半就半自願之下。
畢竟醉酒的人也不是無懈可擊。
她若抵死不從,單屹霖是沒有辦法得逞的。
黎夏仔細的想過了。
係統說的話雖糙但也在理。
既然是遲早都要發生的事,早一點,晚一點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再說她已經十八了,這說明自己安穩的前十年,要成為過去式了。
黎夏沒有為難自己。
她迴到房間,進到浴室,仔細的洗漱了一番,還去了樓下煮了碗麵條,填飽了肚子,美美的睡了一覺,一夜無夢。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折射在黎夏的臉上。
光亮落在她的眼皮上,黎夏顫動了下睫毛。
她白皙的皮膚上絨毛清晰可見。
黎夏悠悠的睜開了眼眸。
“宿主,你怎麼迴自己房間了?”係統從小黑屋走出來,就看到眼前的一幕。
它疑惑的問道。
宿主現在不是應該在世界男主的房間嗎?
還是說自己昨夜一晚的小黑屋白待了。
他們隻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不應該呀。
它可是偷偷助攻了。
係統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黎夏隨便的給了個借口,“我認床不行嗎?”
係統未免管的有點太寬了。
她迴自己房間睡覺,應該不在任務之列吧。
它管天管地她管不著。
但這事是自己的自由,係統還真管不著。
“宿主,你們……”
係統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黎夏見它吞吞吐吐的,她擰著眉心道:“你要說什麼?”
“宿主,我要沒記錯的話,我進小黑屋之前明明看到你進的是男主的房間。”
係統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動了動唇。
宿主是女孩子,臉皮薄,自己如果直接問,她怕會不好意思。
黎夏總算是聽明白了係統想要表達的意思。
“行了,你也別再試探了,你不就想知道,我和單屹霖昨晚有沒有發生點什麼?”她直言道。
“咳咳……”
係統聞言,用咳嗽掩飾了一下尷尬。
宿主太直接了,它反而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放心吧,如你期許。”
黎夏給出了八個大字。
係統聽到黎夏的迴答,它不明白的問道:“宿主,你能想通我真是太為你開心了,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繼續在世界男主的房間。”
“我不是給了你答案嗎,我認床,迴自己房間睡得舒服一點。”
黎夏迴道。
金窩銀窩都比不上自己的草窩。
“可是宿主,你有沒有想過。醉酒的人是很容易斷片的,如果酒精攝入量大的話,斷片的記憶是不容易找迴來的。萬一世界男主真的斷片,偏偏宿主還不在他身邊,這要是他醒來忘了你們之間的事,宿主要怎麼和男主解釋?”
係統開口說道:“宿主,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這個可不是我胡亂瞎說的,我有查過相關的資料。”
它查到了多起案例。
有很多醉酒過的人,發生過它所說的這些事。
係統應該沒想過自己會一語成讖。
“我沒有……”
“咚咚咚……”
“夏夏,你在房間嗎?我昨晚是怎麼迴來的?我都不記得了,我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吧?”
黎夏在屋內剛想迴答係統的話,門外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緊隨而至的是單屹霖低啞的聲音。
單屹霖走出房間,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走到了黎夏房間的門口。
他抬手敲了敲她的房門。
別墅裏麵就他們兩個人,自己怎麼迴來的,黎夏一定知道。
黎夏聞言皺著眉睨了眼係統,“係統,你這個烏鴉嘴。”
她咬著下唇,壓低嗓音道。
不會這麼巧吧?
雖然因為醉酒而喪失部分記憶的案例,她也聽聞過。
可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黎夏還是覺得荒唐。
係統委屈的說道:“宿主,我哪知道世界男主他……我也隻是好心提醒一下。”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它剛在擔憂,沒想到就變成真的了。
宿主總不能因此就把這事算在它頭上吧。
這也太不公平了。
黎夏唿了口氣,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衣,走到門口,壓下了門把手。
“咣——”
“小叔叔真的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黎夏抬起眸,盯著單屹霖的眼眸,開口問道。
她倒要看看,單屹霖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了?
單屹霖搖了搖頭,“不記得。”
他覺得黎夏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黎夏蹙了蹙眉。
單屹霖表現出來的樣子確實不像說謊。
難道他是真的不記得了?
不管黎夏怎麼想,她都找不出單屹霖要故意在自己麵前說謊的原因。
“夏夏,是我做了什麼嗎?”單屹霖眨了下眼眸道。
“你自己想。”黎夏不想搭理他,“我要換衣服了,小叔叔自己先下去吧。”
“砰!”
不等單屹霖迴話,黎夏直接關上了房門。
這算什麼事?
他自己做的好事不記得了,還跑來問她。
他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黎夏鼓的腮幫,滿臉憤憤的表情。
單屹霖撓了撓後頸。
看夏夏的樣子,好像是在生氣。
還是說自己想不起來的那段記憶,和她有關。
黎夏換好衣服下了樓。
單屹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手肘放在雙膝上,雙手交叉,眉頭微皺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黎夏走下樓梯的腳步聲,他都沒聽到。
“夏夏,我……”單屹霖抬眸的瞬間看到了黎夏,她看了他一眼,便快速的移開了眼。
他薄唇微啟,想要和黎夏解釋,然而一張口,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任憑他想破腦袋,那段斷片的記憶,就是想不起來。
“我要去上學了。”
黎夏的言外之意就是讓單屹霖有話快說。
他是老板,不怕遲到。
自己可不同。
她還是學生,遲到了會被輔導員掛科的。
“我送你去學校。”單屹霖開口道。
黎夏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打了車。”
她說完後便頭也不迴的朝著玄關走去。
單屹霖下意識的伸出手,他想拉住黎夏,但一想到她今天的冷漠,他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小姑娘,到了。”
黎夏聽到司機師傅的話,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扭頭掃了眼窗外。
她不過是瞇了一會兒,就已經到了學校門口。
黎夏點了點頭,“好的,謝謝師傅。”
她的手機昨晚忘記充電了,不能用手機支付。
所以。
她從背包裏麵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伸手遞給了司機。
司機找過零錢之後,黎夏推開車門下了車。
“黎夏!”
黎夏剛走沒兩步,一道熟悉的聲音氣喘籲籲的從她身後傳來。
她駐足轉身,看到了向自己跑來的科恩。
“科恩,有什麼事嗎?”黎夏看到科恩焦急的樣子,還以為他有什麼急事找自己。
科恩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我打你電話,一直顯示關機,問你同係的同學,都說你還沒來學校,我有點擔心你。昨天你迴家一切還好吧?你叔叔看起來不喜歡我,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黎夏聞言一怔,她有片刻的恍神。
“黎夏?”
直到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黎夏才迴過了神。
科恩見到黎夏出神的樣子,擔心的問道:“是不是你小叔叔說你了?要不我去和他解釋一下?”
“沒有。”
黎夏搖了搖頭。
“真的嗎?”科恩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嗯。”黎夏垂下眼眸,“好了,我上課快遲到了,不跟你說了,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不過你放心,你的生日禮物我一定會補給你的。”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就裝作一副趕時間的樣子。
“禮物沒事,行,那你先去上課,我們有時間再約。”科恩開口說道。
“嗯,好。”
一個月後。
“黎小姐,可以開飯了。”保姆黃姨將最後一道菜端上了桌。
“嘔~”
黎夏最近一聞到葷菜的腥味,她的胃裏就開始犯惡心。
她走到飯桌前,屁股都還沒有坐熱椅子,又立馬起身朝著衛生間跑去。
黃姨見狀,趕忙跟在了黎夏身後。
“咳咳……”黎夏趴在馬桶上,膽汁都快要吐出來了。
吐完後,她整個人虛脫的坐在了地上。
黃姨伸手在黎夏的背後輕撫。
她皺了下眉,關切的說道:“黎小姐,你別怪我多嘴,我覺得你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你這樣子不行的,每次一到開飯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吐,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長久以往,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黃姨是一位華人,因一次機緣巧合,黎夏與她相識。
後來得知她一直從事家政行業。
被上一家歧視華人的雇主汙蔑她偷盜,從而丟了工作。
黎夏在知道單屹霖有想要請阿姨的想法時,她向他推薦了黃姨。
單屹霖沒有過問太多就同意了。
隻是黎夏不知道,在她和黃姨有了接觸的時候,單屹霖早就把她仔細調查了一番。
如果黃姨有問題,他是不會給她第二次出現在黎夏麵前的機會。
黎夏恢複了一點力氣,她擺了擺手道:“沒事,可能是我最近吃的東西太雜了,腸胃不舒服。”她朝著黃姨伸出手,“黃姨,我腳有些麻,起不來了,你拉我一把。”
她剛剛屈腿坐在地上,時間有一點久了。
黃姨聞言,伸手拉住了黎夏的手,用力把她拉了起來。
“黎小姐,身體的事還是不要馬虎,隻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就算是腸胃不舒服,也應該抓一點藥調理一下,你看你瘦的。”
“黃姨,我哪裏瘦了?我這明明是身段勻稱。”黎夏挑了挑眉梢道。
全天下應該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喜歡跑醫院的。
黎夏非常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
隻要去醫院,她就會覺得很壓抑。
所以。
一般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輕易不踏入醫院的。
黃姨無奈的點了點頭,“我說不過黎小姐。”
“好啦,黃姨,我真的沒事。”黎夏張開手臂,圍著黃姨轉了一圈,“你看,我現在不就好了。”
她知道黃姨是真心關心她。
“鈴鈴鈴……”
“黃姨,電話響了。”
黎夏聽到客廳傳來了電話鈴聲,她靈機一動,立馬轉移了話題。
“好,我去接,黎小姐,你先去吃飯。”黃姨開口道。
“嗯嗯。”
黎夏點了點頭。
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
黎夏走到餐桌前,前車之鑒的她捏著鼻子把麵前的葷菜推遠了。
剛剛吐完的她,看著滿滿一大桌的菜,沒有一點胃口。
可為了不讓黃姨擔心,黎夏還是硬著頭皮往自己的碗裏,夾了一點清淡的蔬菜。
這兩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不光聞不得葷腥,就連味道重一點的菜,她都吃不下。
每天吃下去的還沒有吐出來的多。
人也總是覺得很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