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阿姨和傭人在打掃桌子上的衛生。
黎夏抱著昏昏欲睡的小寶小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左右手一手抱一個,將兩個小家夥抱在臂彎裏,手心輕輕的拍著他們的後背,哄著他倆午睡。
現在距離她登機還有一段時間。
黎夏打算把兩個小人先哄睡,自己再啟程去機場。
不然讓他們看著自己走,小寶和小貝肯定是會鬧的。
到時候黎夏見到他們兩人哭鬧的畫麵,她心裏隻會更難受。
所以。
為了使他們都好受一點。
黎夏一發現小寶小貝有了睡意後,她加快速度的把飯吃完了,隨後便抱起兩人,親自哄他們入睡。
“小夏,你東西收拾的怎麼樣了?”
周雅雅看到小寶和小貝快要睡著的樣子,她走到黎夏的麵前,壓低嗓音的小聲問道。
她擔心她等下出發前比較匆忙,落下什麼東西,又得浪費時間跑迴來取,不方便。
黎夏聽到周雅雅的問話,她抬了抬眸去,點頭道:“大嫂,我的東西昨晚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等小寶和小貝睡熟,我再讓屹霖上樓去房間拿我的行李箱下來。”
她是特意提早一點把衣服東西都收拾好。
就是為了今天能空出時間,好好的陪一陪孩子們。
“你一個人抱他們兩個太吃力了,把小寶給我吧,我來抱一個,這樣我們分工一人哄一個,他們也容易快一點睡熟。”
周雅雅伸出手說道。
她看到黎夏一手抱著兩個孩子,擔心她累著,就想幫她分擔一點。
“不用了,大嫂,你休息一下,我坐著抱他們,累不著。到時候我不在家,他們幾個又得辛苦你了。”黎夏搖了搖頭道。
她對周雅雅的感激是無法用語言去表達的。
黎夏很慶幸,她在這個世界能遇到這麼溫暖的一家人。
與這裏每個人的相處,都填補了她內心深處的空缺。
周雅雅眨了眨眼眸道:“客氣什麼,你這丫頭,大嫂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當然是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大家共同的目標,都是希望家裏的人越來越好,你每次都這樣,總是跟大嫂這麼客氣,你這樣就見外了,那就是不把我和你大哥當成自家人了。”
她故意的說道。
“不是,不是,大嫂,我沒那個意思。”
黎夏抬起手,連忙擺了擺。
她怕周雅雅誤會了自己,開口想和她解釋。
但又怕自己越描越黑。
水潤的唇瓣一張一合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好。
黎夏咬了咬唇,抬眸望著周雅雅,直視她的眼眸,張了張唇道:“大嫂,我是真心把你和大哥當成家人的。”
花言巧語的話她也不會說。
她隻能用堅定的目光向周雅雅傳達著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周雅雅看黎夏的樣子,笑了笑的說道:“小夏,大嫂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哪能真的怪你。”
就在兩人一言一語的談話間。
黎夏懷裏的小寶和小貝,漸漸的睡熟了。
她準備從沙發上起身,把兩個小家夥放到樓上的嬰兒房去。
等把他們兩個安頓好。
黎夏登機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她也要準備拿上行李前往機場去了。
周雅雅見黎夏有起身的動作,她隨即開口道:“小夏,你是要把小寶和小貝送去房間嗎?”
“嗯,他們睡熟了,我把他們送到嬰兒床上去睡,他倆也睡得舒服一點。”
黎夏點了點頭。
“你抱兩個上樓不方便,我來抱一個。”
周雅雅伸出手從黎夏懷裏抱走了小寶,她動作很輕,生怕把睡夢中的小家夥給弄醒。
經過黎夏在家的這幾天,兩個孩子和他她的相處,小寶和小貝也慢慢的熟悉了半年多未見的媽媽。
也許這就是孩子與媽媽之間無法割舍的血緣親情。
盡管兩個小家夥時隔半年之久才見到自己的媽媽。
起初他們也對黎夏的出現,產生過排斥。
不過。
最後在黎夏的耐心與細心下,最終呈現出的結果是喜聞樂見的。
黎夏這一次沒有拒絕周雅雅的幫助。
她任由周雅雅從自己懷裏抱走一個孩子。
兩個小家夥雖然才一歲多一些。
但兩人被周雅雅和阿姨照顧的很好,每一個抱在懷裏的重量都堪比一個沉甸甸的西瓜。
她坐著抱他們倆還好。
上樓本來就需要體力的,一手抱著一個大西瓜,還需要上樓,黎夏的體力吃不消。
黎夏和周雅雅一人抱著一個孩子,一前一後的抬起步子上了樓。
到了小寶和小貝的嬰兒房,兩人躡手躡腳的把他們放在了嬰兒床上。
周雅雅壓著嗓子,輕聲說道:“小夏,時候不早了,你該走了,你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照顧小糖果和小寶小貝的,你在外麵不要太擔心,出門在外的,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別太掛念孩子們,有時間假期的時候就多迴來幾趟,等小寶和小貝再稍微大一點,小糖果放寒暑假的時候,到時候就讓阿霖帶著他們幾個,去國外找你。
孩子小時候是需要父母雙方的陪伴,缺一不可,大嫂也知道,你為了可以繼續完成學業,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考慮了很久,既然邁出這一步了,不管前路多麼的坎坷,你都不要輕易放棄,要堅持到最後。反正你們兩個誰有時間,就誰主動一點。
家裏的話,你們不用太擔心,還有我和你大哥在呢。之前你不同意阿霖把小糖果和小寶小貝帶去國外,那個時候我也考慮到兩個小家夥還小,你們的經驗又不足,更何況國外跟我們這邊的差異又挺大的,把孩子帶去,我們也不太放心,也怕你們太辛苦。”
鑒於黎夏這次在國外發生的事,她和單屹霖夫妻倆出現的一些問題。
周雅雅還是覺得,夫妻間可以小別勝新歡,但長久的分別還是不利於夫妻關係的,也不利於孩子的成長。
不過。
小糖果從出生就一直待在國內,又在家裏上學,她要是出國,怕是不習慣那邊的飲食與氣候。
小寶和小貝也是。
兩個小家夥從出生別說出國了,連省都沒有出國。
黎夏和單屹霖又是沒什麼經驗的新手爸媽。
她在國外還要兼顧學習。
如果同時還要照顧三個孩子,怕是她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周雅雅想來想去。
最為兩全其美的方法,就是黎夏有時間盡量多迴來幾趟。
而單屹霖這邊,小糖果在生活上完全可以自理,不需要大人太過操心。
小寶和小貝也一天天的在長大。
等小糖果有長一點假期的時候,阿霖可以把他們帶去小夏那裏,讓他們幾個多和媽媽親近一下。
這樣既不耽誤小糖果和黎夏各自的學業。
又能讓孩子們在爸爸媽媽的陪伴下,度過童年。
黎夏聽了周雅雅的話,也知道她是為自己考慮。
她點了點頭,“這次迴來,我的想法也有了一點改變,我也是這麼想的,假期我那邊要是走不開,到時候我就讓屹霖帶著孩子們過來。”
她既然成為了媽媽,她小時候就是在缺失母愛的環境下成長的。
黎夏便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們,也同她小時候一樣。
周雅雅感同身受的點了下頭,“小夏,大嫂很支持你能勇敢的邁出這一步,我們雖然是媽媽了,理所當然的就要犧牲一些東西,隻是凡事都要有個度,我們愛孩子,首先要愛自己,不能為了孩子什麼都沒有。”
“嗯,大嫂,我懂的。”
黎夏聽著周雅雅的肺腑之言,點了點頭。
“夏夏,我先把你的行李箱提下去,放到車上的後備箱裏。”
黎夏和周雅雅把小寶小貝放進嬰兒房後,兩人從房間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恰巧這個時候,單屹霖也從房間提著黎夏的行李箱出來了。
他看到黎夏,張了張唇道。
周雅雅眨了眨眼眸,開口說道:“阿霖,你把小夏的箱子給我吧,我提下去,現在還有點時間,你們兩個再說會兒話,我帶的小糖果在樓下等你們。”
從黎夏迴來後,為了修複她和單屹霖的關係,周雅雅可謂無時無刻不在給他倆製造單獨相處的時間。
紅娘都沒有她這麼敬業。
“不用了,大嫂……”
“行了,給我吧,難道大嫂在你眼裏連一個箱子都提不起了?”
單屹霖搖了搖頭,正要開口婉拒周雅雅的好意。
隻是沒等他把話說出口,周雅雅就率先張了張唇,打斷了單屹霖的話。
周雅雅徑直走到單屹霖的麵前,抬起手,直接拉住了他身旁行李箱的拉桿。
他可真是小瞧了她。
自己連一個幾十斤的娃都抱得起,何況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她今天就讓阿霖親眼看看。
千萬不要小瞧了一個抱得動孩子的女人。
每一位媽媽都潛力無限。
單老爺子現在基本上已經完全放權了。
家裏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周雅雅。
原來性情嫻靜的她,在接管了家裏的大小事務後,身上也漸漸有了職場女性的雷厲風行。
說起話來溫溫柔柔的周雅雅,說出的話是言出必行的。
她所行的事,與她整個人的氣質,是很不符的。
但放在周雅雅的身上,二者相撞卻也並不衝突。
單屹霖眨了下眼眸,她見自己無法反駁周雅雅的決定,咽了咽口水,抿了抿唇道:“那就麻煩大嫂了。”
大嫂是在給他和夏夏創造獨處的時間。
單屹霖並不傻。
他當然看得出來。
都說長嫂如母,大嫂在自己心裏的分量,是如同母親一樣的敬重。
她為他和夏夏還有孩子們所付出的一切。
單屹霖看在眼裏,也記在了心裏。
他知道周雅雅做這些不求迴報。
她該有的都有,什麼都不缺。
單屹霖除了對周雅雅感激,旁的也無以為報。
“哎~你和小夏真不愧是夫妻。”周雅雅搖著頭,歎了口氣道:“我算知道你們兩個怎麼會走到一塊了,你倆就是對方的鏡子。”
他倆連客套都是一樣的。
周雅雅拿起行李箱,朝樓下走去。
黎夏迴來隻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她並沒有帶太多東西。
所以,迴程的時候,她的東西比來時沒有多太多。
箱子沒有太重。
周雅雅提起它綽綽有餘。
畢竟。
這和一個十幾二十斤的小孩相比,可是輕太多了。
“屹霖,我迴學校後,小糖果和小寶小貝就又要多辛苦你們了,到時候等小糖果放假,你要帶他們來國外就告訴我,我去機場接你們。”
周雅雅下樓後,黎夏和單屹霖站在樓梯口,兩人看著對方沒有說話,黎夏覺得兩個人這樣大眼瞪小眼,有點尷尬,她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單屹霖聽到黎夏的話,他抬了下眼皮,雖然心中對她改變主意感到一點詫異,不過他也並沒有去詢問太多。
他大概猜到,估計是她和大嫂兩人在一起談了什麼。
“好。”
單屹霖點了點頭。
“你在外麵不要太擔心家裏,我們都會好好照顧小寶和小貝,還有小糖果的,你在國外也要照顧好自己。”他啟唇叮囑。
對於過去的那些不愉快。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
單屹霖經曆了這麼多事,他是真的很珍惜黎夏和孩子。
他隻想要他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當然。
黎夏的開心也是很重要的。
單屹霖希望,她能一直做真實的自己。
“那……我們下去吧。”
黎夏咬著下唇,她的手絞著衣角,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開口說道。
越要到分開的時候,兩人反而越是相對無言。
或許他們都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要說些什麼。
在黎夏和單屹霖的心裏,他們都是有對方的。
隻是兩個人都不是很善於言辭的人。
就像周雅雅說的那樣。
他們兩個在很多事情的處理上,真的很像是對方的鏡子。
就像現在,明明兩個人的心裏都是非常的不舍得與對方分離。
偏偏誰也沒有將不舍得這幾個字說出口。
這並不是因為他們不在乎對方。
恰恰是因為太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