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你剛剛聽到你爸爸說的了嗎?那位華人女孩過來找你了,好像是叫什麼黎夏的,你不是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玩嗎?你剛才應該是跟媽媽說,她答應了陪著你一起去找陳川是吧?我們現在一起下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黎夏答應了會陪同你一起去的話,媽媽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女孩子,她說出的話也很有信服力,如果是如你說的那樣,他真的答應了的話,那我們還是能放心的。”
她雖然和那個女孩子也沒有見過太多麵,但一般她的眼睛是不會認錯人的。
至少自己活了幾十年,還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她那麼反對塞拉去找陳春,主要就是怕她一個女孩子去那裏,人生地不熟的,遇到了危險,他們也不知道。
如果說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陪著她一起去的話。
她也是可以安心很多的。
“媽媽,是真的,我是先去找了黎夏,我本來想讓她直接答應帶我一起去,她是決定過兩天要迴國的,我也是考慮到自己長這麼大,還沒有出過遠門,尤其是去那麼遠的地方,我也知道你們會擔心,所以我就找了一下,我跟著她的話你們也能放心。”塞拉趕緊說道。
媽媽難不成還以為自己是在故意的騙他們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做出來?
“媽媽知道,所以媽媽不是說了,我們一起下去,我親自問一下你的那位同學,如果她親口說了,那媽媽迴去和爸爸說,我們會同意你去,隻要你能確保自己的安全,保證自己全須全尾的迴來,我們也不會蠻不講理。
之所以爸爸跟媽媽不答應你一個人去那裏,主要就是太遠了,然後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國家,你又是一個女孩子,萬一在那邊遇到了危險,身邊都沒有一個幫得上忙的人,到時候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假如說你身邊有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在你的身邊的話,我們也是可以放心的。”
當然完全放心,這樣的話就是哄騙自己。
兒行千裏母擔憂。
就算塞拉的身邊有人可以在她身邊關照。
但是她離開父母身邊,他們是肯定會為她擔心的。
隻是女兒現在大了,不能再用小時候強硬的那套法子對待她了,一切都隻能和她講道理。
現在的小孩不同於他們那個時候。
他們現在都各自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想法,像他們老一輩的人是完全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了。
他們把她養大也不是圖以後他們老了,她對他們養老送終。
他們從來就沒有這麼想過。
兩人唯一想的都是塞拉能快樂的成長,無憂無慮的長大。
爸爸媽媽不能庇護她一輩子。
隨著她慢慢長大,很多的事情都必須她自己去經曆,自己去解決。
“媽媽,我知道你和爸爸是為我好,其實我剛剛不是想不開,我就是覺得房間有點悶,然後開個窗透透氣,我既然答應了,爸爸不會把自己的生命當兒戲,我就會說到做到,不管是之前還是未來,我都會永遠在心裏謹記我的生命,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爸爸媽媽和我共有的。
我也要為我昨天的衝動和媽媽道歉,其實昨天說的那些話都不是我心裏話,隻是當時在氣頭上就會口無遮攔,說出一些讓你們傷心的話,我希望你和爸爸不要將我昨天的氣話放在心頭上,我心裏是知道你們倆都是為我好的,隻是有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你們多管我一點,我就會莫名其妙的覺得很煩躁。”
塞拉也為自己昨天的衝動親口和自己的媽媽道歉。
雖然媽媽小時候就對他非常的嚴厲,她也因此小時候一度認為自己不是他們親生,而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否則為什麼別人家的爸爸媽媽都會對自己的兒女有求必應。
輪到自己的時候,就隻剩下嚴厲了。
但是隨著漸漸長大,她也能懂得媽媽小時候對她的嚴厲,就是為了她長大之後遭遇的一些過程,可以不要那麼的脆弱。
雖說成長的過程不是那麼的美好,但他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都是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加堅毅的人。
隻是小時候的她還不夠了解父母的用心良苦。
“塞拉,媽媽還以為你會一直恨我,媽媽也知道小時候對你太嚴厲了,導致你一直都很羨慕別人家的小朋友,其實等你長大了,我也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小時候對你太過苛刻了,畢竟那個時候你也隻是一個小孩子,媽媽卻將很多大人的要求都加在了你身上,忘記了,你一個小孩子不該承受那麼多。”
在塞拉媽媽聽到女兒的理解,她的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她其實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女兒長大之後,不願意親近自己,都跟小時候自己對她的嚴厲有關。
可她卻一直認為自己那是為她好做的,一切都是為她著想。
往往忽略了她所認為的這些好,是不是孩子所需要的。
等到自己真正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塞拉也長大了,一切也都晚了。
她以為女兒會一直就這麼的怪她,永遠不會原諒她。
塞拉看到母親眼眶裏麵泛起的淚水,他走到母親的身邊,抬起手替她擦拭著眼角的淚珠。
從小到大,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媽媽是一個女強人,一個永遠不會脆弱的機器人。
但直到親眼目睹媽媽淚水的這一刻。
塞拉才明白過來,原來不管媽媽多麼的強大,媽媽除了是她的媽媽以外,她更是一個女人。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她可能也不想將自己變成一個不討喜的媽媽吧。
母女倆多年的隔閡在今天好像一瞬間都消失了一樣。
她們倆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樣能安安靜靜的待在一個空間裏麵,說這麼多話。
母親也從來沒有跟她道過歉。
小時候媽媽就一直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都是為她著想,不認為自己有任何的錯。
塞拉小時候是非常渴求母親能意識到自己認為對她好的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到後麵她長大了一點,她也就沒有那麼希望媽媽能意識到這一點了。
就有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塞拉平時和媽媽也不是很親近。
她跟爸爸的關係更要好一些。
因為母親對她的那些嚴厲,導致了他從記事時起就一直刻意的疏遠她。
“媽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誰也不再提了,雖然小時候的那些經曆我也並不喜歡,但也正是因為你對我的那些嚴曆,才能讓我成就更好的自己,我承認我小時候是怨過你的,但現在我長大了,也懂事了,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我已經不怪你了,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怪自己,你也不要覺得自己做錯了,你唯一做錯的就是你也是第一次當媽媽,我也是第一次當女兒,可能那個時候我們大家都沒有找到,能讓雙方都舒服的磨合點,不過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就把那些不好的都拋下,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向前看。”
塞拉並不是不懂這些年母親心裏的糾結與矛盾。
可就因為小時候的那些事,她也不願意跟她麵對麵的去談起那些事。
既然今天她跟自己說開了,那些經曆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對她的那些事情是不對的,塞拉索性就將之前的一切都說開,也讓母親的心結可以完全的解開,不要再將自己困在那沒有用的過去了。
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已經長大了。
後悔也不能將一切迴到從前。
既然不能那樣的話,那他們還不如放下過去,好好的往前看。
塞拉母親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好,塞拉,媽媽聽你的,過去的那些事,再也不去想了,也不去提了,我們好好的往前看,媽媽今天也向你保證,盡可能的不去幹涉你的感情,但是你若要知道爸爸媽媽不同意的事情,肯定是有我們的道理,我們現在也不會一味的說什麼為你好,但是我們會將我們擔心的那些事情仔細的跟你說,和你分析,如果我們將一切都跟你說了,也把最壞的結果和打算告訴你了,你都能接受的話,那你做什麼樣的決定和選擇?爸爸媽媽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你。”
她之前是一直反對塞拉遠嫁的。
不過經曆今天的事情,她也漸漸想開了。
孩子長大了,他們做父母的就不能再像對待雛鳥一般,牢牢的把他們掌握在手心。
他們有他們的天空去翱翔。
就算最後的選擇是錯誤的,可隻要他們能迎接最壞的結果,這也是一種成長。
沒有一個人的人生是可以完美無缺的。
錯誤也是人生旅程中美麗的印記。
如果陳川那個男孩子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讓塞拉為了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放下的話,那他們也會試著妥協釋然。
實在擔心女兒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孤立無援的話。
他們大不了經常飛過去看望她。
隻要是發現塞拉在那邊過得不好,那麼她跟她爸爸無論如何都會把她帶迴來。
不管試錯的成本有多麼高,他們可以放任女兒去試錯,而作為父母則是她最堅強的港灣。
不管任何時候,隻要她迴頭,父母永遠會在她的身後等著她。
塞拉媽媽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明白這一點。
人生本來就苦短。
如果什麼都不敢去嚐試的話,那麼這樣的人生也太過乏味了。
塞拉媽媽的一番話感動得一塌糊塗,她抱著媽媽的脖子,感動的開口說道:“媽媽,你怎麼這麼好?”
從她記事起,在她有記憶裏麵,她已經很少在媽媽的懷裏撒嬌了。
小時候的記憶裏麵,但凡有媽媽的畫麵,都是她嚴厲訓斥自己的畫麵。
塞拉甚至都不想去迴想。
母女兩人都感受著對方傳來的體溫。
不光是塞拉覺得唏噓。
她的媽媽也是很渴望能得到女兒溫暖的懷抱。
隻不過因為從小他在女兒麵前扮演的就是一位嚴母。
導致女兒很小的時候,看到她就是害怕的,後麵長大一點了,她就會刻意的疏遠自己。
每次看到這樣的情況,塞拉媽媽的心裏也不是滋味的。
隻有在夜深人靜,沒有在女兒麵前的時候,她在麵對著自己丈夫,脆弱才會一覽無遺的展現出來。
塞拉媽媽伸出手,輕輕的撫著女兒的頭發,“傻瓜,你是媽媽的寶貝,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是我的女兒,我不對你好,對誰好?爸爸媽媽不管做什麼,初衷永遠都是希望你好的,隻是有時候可能用錯了方法或者語言上麵有什麼不恰當的地方,你現在也長大了,如果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你完全可以當時就指出媽媽的錯,媽媽一定會知錯就改的。”
如果在女兒小時候,他能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或許他們母女倆也不可能會這麼多年一直像個仇人陌生人一樣。
在她小時候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
後麵在自己第一次當媽媽的時候,她就以為這樣的教育是對女兒好的。
然而自己也忘記了自己的小時候其實是這樣的,童年根本就沒有快樂可言的。
而自己又將這樣的痛苦延續到了自己女兒的身上。
一直到這麼晚,她才真正的醒悟過來。
如果時光能倒流的話,再次迴到塞拉,小時候她一定不會再用自己父母對待自己的方式去對待女兒了。
那樣的話,女兒的童年可能就能更快樂一點。
可惜的是沒有如果。
好在現在自己醒悟了,過來能用剩下來的時光好好的去哄女兒,培養感情,好好的彌補她,為自己小時候傷害過她的那些事情做出彌補。
“塞拉,我們先下去見見你的那位同學吧,她也在下麵等的夠久了,來者是客,讓客人一直在下麵等太久的話也不成樣子,反正媽媽跟你說過的那些話一定會說到做到,你放心好了。”塞拉媽媽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