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黎夏搖了搖頭,“沒事的,掌櫃的。”
她扯了扯唇,朝著客棧掌櫃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
她知道掌櫃的是好心就可以了。
反正人心有好就有壞。
黎夏不會往心裏去的。
商人重利,他們現在是覺得自己擋了他的財路。
“兩位大哥,你們也說了,我是外鄉來的,我無意與你們結怨結仇,現在城裏麵已經有太多人都生了這樣的怪病,大家都病的很嚴重,這個病的傳染速度非常快,如果是得不到準確的救治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這可是事關人命的大事……”
“你一個小姑娘懂怎麼治病嗎?張口閉口就是事關人命,鄉親們不就是小小的風寒,咳嗽都是正常的,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有的人好的慢一點,這也是情有可原,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來插什麼手?”
黎夏原本想好言告訴他們這種病的厲害性,但是他們絲毫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就直接開口把她的話給打斷了。
他們不聽黎夏的解釋,隻是在心裏斷定,如果她要擺攤免費送藥,那麼就是和他們作對,要跟他們對著幹,擋他們的財路。
“不管我的藥有沒有用,我懂不懂得治病,你們至少要給我一個機會,或者你們也可以嚐試一下,我分文不取,不會和你們有利益上的衝突,這真的是事關人命的事,我保證我就派幾日藥,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從中收取任何錢財,我記敢當著你們的麵做出保證,我自然就不會那麼做,希望你們能相信我,邑城百姓是無辜的,我們不能因為各自的利益,就拿他們的生命去做賭注,如果你們實在是不放心的話,我也完全可以將這些熬製好的藥讓你們去分給百姓,我並不是為了得什麼名聲才來這麼做的,無非就是想著幫一幫這裏的人,如果你們願意那麼做的話,我可以把藥讓你們去分給他們。”
黎夏不想讓一夥人努力的成果就這樣,一點作用都沒有。
她也做出最大的讓步了,就是將熬製好的這些藥,讓他們去分給百姓。
反正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百姓能盡快的好轉起來,至於是誰去分這個藥的,黎夏沒有那麼在意。
俗話說得好,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反正隻要百姓的病情得到了控製,他們可以好轉起來,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她也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隻要他們好轉起來了,她還是會帶上黎佑笙,繼續起啟的。
那兩個男人聽到黎夏這麼說了,他們連忙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張著嘴開口說道:“誰敢要你的藥?誰知道這藥到底是什麼東西?萬一把人吃壞了,或者嚴重一點吃出人命了,到時候還不是讓我們吃上官府的官司,你以為我們都是傻的嗎?會相信你的謊言。”
黎夏本來是好心,結果卻被他們曲解誤解了。
“反正你這個攤位就是不準擺你這些東西,如果不自己叫人搬走的話,那我們就來替你處理了,但你就不要覺得我們行為粗魯。”
兩個男子說什麼也不願意做絲毫的讓步。
不管黎夏怎麼說,他們就是堅持己見,利用她是外鄉人這個理由,就是覺得她要和他們搶生意,不準黎夏在這個地界擺攤子,哪怕是做好事,他們也不同意。
黎夏聽到他們油鹽不進,她皺了皺眉,心裏也窩著一口氣。
就算是泥人也有自己的三分脾氣。
她都已經退步至此了,他們還得寸進尺,絲毫不退讓。
如果不是為了這些無辜的百姓,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受他們的窩囊氣。
黎夏咬了咬下唇,她抬起眸子,目視著麵前的男子,“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做出很大的讓步了,我說過我施藥不是為了賺銀子,更不是為了和你們搶生意,也可以同意把藥給你們,讓你們去分給百姓,我隻是想讓這些人的病情盡快的得到控製,能得到很好的醫治。如果說你們能治好這些百姓,那也用不著我一個外鄉人出手,但問題是,你們壓根就沒有把他們給治好,我隻是出自好心,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著幫他們一把。
可就算這樣,你們還百般阻撓,不是抓著我是外鄉人給我胡亂扣帽子,就是貶低猜疑,你們不相信沒有關係,你們可以選擇不喝,願意相信我的百姓來這裏排隊領取就行,哪怕是地痞流氓,也沒有你們這麼不講道理的。”
黎夏鼓著腮幫,生氣的說道。
他們真是太過分了,真的以為她好好的跟他們講話,自己就好講話了嗎?
她隻是不屑於和他們來硬的。
就算他們再有背景,難道還能隻手遮天不成?
黎夏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她倒要看看今日自己,非要在這裏擺攤施藥,他們能奈她如何?
“我們就不講道理就過分了,你又能拿我們怎麼樣?”
男子挑了挑眉梢,他挑釁的說道。
她一個外鄉小姑娘,還敢和他們叫囂,她真的是沒有遭受世道的毒打,看來得要他們哥倆給她一點教訓,小姑娘才會長記性。
“公子,你看前麵那個像不像是黎姑娘?”
蕭逸峖和五經有點事情正好路過集市,五經眼尖的看到前麵有一個女子身形比較像黎夏,於是他就伸長脖子朝她的位置眺望了幾眼,多注意了一下。
這一看,果真看到那位姑娘非常像黎夏。
他抬起眼眸,看向身旁的公子,張了張唇開口對著他說道。
貌似從山寨出來以後,公子好像對這位黎姑娘格外的關注,還時常的與自己談起她。
公子那種樣子,好似是對黎姑娘有意。
“在哪裏?”蕭逸峖聽到五經的話,他也朝前麵看了兩眼。
不過因為人太多了,周圍的環境又過於嘈雜,他沒有聽到黎夏的聲音。
蕭逸峖眨了眨眼眸,開著口道:“五經,會不是你看錯了,我怎麼沒有看到黎姑娘的影子?”
想來自己好像是有好幾日沒有見到她了。
自從山寨一別之後,他還沒有好好的感謝她。
如果不是黎姑娘,恐怕自己還在山寨牢房關著。
雖然黎姑娘說他隻是隨意提了一嘴,但畢竟也是因為他的話,那群山匪才會這麼快的放了他們。
不然他們還不知道要在裏麵待到多久。
雖然他們丟失了兩馬車的藥材。
但至少保住了性命,這也算是不幸當中的大幸了。
不過他們下山的時候好像聽到山寨裏麵的山匪談論過。
他們的老大貌似是把那些藥材都給了黎姑娘。
蕭逸峖在聽到這個話的時候,他有點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黎夏一個姑娘家要那麼多藥材有什麼用?
就算她是大夫,也用不上那麼多藥材。
“公子,你看就在前麵,不過好像有幾個人圍在那位姑娘麵前,像是要找麻煩一樣。”五經皺了皺眉,他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
由於距離隔的還是有一點遠了,他看的並不是很真切,隻是看著有兩個男子站在那裏,像是準備要動手的樣子。
因為男子的身形要比女子高大一些,所以他們站在那位姑娘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大半個身子,所以女子的長相從他們這裏並不是看的很真切。
隻是他剛剛瞄到了一眼她的身形,覺得那位姑娘的身形很像黎姑娘,所以他才會和公子提起。
蕭逸峖看到五經抬起手指著的方向,他抬起眸子,朝著那個位置看了過去。
“那裏堵的人太多了,也看不清楚,我們走過去瞧一瞧吧。”
為了不錯過,他還是想著去前麵看一看。
“你們兩個大男人守在這裏,欺負一個小姑娘,怎麼好意思?”
蕭逸峖雖然還沒有確定那個被他們兩個男人圍住的姑娘就是黎夏。
但他見到他們身為男子在欺負一個女子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仗義出手。
“蕭公子,怎麼是你?”
黎夏聽到一道有一點點熟悉的聲音,她從旁邊探出了腦袋。
看到來人真的是蕭逸峖的時候,她眨了眨眼眸,抬起頭對著他說道。
蕭逸峖看到黎夏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他的眼眸亮了一下,驚喜的說道:“黎姑娘,真的是你,剛才五經說好像看到一個身形與你相似的姑娘,他說是你來著,我還以為是他看錯了,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嗯。”
黎夏點了下頭,她覺得蕭逸峖太過熱情了,但是兩人之間其實沒有太深的交情,他如此熱情,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迴複他了,隻能點了點頭,也避免尷尬。
蕭逸峖眨著眸子開口問道:“黎姑娘,這是怎麼迴事?你遇上什麼麻煩了嗎?需要幫忙,可以叫我們。”
“確實有一點小麻煩,這兩個人一直以為我想搶他們的生意,不讓我在這裏擺攤施藥,我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他們了,我不會搶他們生意的,我也是為了想要幫忙治好這些百姓才會想著來趟這一渾水,我並不是本地人,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我一定會離開的,但是我也跟他們解釋了,可他們就是不相信,就是以為這是我的手段,我就是想要用一此手段來把我些病人留住,然後和他搶生意。”
黎夏皺了皺眉,她把事情和蕭逸峖說了一下。
其實按理說這件事情跟人家沒關係,自己沒必要和別人說,可是這兩個人實在太過分了,她也實在是氣不過,要是不找個人說一會話,舒解一番的話,她自己都要嘔死。
蕭逸峖垂眸盯著黎夏一張一合的紅唇,他的思緒漸漸迴到了山寨的時候。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絲毫沒有給他們好臉色。
剛開始他還不知道為什麼黎夏會那麼討厭他們。
後來蕭逸峖才明白,原來他被這些山匪抓進來,都是陰差陽錯的因為他們。
原來當日在茶館,他們因為喝了下了料的茶水而昏迷的時候。
那個時候黎夏正好從茶館路過。
原本是向茶館掌櫃的討要一杯茶水喝,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就引起了女掌櫃的懷疑。
為了不整出額外的麻煩,也為了以防萬一,所以他們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們也帶到了山寨裏麵了。
黎夏當時就把這個賬算在了蕭逸峖他們的頭上。
不過雖然她確實沒有對他們有好臉色,但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還是伸出了援手。
五經受傷的時候也是多虧了她。
不然那小子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還能活蹦亂跳的。
當時可是趴在地上,就隻剩下了哀嚎的力氣。
………
“蕭公子,你在想什麼?
黎夏眨了眨眼睛,她見到他一直盯著自己,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一直盯著自己,她微皺了下眉,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
他今日行跡怎麼會如此奇怪?
好端端的一直盯著自己幹什麼?
蕭逸峖一直盯著她看,搞得黎夏都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她下意識的抬起手,在臉上摸了一把,並沒有摸到東西。
既然自己臉上沒有東西,那他為什麼要一直盯著自己看。
蕭逸峖的眼神令黎夏心裏一陣發毛。
黎夏最受不得別人無緣無故的一直盯著自己瞧了。
這樣會讓她猜不透別人想要幹什麼。
“哦,沒什麼,就是想起來一些事情而已。”蕭逸峖聽到黎夏說話的聲音,他迴過了神。
他也不好和黎夏講,自己是想起了之前在山寨上麵的事情。
畢竟那段迴憶是不堪迴首的,並不是什麼光彩的經曆,還是不要提起來比較好。
“我剛剛和你說的,你都有聽到嗎?”
黎夏看著蕭逸峖像是剛迴過神的樣子,她有點狐疑的開口問道。
敢情自己剛剛跟他吐了那麼多苦水,他是一點都沒有接受到。
黎夏是真的想不明白,他盯著自己能想到什麼事情,自己又不欠他銀票,他幹嘛一直盯著她?
之前覺得蕭逸峖是一個怪人,果然是沒有錯的。
此時看來,他確實是一個怪人,行徑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