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番外：珈藍城與生人（6）


    “女神是真實存在的嗎？”


    如果存在的話，慈愛的祂怎麼還允許這個世界上存在不幸？


    因為女神並不能帶走不幸，也不能救人，因此女神是虛假的，祂並不存在！


    那時候，年幼天真的小女孩得出了一個這樣的結論，並當麵嘲諷這個年老的傳教士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騙子。


    至於那位被譽為女神使者的教皇，則更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子！


    那時候她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老人就是她口中的大騙子。


    而被指著鼻子罵的老人並沒有生氣，他和藹地看著她，似乎看穿了她當時的想法，於是乎問了她一個問題。


    “為什麼不試著親自去和女神談談呢？”


    去和女神談談？她嗎？


    可女神不是不存在嗎？如果真的能夠和祂交談的話，是不是又可以證明祂是存在的？


    可祂存在的話，為什麼又不去庇護他們，那可是祂無比虔誠的信徒呀……


    所以，祂是不存在的？


    可是如果不去試，她又怎麼知道女神真的存不存在呢？


    小女孩想不出個所以然，用迷茫的眼神望向那個年老的傳教士。


    “我該怎麼做……”


    她想試試，想去證實看看所謂的神明是不是真的存在。


    “隻要你有一顆善良且真誠的心。”


    “善良且真誠的心……？”


    小女孩依舊茫然不解，然後她莫名其妙地選擇了跟這個老人走。


    她離開了自己出生的國度，第一次踏上了旅途。


    女孩跟著老人去了很多地方，見他做了很多事情，在後來的這些日子裏，她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也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虔誠。


    老傳教士一直在做好事，卻不收取任何的迴報。


    她問他為什麼要做這麼多。


    他迴答是這是女神的囑咐，他隻是代替女神去做這些事而已。


    女孩更不解了。


    神明都是很厲害的吧，為什麼不親自做這些事情呢？憑祂的力量，一定動動手指就能將這個世界上的不幸和苦痛都帶走吧。


    這讓她愈發地想去和女神談一談，想知道祂為什麼要這麼做，又為什麼不自己做。


    她問他，“我要做什麼，才能被女神注視。”


    “祂一直在注視著你。”


    “那為什麼祂不找我說話？”


    “因為你不相信祂。”


    “……”


    是的，她確實覺得祂不存在。


    後來，大概是在旅途的第三年，她來到了聖城。


    當她沐浴在聖城那溫和的聖光之中時，腦海中恍然浮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那道身影。


    她看不清那道身影的麵容，隻覺她神聖、莊嚴、慈愛、美麗……似乎用這個世界上所有對美好的形容都不足以來描述這個存在。


    那時候，她就意識到那是祂的模樣。


    她相信了祂的存在，也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老傳教士，並得到了他的肯定。


    “可我為什麼還不能和祂交談？”女孩疑惑地詢問那個不時出現在她身邊的老人。


    這個老人自從來了聖城之後，似乎就變得忙碌起來了，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去忙，老是莫名地消失。


    “因為你還不夠真誠。”


    “真誠？”


    “嗯。”


    “我該怎麼做？”


    “祈禱。”


    “向誰祈禱？”


    “能是誰呢？”


    老人微微一笑，又離開了。


    女孩獨自一人留在旅館中，她撇了撇嘴，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神什麼的最討厭了之類的。


    可為了能夠和祂交談，她還是選擇去了教堂，穿著華麗衣袍的神官引導著她與其他民眾一同禮拜，向著神明禱告。


    她閉著眼，試著再沉浸下來，再次見到了那道身影。


    這次，她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


    像是流水的澄澈，還有鳥鳴的婉轉。


    她聽不清，但卻能意識那動靜中傳來的意思。


    你好呀。


    ！！！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周邊似乎傳來了陣陣驚歎的聲音。


    這時候，她注意到自己的周身圍繞著許多像是螢火蟲一樣的光點。


    可白天哪來的螢火蟲？


    她還沒反應發生什麼事情，就被值守的教廷騎士帶走。


    女孩本以為是自己犯了什麼錯，卻沒想到在聖殿的深處再次見到了那個老人。


    此時的他，和往日的形象大不相同，顯得神聖而威嚴。


    老傳教士平日那樸素的長袍換成了一身白色華貴的繡著繁雜金色紋路的法衣，戴著一頂尊貴威嚴的三重冠冕，麵容威嚴且慈愛。


    “聽見了嗎？”老人依舊慈祥地詢問她。


    “聽見了，可我還是沒法和祂交流。”


    “那是你心不夠誠。”他說。


    “？”


    “不夠虔誠。”


    “……”


    大忽悠！


    後來，女孩她莫名的成了教會的聖女，住進了聖城中最崇高的聖殿。


    也是後來，她才知道，這個帶著她到處轉的老人，就是教皇。


    嗬。


    她就說嘛，教皇果然是騙子！


    ……


    露西婭笑了笑，迴過神。


    自己現在，隻是在模仿那大騙子的舉動而已……那自己是什麼？小騙子麼……嗬嗬。


    她夢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同那道身影說說話，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心態來講，幾乎不可能。


    可即便如此，現在的她每天醒來之後，都會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一句：


    “願女神庇護你。”


    ……


    珈藍城的中央廣場的中心有個巨大的騎士模樣的雕塑，傳說是數百年前，從當時還是小村落的這裏走出去的傳奇英雄。


    據說，他曾與帝國首席法師聯手擊退了引領獸潮的王獸——一隻具有巨龍血統的災厄級魔獸，避免了都城淪陷的結局。他也因此被受封為帝國的榮譽騎士，被稱為帝國之劍，受到帝國子民的敬仰。


    也有傳說這位英雄本身就是位傳奇冒險者，也是他獨自一人擊敗了那隻強大的魔獸，並沒有所謂的帝國首席大法師來幫忙。所謂的聯手，不過是大法師因為貪圖名利傳出來的罷了。


    不管怎麼樣，這些傳說大多數是本地老人口口相傳的故事，沒有史料記錄，真實性其實已經無法考證。而建立這座雕像的原因也隻是因為當時的珈藍城並沒有什麼標誌性的建築，老領主想要大家都有個榜樣，想到了傳說就下令建造了這座恢弘怯壯觀的雕像。


    後來這座雕像已經成為了珈藍城的標誌，這位不知名的英雄真的成為了珈藍城的精神領袖。


    如今雕塑的四周雖然有著不少流浪者在趴躺著，可卻是這座城少數能夠保持整潔的地方。或許是被這位偉大英雄的精神所影響，那些起身離開的人會自覺帶走周圍的廢棄物，並且一旦有人“擾亂”這個秩序，就會受到來自周圍的，不下半數人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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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