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三小時就過去了一半。
零停下了腳步,看著越來越近的山頂,又望向下方,接近垂直的階梯往下看去也隻能看到數個小黑點在那緩慢移動。
他到哪兒了?他不會這麼弱吧,他不應該這麼弱啊。
明明是個械派天才,怎麼會連這點重力都承受不住呢?
到這裏已經有平常的九倍重力了,再往上得有十倍了吧,那他……
零心中焦急不已,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著天空上盤旋的數隻鳥雀,顯然這裏一直被人注視著,自己要是下去幫他的話,會不會算違規?
可要是他沒過,自己過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零還是決定,就在這裏等他了,他要是沒來,自己也不打算上去了。
而在下方,半山腰往上一點的位置,這裏的重力已經有平常的六倍了,煜小峰使用械器附身了偽械鎧,可因為重力的關係,讓他身上的械器極為不穩定,每一步邁出都能感覺附身的械器在瘋狂掙紮,隻能咬緊牙關強行用械力壓住它們。
不能讓械器掙脫開,否則他全身的骨頭會被這恐怖的重力壓碎,現在他身上仿佛壓著一座山,自身力量根本抵擋不住。
煜小峰看著前方越來越垂直的階梯,心中極為不甘,我明明以前那麼努力,不斷鍛煉著自己的身體,可為什麼現在連這點重力都抵抗不住啊。
眼前的視線突然恍惚了起來,一陣發黑,這是體力耗盡,將要暈厥的前兆,他要撐不住了。
怎麼會……
明明,拾荒人,我才邁出一步,就要結束了嗎……
恍惚間,他的腦海中浮現起了七歲時的某一天,陽光明媚,遠處拂來的風夾雜著春天的芬芳,煜小峰硬是拉著煜天祿來到樹蔭群下,撒著嬌想要再見識下他到底是如何打敗微生震他們的。
煜天祿俯下身子揉了揉他那小腦袋,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那你能先告訴爸爸,你為什麼想成為拾荒人嗎。”
“因為拾荒人很偉大,是英雄,真正的英雄,我也要成為那樣的拾荒人。”煜小峰非常興奮的說道。
煜天祿卻笑著搖頭,“不是哦,拾荒人不止是偉大,也不僅僅是英雄那麼簡單。”
“啊~那是什麼?”
“是守護,是責任,是決心,落子無悔的決心。當你有這份決心,成為拾荒人的決心時,爸爸就答應你,讓你成為拾荒人。”
“真的嗎。”
“嗯。”
“耶~太好啦,哈哈,哈哈哈哈……”
決心嗎,至今為止,我真的有這份決心嗎?
煜小峰捫心自問,從離開家後,自己的信心就大於了決心,尤其是在艦船上,與一位真正的強者交手,並最後贏下來後,他的信心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認為憑借自己的天賦與實力,這所謂的考核不過是他的一個過場。
或者是一個他成為拾荒人前,展露身手的舞臺。
可如今,在踏上這道階梯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太過可笑,太過異想天開了……
甚至一度認為成為拾荒人是一件很簡單,很簡單的事……
決心,我成為拾荒人的決心是什麼,為了後宮佳麗,為了萬人敬仰?
這些真的算決心嗎?說妄想都很可笑吧。
煜小峰垂著眸,咬緊著牙關,拽緊著拳頭,怎麼了,為了後宮佳麗,為了萬人敬仰,這怎麼就不能算決心了!怎麼就不能算決心了!
後宮佳麗,萬人敬仰,我就是為了這個才暫時放棄了和小瑩兒結婚,才離開了家門,怎麼能在這裏倒下。
煜小峰!你怎麼能在這裏倒下!給我上去,爬上去,在十點之前爬上去!
“啊!!!”
頭一次,煜小峰為了自己的夢想爆發了自己的潛力,向著山頂衝,再衝,不行就爬,一點點爬。
同時壓在身上的重力也在不斷增加,7倍,8倍……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附身的偽械鎧在瘋狂的掙紮,臨近崩潰的邊緣,身體中的械器更是失去了控製,渾身的骨頭仿佛被人攪碎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鑽入他的腦海中,讓他拚命忍受著,渾身止不住的顫栗著。
身旁不斷有人走過,雖也是艱難無比,但看到他這副模樣時都不由的有些驚訝,那骨頭被磨損的聲音聽得他們都渾身發顫,都這個樣子了,他為什麼還不放棄啊,越往上,重力越大,他真的想把自己壓碎嗎。
在上麵,一直在等待著他的零在見到他後,連忙跑了下來,“喂,煜小峰,你怎麼樣……”
“零?你為什麼還沒上去啊,”煜小峰聽到聲音後,抬起頭來,卻見她俯下身想要將自己扶起,連忙喘息道:“別,不要,不要幫我,會違規的,那些老師一定在看著……我自己來,我自己,可以上去。”
煜小峰說著,掙紮的往上爬去。
“你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要上去,”零看著他那副模樣,不由的大聲道:“再往上就是十倍重力,十倍,平常的十倍,就你現在這樣,你能扛得住?你怎麼扛得住!”
“……”
“聽話,我們明年再來好嗎,明年我們再試一次……”
零說著,再次附身,想要將他帶下去。
“零,拜托,就讓我為了我的決心走到底吧,不然我會悔恨一輩子的。”煜小峰垂著眸,低聲說道。
“你……”
零硬生生頓住了身形,一咬牙,說道:“行吧,隨你。”
反正我跟著,能確保在出事前一刻將他帶下去。
日上三竿,煜小峰在這接近垂直的階梯上爬行,此時整個階梯上早已沒了別的身影,他們已經是落在最後了,能否在二十分鍾後上到山頂,將決定他能否參加接下來的考核。
此時山頂上的廣場上,已經有數百人在這等待著,觀看著階梯上,那兩人的身影。
“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別逞能啊,別最後把自己搞死在這上麵了。”
段興朝在大殿內逛了一圈後,又來到了原先之處,看著上麵那緩慢向上爬的身影很有些不可思議,但同時跟多的還是惱火,就這脆弱的小子,到底是怎麼把我逼出基因鎖二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