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翔飛身體往後靠，雙手交疊到後腦勺，話語還是淡，“她不是一個人。”


    “是嗎？”


    葉灤仔細地看，“巫玄說她身上帶了古魔的魂體，你怎麼會不知道？”


    柯翔飛冷起眼，“我為什麼應該知道？”


    “你們不是關係很好的嗎？”


    “關係好？”


    柯翔飛譏誚的口氣，“真好的話，我還會害她？”


    葉灤轉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他，“喜歡上她了？”


    柯翔飛搖頭，“我不配。”


    “啥配不配的，等她也變成冤魂，你倆就平等了。”葉灤無所謂的態度，“等我娘隕落，我也變個怨靈，跟你們一起混。”


    “巫玄還指望你做葉家的家主，怎麼會讓你做怨靈。”


    “可是我怨啊。”


    葉灤又是歎一聲，學著柯翔飛的樣子，雙手也交疊到後腦勺，“身邊全都是偽君子，既要又要，虛情假意，沒勁。”


    柯翔飛的目光還落在幕石上。


    鹿攸寧所在的結界內部，水霧愈來愈多。巫珝那邊倒是老樣子，他還是飄浮在半空，歪著腦袋，嘴裏好像在嘟嘟喃喃，也不知道在幹嘛。


    “巫珝真能攻入識海深處？”柯翔飛的眉頭皺得緊。


    葉灤聳聳肩，“在我眼裏，他就是個神經病。但是你不應該懷疑他呀，你這個殼子不就是他幫你掏空的。”


    柯翔飛抿了抿嘴，眉頭還是皺得緊。


    葉灤又看一會兒幕石。


    那裏頭，巫玄終於用符籙控製住了飛天盾，他想收服為自己所用，又費了些心思，好不容易將其塞入芥子口袋。


    也不知道水千凡給飛天盾吃了什麼藥，進了芥子口袋它還不消停，一通操作，把裏頭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巫玄扯個口子想看一看，結果，丫的又飛出來。


    這會兒倒不打他了，一個旋身飛去鹿攸寧的方向。


    有結界擋著，它也不著急，繞著轉，後麵幹脆躺倒在地，等鹿攸寧空了出去撿它。


    巫玄氣得笑了，“這盾長腦子了？”


    鹿攸寧還在入定的狀態，五靈根還是老樣子，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是她自我感知，神識的範圍在不斷地擴大。


    與此同時，巫珝的魔音也在外圍擴張範圍，識海外圍有一整圈的灰色，搞不清楚是他幫著拚接了一段，還是被他汙染了一段？


    從效果上講，她能夠達到的範圍似乎更大了。


    龍傲地也能探知她的識海，對於這種現象，他也是無語。


    “檢查一下，看看這段灰色有什麼異常？”


    鹿攸寧精力已經熬透，“不行，我探不動了。”


    龍傲地又看一眼外麵。


    飛天盾撤迴了，貓和承影就扛不住了。


    貓是個滑頭，見勢不妙就想溜，“跑啊。”


    承影跟著鹿攸寧的時間久了，也懂這個套路，一點磕絆都不打，轉身“嗖”地就竄迴來。


    貓反而慢了一拍，差點被巫玄的雙截棍打到屁股。


    總算都跑迴來。


    也是進不了結界，一貓一劍靈都躺到飛天盾的邊上，一起做鹹魚。


    *


    葉灤是被他們call來幫忙的，但是看情況，他不用出手了。


    愉快地摸出一些小零食，分給柯翔飛。


    “你過來多久了？”他問。


    柯翔飛默一會兒，挑了小魚幹咬幾口，他淡聲道，“五百多年。”


    葉灤純純地好奇，“我上迴見你……嗯，你還是阿飄的時候，怨氣還衝著天。怎麼現在，好像沒什麼怨氣了？”


    柯翔飛抿緊了唇，沉吟片刻，目光又落去幕石，“我也不知道。”


    他其實是知道的。


    所以他一點都不相信巫玄的話。


    巫玄說有把握把鹿攸寧變成一隻怨靈。


    怎麼可能。


    她這麼快樂，心無旁騖，又想得透徹。他這個真正的怨靈，跟她待了一段時間，心緒都通暢了。


    她怎麼可能會變成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