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亦將他們的反應都看在眼裏,麵無表情,“怕了?”
鹿攸寧訕訕地笑,“大師姐不會玩得很大吧。”
“玩?”
姬天亦的白胡子隨風飄起,麵孔沉一些,拂塵跟著一甩,“你就這麼看待宗門的處罰?”
鹿攸寧意識到這裏頭有一個態(tài)度問題,脖子縮一縮,“師父,你別這麼較勁嘛。”
姬天亦哼一聲,拂塵舉起來,點一點前方。
“看到那個坑了麼?”
“看到啊,就是上迴被天雷劈的嘛。”
晏岢見鹿攸寧吃了癟,主動上來應答。
姬天亦嗯一聲,瞥著他們,漫不經(jīng)心地說,“巫神擅長布陣,我和你們大師姐不大服氣,這幾日也研究了幾個陣法,其中一個就布在這裏,你們進去試試。”
“這個就是……處罰?”
鹿攸寧不敢怠慢,作出一臉的深沉,“我們不會出不來吧。”
姬天亦不搭理她,手指翻一翻,往前方彈出一張青色的符籙。淡綠色的光圈由符籙落地的點為中心,迅速擴散,很快又消失不見。
“師父,這個陣法叫什麼名字?”
鞏安是標準的符修,專業(yè)知識豐富,期望從名字當中找些線索。
“沒名字。”
姬天亦瞇了瞇眼,輕描淡寫地說,“你們是第一批入陣的人,命名權就歸你們了。”
啊?這麼隨意?
鹿攸寧感覺不大好,猶豫地問,“這陣法,已經(jīng)很成熟了吧。”
“名字都沒有,能成熟到哪裏去。”鞏安倒是淡然,“測試符陣也是咱們符修的必修課程之一。”
說完,她轉頭看向姬天亦,“師父,我們去了。”
她鬥誌昂揚,邁步往前走去。
她如此,鹿攸寧便也坦然了,不就是找bug嘛,我也可以的。
她跟著往前走。
晏岢不是符修,但渡靈宗劍修天然的責任就是保護柔弱的符、器、丹修。
何況他是男的,師姐師妹都去了,他還能落後不成?
憨小子居然跑起來,搶先跳進那個坑。
鞏安一把沒抓住他,連忙也跳下去。
鹿攸寧反應算快,扯住鞏安的袖子,跟著也下去了。
*
陣法內。
天是亮的,地是黑的,蜿蜒曲折的水係四散蔓延,青色的霧氣彌漫。
鹿攸寧依舊扯著鞏安的一截袖子,心裏稍稍安定,她四處眺望,“但是視線不大好,五師兄不知道掉去哪了?”
邊上的人沒有說話。
鹿攸寧又扯一扯她,“這地方倒是適合小嬌,把它……”
輕飄飄?
鹿攸寧感覺到不對,迅速鬆開手指,那人卻朝她的方向湊過來。
麵麵相對的瞬間,鹿攸寧差點叫出聲來。
要不是她知道姬師父會畫傀儡符,這會兒真要被嚇尿了。
穿的是與他們一樣的袍子,腦袋是用皮鼓做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全都是毛筆畫的。
笑嗬嗬的樣子,好像在說你真傻。
鹿攸寧氣得急了,飛起一腳,將它踹得老遠。
但是前方好像有結界,傀儡又彈迴來,手舞足蹈地飄在她的邊上。
重點來了,它居然會說話,“看招。”
鹿攸寧嚇一跳。
而它真的出招,肚皮一挺,“噌噌蹭”射出三支袖箭。
說時遲那時快。
鹿攸寧後空翻,同時承影劍出鞘,堪堪格開這三支箭。
這麼就沒辦法客氣了,手指翻起,一張燃燒符飛過去。
如果玩意與傀儡符相同原理,擊中就會著火。
但是沒有擊中,傀儡像是有生命,身體重重一跳,如同泄了氣的充氣娃娃,整體委頓在地,然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