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靈鏡不相信，“怎麼可能，我一直盯著他。”


    鹿攸寧凝神靜氣，“百曉生嚇破膽了，趴在那兒一動不敢動。他也不動，一人一魂對峙著呢。”


    幻靈鏡是這個領域的神，認真體會，立時也悟出來。


    “真的醒了，他很厲害啊，竟然能瞞過我。”


    “他能幹掉一個國，當然厲害了。”


    鹿攸寧皺眉，當務之急是把百曉生弄過來，要是“傅雪衣”反應過來，把他給弄得魂飛魄散，那就乖乖不得了。


    而幻靈鏡還在分析，“應該是浸到水裏的時候，發生的意外。但他也確實能忍，不動聲色地摒著。”


    鹿攸寧沒空理他，識海裏找到交流的通道，她悄聲地與百曉生說話，“怎麼樣了？”


    百曉生哆哆嗦嗦，“他從夢裏出來了。”


    “我再扔他一張睡眠符籙，會有效果嗎？”


    “那我不知。”


    “你又搞了多少？”


    “這麼點時間我能搞多少？最多一成吧。”


    “之前是五成，所以現在有六成了？”


    “差不多。”


    “如果我把他搞睡著了，你繼續，能全部完成嗎？”


    “啊……他對我下手了。”


    百曉生驚叫起來，魂體速度飛起，幻靈鏡的反應也是快，一腳將他踢出去。


    “傅雪衣”頓失目標，他緩緩坐起，轉身看向鹿攸寧的方向。


    “剛才那隻鬼魂，是你弄來奪舍我的？”


    他話語說得肯定。


    鹿攸寧淡淡地笑，“在這裏，你跑不掉的。”


    “傅雪衣”的聲音很冷，帶了些漫不經心的隨意，“入了你的圈套，我確實跑不掉。但我是死過一迴的人，無所謂再死多少迴。”


    這是要同歸於盡的意思？


    鹿攸寧暗自抽氣，想一想，她好好說話，“你已經轉世輪迴，不要再給自己造孽障。”


    “傅雪衣”唇角微微勾起，臉色好看了很多。


    “我又多了一分歸陌兮的記憶，原來你真的是他的小師妹。這一分記憶裏，他覺得你長得好看，腦迴路異常彎曲，膽大，愛錢，時不時就會整出些幺蛾子……”


    鹿攸寧微微尷尬，“剛到修真界的時候太窮，我是窮則思變。”


    “我剛剛去到大姚王朝國都的時候，也是什麼都沒有。後來我入了丞相府，做了家臣，再後麵我遇到了姚桃。她長得真是漂亮，若桃花一般的嬌豔，又像日光一般的耀眼……”


    “傅雪衣”略略出神，好久他輕輕地歎一聲，“多了關於你的記憶，卻讓我忘記了初次見麵時的姚桃……”


    鹿攸寧認真地聽，分辨他的情緒變化。


    “傅雪衣”抬眼看她，“她驕傲明媚，你與她不一樣。”


    鹿攸寧嗯嗯點頭，“我是平民出身，沒有貴族的臭毛病。”


    “傅雪衣”瞇起眼，“你很囂張。”


    鹿攸寧輕輕地笑，刻意放鬆的口氣，“我有囂張的實力。”


    她說的是大實話，“傅雪衣”倒也認可。凝神看她片刻，“我留戀活著的感覺，但顯然你不會同意。咱們談談條件吧。”


    他表現出理性，鹿攸寧當然應下，“可以。”


    “傅雪衣”氣息平淡，話語說得緩慢，“諾亞有我和姚桃的身體，她想複原我們，但憑你們這邊的實力，我感覺她達成目的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你能向我保證，找到我們的身體，放在一起燒成灰，再埋到桃樹底下……那麼，我可以退出這具身體。”


    鹿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