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閉上眼睛，凝神感應著手掌位置。


    但隻能感應到柔軟細膩的布料，並沒有其他異樣。


    他不信邪的繼續凝神感應著，甚至超感洞照。


    楚致淵篤定楚宏明發現不了超感。


    所以放心用了超感，發現這柔軟細膩的布料確實與尋常布料不同。


    材質柔韌異常，而且還有一種奇異的結構，從沒在其他布料與材料上看到過。


    他試著運功注入一縷真元，卻毫無異樣。


    真元與布料仿佛是水與油，截然不同，不能相融。


    真元能輕鬆透過布料，卻沒傷到布料。


    乍看沒什麼，可細細一想便可看出它的古怪。


    其他的布料，被真元這般一撞，或者毀壞或者震碎。


    可它卻安然無恙，在真元的衝擊中毫無異樣，如清風拂過。


    他好奇的再次調動真元衝擊，真元更強，仍無異樣。


    它仿佛虛不受力，任由真元掠過而毫無阻礙。


    真元仿佛看不到它一般衝過去，不傷害它。


    楚致淵皺眉。


    如果這樣的話，固然奇妙，可它並不是一個寶衣，並不能抵擋真元，而是任由真元衝過它而落到衣內的身體上。


    這樣的話，穿著它與沒穿它又有何異？算什麼寶衣？


    他最終拿出了殺手鐧，動用了藏於腦海深處的那張通靈天符。


    ……


    他睜開眼。


    “不成嗎？”楚宏霖失望的道，隨即安慰道：“這寶衣已經很久沒有認主了，看來要廢掉了。”


    楚致淵道：“它是何來曆，為何非要認主才能穿？”


    現在的它，穿上與沒穿的區別沒兩樣，何必要穿它？


    通靈天符竟然也沒用。


    它便是一件無靈性之物，靈性說不定已經寂滅。


    “據說它是神族傳下的一件寶衣，靈性已殘缺，但想讓它認主，還是千難萬難。”


    “神族……”楚致淵不由的想到靈淵洗身錄。


    “神族之物，到了現在往往都已經不可用了。”楚宏明道：“與其放在角落裏吃灰，不如一試，昭兒你悟性過人，最有希望能得它認主。”


    楚致淵道：“父皇就給我這麼一件寶衣？……別的不給？”


    “那倒不是。”楚宏明忙道：“是我作主，將這件給你試試。”


    “它用的是飛月洞天的奇蠶之絲，可現在製衣之法隨著神族消失而失傳，這件寶衣便是絕響。”


    楚致淵皺眉道：“真是神族所製？”


    “應該不假，”楚宏明道：“萬年之前，還有很多人想試試能不能穿上它，近千年來已經沒人再試了，已經把它遺忘在角落裏了。”


    他惋惜的看著這件白色中衣，搖頭道：“太可惜了！”


    楚致淵道：“那它到底有何妙用？”


    “據說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是名符其實的寶衣。”


    “太過誇張了，反而不可信，看來傳說也是假的。”


    “是真是假，要認主了才能知道。”楚宏明歎道：“看來又沒希望了，不知我這一輩子能不能看到它認主。”


    他忙又安慰楚致淵：“可能是這月蠶霜衣本身的問題，可能靈性已經徹底喪失了，再不能用。”


    楚致淵若有所思：“五叔，能給我拿迴去試試嗎？”


    他終究還是不死心。


    “它是你的了。”楚宏明擺擺手：“盡管拿迴去研究，別毀了便是。”


    “這是自然。”楚致淵痛快答應。


    ——


    楚致淵坐在自己的小院亭子裏，石桌上擺著那個紫漆匣子，匣內便是月白中衣。


    正是月蠶霜衣。


    一輪明月高懸於夜空。


    楚致淵發現這月蠶霜衣有了變化，竟然將清輝吸綱過來。


    清冷月華宛如一縷縷的霧氣，飄落到了它上麵。


    月華悠悠的滲入它其中，令它變得晶瑩剔透起來，漸漸的，竟然消失不見。


    楚致淵驚奇的看著它，超感洞照，竟然也一樣是看不到它。


    它仿佛真的消失於虛空，與虛空徹底融為了一體。


    楚致淵超感一直洞照，一直觀察，它始終不出現。


    一個時辰後，楚致淵不想再耽擱時間，於是不再等候，而是伸手去觸摸。


    伸手所觸，毫無異樣，竟然也摸不到它。


    但手上輕微異樣讓他還是發現了它的存在。


    手掌宛如探入清水中，雖然這清水與周圍的溫度一般無二，還是瞞不過手掌的感知。


    楚致淵對這月蠶霜衣越發感興趣。


    他眉心的三角玉佩頓時一亮，下一刻他消失不見。


    隨後出現在靈淵的第一峰。


    他站在那中年雕像的旁邊，俯看白雲悠悠，如群山，如奔馬。


    他唿吸著清新空氣，感受著這靈淵第一峰的美好風光。


    如今玉景皇朝的皇城是夜晚，而這裏則是清晨。


    他已然發現，皇城與靈淵第一峰的時間恰好是顛倒過來的。


    皇城是夜晚，這裏是白天，皇城是白天，這裏是夜晚。


    他對這個見怪不怪，越發證明靈淵九峰是獨立空間，是洞天。


    他將那紫漆匣子取出，將月蠶霜衣取出來，輕輕一抖。


    怎麼看都隻是一件中衣，實在不像寶衣的模樣。


    一陣風徐徐而來，月蠶霜衣開始閃爍，一閃一閃。


    靈淵仿佛在給它充電一般，令它越來越明亮。


    隨後，它通體瑩光隱隱，竟然飄起來，無風而動。


    它脫離了他雙手，開始在整個山峰飛來飛去，宛如一隻鳥兒，靈動自如。


    他看得驚奇。


    這般神乎其神的手段，果然與神族有瓜葛。


    想了想，他一閃步，向在半空中的它撈去。


    他以為憑自己的手速，自然是手到擒來，輕鬆自如的收迴紫漆匣內。


    可沒想到，它竟然會閃避，而且竟然避開了自己的手。


    楚致淵不信邪的繼續撈，一撈，再撈，還撈。


    可它仍舊輕鬆避開了。


    超感此時所洞照的與在外麵的便不同。


    這件中衣如今被籠罩在一層奇異的力量中，隔絕自己的窺探。


    同時他隱隱感覺，這中衣仿佛活過來一般，有了自己的生命。


    這便是它的靈性？


    能夠自行閃避？


    他不信邪的忽然一拳。


    大光明拳瞬間擊中它，它忽然往後一蕩，飄退出一尺，隨即再次飛舞，渾不受影響。


    楚致淵驚奇的看向它，瞬間又搗出幾拳。


    一道道白色拳勁擊中它，卻被它通過後退而卸掉。


    有了靈性的它，不像先前那般渾不受力，而是能自行卸力。


    這才是真正的寶衣。


    可惜，現在捉不到它，它靈活得出奇。


    捉不到碰不到，怎麼認主？


    他心神內收，腦海深處的通靈天符再次亮起。


    下一刻，他感受到了一道雀躍輕盈的靈性，在天地間暢遊。


    他將自己的心靈開放，表現出對這寶衣的友善與熱愛，想要一直陪伴著它，相依為命。


    那道雀躍輕盈的靈性好奇的鑽進來，頓時與他完成了交流，瞬間熟悉親近起來。


    不知不覺已然完成了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