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曇搖頭。
移山易，移觀念難。
想改變百姓們的觀念，讓他們覺得楚致淵不是外人，難之又難。
縱使他做了再多的貢獻，他們還會記著他是玉景的皇子，並非自己人。
李存義道：“人心都是肉長的，小妹，你太悲觀啦。”
李妙曇發出一聲冷笑。
她不覺得自己悲觀，而是看得清楚罷了，她不信李存義看不清，隻是說好話糊弄人罷了。
真要被糊弄過去，掏心掏肺，最終會傷心失望。
還不如一直保持清醒。
尤其是這個時候，剛剛殺了這麼多的妖族與魔族高手，躊躇滿誌，更不能覺得百姓們會感恩戴德。
楚致淵笑著拍拍她玉手，表示明白。
李妙曇哼道：“大哥，二哥，除了此事，還有什麼事？不會是趕我離開的吧？”
“小妹你這是哪裏話！”李存仁沉聲道：“誰趕你走？！”
李存義忙道：“沒人能趕十二妹你走！”
李妙曇笑笑：“父皇沒說話？”
“是有朝臣諫言。”李存義搖頭：“父皇怎麼可能答應！”
李妙曇道：“別讓父皇為難才好，我會親自跟父皇說，會盡快離開。”
李存仁搖頭道：“小妹你別意氣用事。”
李存義道：“你真要迴域外戰場，會遭受無窮追殺。”
“那就來唄。”李妙曇哼道。
李存義與李存仁皆搖頭。
這是氣話。
她現在隻是尊者境的初階，還沒到中階與高階。
即使有頂尖的劍法與鳳凰血脈，碰上高階的尊者還是隻有逃命的份兒。
如果兩三個高階尊者一起出手，她有死無生。
楚致淵笑道：“夫人走了，他們怎會送上門來？妖族與魔族高手如雲，可我不信他們數百數百的死，不會心疼。”
“就是就是。”李存義忙道：“妹婿所言正是，小妹你還得留下當誘餌。”
再怎麼說，這鳳凰皇朝是李家的鳳凰皇朝，李家的公主被逼走，那下一步是不是便輪到皇子了？
這些朝臣們可不知滿足，不知分寸，反而會得寸進尺。
所以這一次絕不能讓，絕不能讓小妹離開的。
李存仁沉聲道：“我已經在想辦法查誰造的謠！”
李存義道：“雖然查不出，但該查還是要查的。”
最終即使查不出來，也要找一個出來，給天下一個交待。
否則，誰都能給皇室造謠了。
楚致淵道：“大哥，追查謠言之事，其實還是該請奉天宮幫忙的。”
“奉天宮？”
“依靠人力，很難找到那造謠之人，但奉天宮有靈寶。”楚致淵道：“靈寶的神奇，超乎想象。”
如天幻閣，如天隱珠，還有迅光劍，都是超乎想象的存在。
“那就請奉天宮出手！”李存仁沉聲道：“妹婿，你對奉天宮……”
楚致淵笑道：“我占了大便宜，還有什麼可說的，過一陣子還要再去通靈閣的。”
“哈哈……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李存仁大笑，樂不可支。
“他們肯定不想見到妹婿的。”李存義笑道。
他們都想得出奉天宮的憋屈。
原本把楚致淵送進通靈閣，是篤定他一無所獲，相當於囚禁。
現在卻得了一件寶貝。
往後再進去，不知還會不會得到寶貝，奉天宮怕是會膽顫心驚。
通靈閣內的寶物雖說是無主之物，可這麼多年，早就被奉天宮視為自己的。
現在被楚致淵得到，怎能不肉疼？
……
待兩人說說笑笑一陣，告辭離開，楚致淵坐迴自己的床榻。
他開始複盤施展迅光劍的情形。
迅光劍催發之際，抽取湧泉內所有靈淵力量，轉化為一種奇異力量，包裹住了他。
他身體陷入一種奇異狀態，沒有了重量，好像變成了虛影。
念頭所及，身體便至。
速度快得好像念頭一般。
在這般狀態下，他心境格外的冷靜，心湖無波瀾。
這般狀態下，自己所見到的妖族與魔族，好像變成了一尊尊雕像，任由自己刺中。
而天龍引這個時候也偏偏發揮了妙用，讓他能看得到妖晶與魂珠。
於是殺戮便成了一個極簡單的事，念頭動，劍尖至。
一個殺死，然後是下一個，再一個。
唯有碰上尊者時，劍尖會反震過來強大的力量，消耗驟然增加。
在自己的劍尖下，尊者之下的護體真元近乎於無。
而尊者的護體力量強橫之極，有的甚至有寶物護體。
但在迅光劍下，他們還是擋不住，或者說寶物與護體真元還不夠強。
楚致淵卻隱隱覺得，是這幾個尊者不夠強。
如果碰是更強的尊者，劍尖估計沒這麼容易刺穿其妖晶與魂珠。
這顆妖晶與魂珠已然被昊陽伏魔鏡吸納，存於鏡內空間。
如此看來，迅光劍並非無敵，還是受限於境界的。
自己憑此劍，殺不如自己境界者如割草，殺境界強於自己者則有些吃力。
境界還是要提升的。
他額頭閃了閃，隨即消失在原地，出現在靈淵第一峰。
靈淵洗身錄第一式，洶湧靈力鑽進湧泉，被迅光劍吸納。
迅光劍閃爍著紫金光輝，一閃一閃，宛如無底洞一般。
楚致淵隱隱覺得，殺了這麼多人之後，迅光劍變得更靈動，也更強了。
難道這靈寶也會增強？
如自己一般修行，以殺戮為修行之道？
……
傍晚時分，李妙曇返迴駙馬府時，玉臉籠罩著陰雲。
楚致淵笑看著她。
“父皇真夠小氣的！”
“不肯賞賜？”
“說通靈閣的靈寶便抵得過無數賞賜了。”
“這倒也是。”楚致淵笑道：“確實抵得上無數賞賜。”
“這是夫君你憑本事收來的，而不是父皇賞的，混為一談便是耍賴！”
楚致淵道：“皇上可能是覺得其他賞賜再難入我眼吧。”
在靈寶跟前，一般的靈丹與寶物或者寶刀寶劍，都微不足道。
達不到賞賜目的，不能獲得感激，又何必浪費這些好東西？
不如留著賞賜給其他人。
“不過父皇給了你一樁特權。”李妙曇道。
楚致淵劍眉一挑。
李妙曇笑道：“父皇準你進入域外戰場。”
楚致淵訝然。
“父皇說，你現在已經有了自保之力，去域外戰場也無妨。”李妙曇道：“先前不讓你去是怕你出意外，影響兩朝的關係。”
楚致淵笑道：“這確實是一樁喜事。”
不讓自己去域外戰場，確實是為了不影響兩朝關係。
進了域外戰場，相當於脫離鳳凰皇朝掌控，自己這個人質還是人質嗎？
“不過我暫時不能去。”李妙曇歎道。
楚致淵一怔。
“我要閉關。”
“要閉關多久？”
“很難說多久，可能一兩個月，也可能一年半載。”
“再好不過。”楚致淵道。
現在讓她閉關，顯然是有比域外戰場更適合修行之地。
當然也是為了避免她遇險。
畢竟她現在去域外戰場，會被瘋狂圍剿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