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見巷子就鑽,直到確信撐傘人沒有追上來後,他才停了下來。
小越慶幸自己毫不猶豫的采納了阿了的建議——隻要是遇見異能同人,那就跑!使勁跑!
隻是剛才……小越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摸了一下後腰,喇叭的上半截已經被削掉了,隻剩下半截還別在後腰上,衣服也被劃開了一個口子,還好,居然連皮膚都沒有傷到……
小越正要伸手去取下那半截喇叭時,忽然他聽到前麵傳來一聲噴嚏聲,小越一驚,猛一抬頭,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一團漆黑的家夥,如果不是那雙閃亮的眼睛,小越根本就看不出那裏竟然有一條漆黑的細犬!
活屍犬!小越驚得差點從地上蹦起來。
…………
阿部隻得迴到二樓那間屋子裏,他看到屋子裏的五個人都死了!
所有人的死狀都一樣!
阿部心驚肉跳起來,現在除了自己,原來安排刺殺秦王的所有人都死了,誰能夠在一瞬間有選擇的殺死這麼多人?別說阿當、阿了,就是通天塔上的天靈也不一定能做到!
這時阿部又發現了一個更嚴重的情況,屋子裏的喇叭隻剩下了半截,看樣子自己在門口的那一刀是刺在了喇叭上,另半截一定還在那小仔子身上!
為什麼他會拿這個喇叭?阿部猛然意識到剛才他追殺的那個少年,可能就是上次在小鎮邊搶走引路人喇叭,又在樹林裏幹掉釤哥兩條活屍犬的少年!
是他在一瞬間幹掉了所有人?這個念頭剛一閃現,就被阿部自己給否定了,怎麼可能!而且他被襲擊時,那個少年正走向收屍人的馬車!
收屍人!
阿部迅速迴到收屍人出現的地方,在一條巷子裏,他找到了那輛馬車,他看到了馬車上收屍人還有車廂裏一個男孩的屍體!
發生了什麼?還有誰?阿部急了,這完全超出了他們原先的設想,阿部知道現在跑迴去把這裏發生的一切告訴九爺,再重新部署,顯然是來不及了,怎麼辦?
阿部捏了一下揣在懷裏的那個彎曲的……
自己還沒死,是不是說明不會再有第二次死亡襲擊了!阿部咬了咬牙,心想:現在箭已在弦上,隻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了,做到底,誰讓九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呢!
…………
“嘯天,迴來!”黑暗中傳來一個男人的喝令聲。
聽到喝令後,那隻細犬退了迴去。
“抱歉,嚇著你了!”說話的人並沒有從黑暗中走出來。
直到這時,小越才意識到這隻細犬,雖然體型也很大,但並不是曾經遭遇過的那種活屍犬。
“沒事,我以為是活屍犬!”說著,小越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活屍犬?居然有這種東西!咳!唔!唉……這裏的空氣太糟糕了,不過……如果不是這糟糕的空氣,你也不會發現我們!”這人的說話聲音很柔和。
小越一聽笑了,他覺得說話的這人挺有意思的。
聽到小越笑了,那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在距離小越還有兩三丈遠的地方,他停了下來。小越注意到這人黑布蒙麵,隻露出一雙精亮的眼睛,他的個頭要比小越高出一個頭去,全身上下都用黑布條捆紮著。小越知道他這樣做就是為了在跑動時不發生聲音來。
這人站出來後,那條細犬也跟了上來,蹲在了他的身邊。
“我一直守在那個地方,我想看看有誰會進去!你,還有另一個,然後,就看到你被那人追著跑了出來,能告訴我……裏麵發生了什麼事嗎?”
見小越不說話,那人點了點頭,“不白說,我會把我知道的跟你交換。”
“裏麵有五個人,全死了,七竅流血!”
“是這樣啊,可以能問下你多大了嗎?”
“十六了!”
“才這麼小,兄弟,奉勸你一句,這個世界像這空氣一樣汙濁,若非不得已,還是不要摻和進來!”
“我也想啊!”小越苦笑了一下。
“你剛才說的活屍犬,是不是說有一種像活屍一樣狗?”
“是的!”
“看樣子你經曆了不少,你能活著真是幸運!你剛才出門後跑得是一條直線,那個追你的人如果朝著你把刀扔過去,你可能就不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了!”
聽這人這麼一說,小越頓時全身驚出了冷汗。
“剛才隻想著跑了,沒有想那麼多!”
“你應該帶個家夥,那樣還能抵擋一下,今天是你運氣好,那人刀不離手,不然,你就危險了!”
“受教了,謝謝!”
“不用,我隻是比你經曆的多罷了。好了,我不問了,問了你也不會再說了!作為交換,我告訴你一件事,在秦王府附近,就像你剛才進去了那種屋子,有八處,三十九個人,他們全死了,都在一瞬間,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殺死了!”
“有這麼多人嗎?”
“是的,我要告辭了,再見!”那人說著開始慢慢往後退。
小越看到那條細犬也跟著站起了身子。
“它叫嘯天嗎?”
“是的,小屁孩,快迴家吧,這裏可不是你待的地方!”
說著,這人便和那條狗消失在黑暗之中。
…………
山坡上。
天色已經微微發亮,眼見著天就要亮了。
小男孩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慢慢地離散,他知道生命真正結束的時候快到了,他迴過頭來看著巖石上還在熟睡的娃娃,此時此刻他真的想再喊一聲——媽媽!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他就是張不開嘴巴。
小男孩無奈的笑了,他看著娃娃心裏默念著:媽媽,我隻能做這些了!
然後他轉迴身目視著前方,目視著即將在黎明中蘇醒的洛陽!他眼睛裏光芒漸漸消失,慢慢的他那漆黑的瞳仁變成了死灰色……
…………
這一片是洛陽城西南邊最大的一個居民區,平常這裏居住著近萬的人口,而現在已經是人去屋空,除了陣陣風鈴聲,就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下午來了一群人……”玉臨風說著又探了一下頭看了一下四周。
李默點了點頭。
這是一座很大的宅院,單從外表看,這裏並不十分顯目。門庭不大,門眉也不高,隻是院牆比一般人家要高出不少來。
如果站在高處就會發現,院子很大,而且隻有前門,沒有後門。
院子正中間建著一幢四四方方的大房子,四麵有窗。緊接著前門的是一間堅實的隻有一個出口的小屋,出了小屋,一條小道直通那幢大房子。
房子周圍種滿了各色各樣的蔬菜,如果不仔細看,就很難發現在這些蔬菜下麵密布著的一條條鋼絲,還有鋼絲上密密麻麻的鉤刺、鈴鐺。
宅院四周設了暗哨,院牆外有流動的守衛。
雖然他們都偽裝成老百姓的樣子,而且偽裝的還不錯,可即便是他們做到想象中的極致,也逃不脫李默、玉臨風的眼睛——畢竟他們都是官家身份,與那些混跡江湖的高手相比,還是遜色了許多,因為他們畢竟沒有經曆過江湖血與火的淬煉!
李默隻憑他們走路的姿勢就判斷出這些人的身份。下顎上翹,左手不動,右手擺幅大!左手不動是習慣性的按住配刀,隻有官家侍衛才有這樣的習慣;下巴上翹,右手擺幅大,那是因為他們伺候的主子身份高貴,平時驕橫慣了!
在這麼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這樣的戒備,那隻有齊王了!而齊王正是李默此行的目標。
玉臨風說就在今天下午,這裏的守衛增加了一倍,會是齊王來了嗎?李默知道,李元吉很聰明,也很小心,現在隻有自己冒險進去一看究竟了!
可真想進了院子又不被周圍或裏麵的人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好在白天還沒有消散的煙塵遮住了月光,現在院裏院外幾乎是漆黑一團。隻是留給李默的時間不多了,天馬上就要亮了……
就在這時,李默看到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跑向了這裏……
李默發現,幾乎所有守衛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個人身上,尤其是院牆外,最靠近他們這邊的兩個守衛。這正是李默所需要的。
離這所大宅院四五丈遠的地方,有一座兩層小樓,小樓的二樓上有四個守衛。
李默早就選擇了這個地方,他和玉臨風迅速出手,在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守在這裏的侍衛後,李默翻身上了屋頂。
一下子,整個院子便盡在李默的眼底了。而時機也掌握的剛剛好……
李默看見那人已經走進了院子,他走過小道,來到院子中央的那間屋子前,兩次敲門,一次四聲,一次兩聲……
門打開了,燈光從屋子裏照進了院子裏……
這說明屋子裏點了燈,而窗戶上並沒有燈光透出來,說明窗戶被堵了個嚴實,這誠然讓外麵的人看不到裏麵,但同樣,裏麵的人也無法看到外邊,有了這個破綻,李默就放心了!
門關了,院子裏又是一片漆黑。
這時院外的兩名遊動的守衛也剛好轉過院牆角……
李默一個縱身,猶如一隻輕巧的燕子,輕盈而又精準地滑落在房子與菜地之間,那隻有二尺來寬的空地上。腳尖一落地,李默迅速伏到了窗戶底下。
李默豎起了耳朵,他聽到屋子裏的人正在說話……
“……齊王殿下,
果然,雖然早有預料,但李默還是心中一顫。
“李將軍已經見了聖旨,李將軍說一切聽齊王調遣!”
“好的!”李默聽到了一個軟綿綿的聲音,接著又是一個嗬欠,“秦王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秦王到洛陽後,隻見了李將軍和刑部的人,其餘人一概不見,到現在也沒有人進去,也沒有人出秦王府!”
“是嗎?”那個說話軟綿綿的人咯咯笑了起來,“這一次……他怎麼不到城門樓上去轉轉,鼓動一下將士們的士氣啊,這可是心口不一,有點愧對父皇啊!算了……你迴去,帶上我的口信給李神通將軍,叮囑他務必按我先前要求的辦,另外派人看好……不,保護好秦王,知道了嗎?”
“是!”
“還有……李默呢?找到他了嗎?”
“還沒有找到!”
“你們找了洛陽地頭上的人沒?”
“已經按殿下的吩咐辦了,但他們那邊也沒有什麼發現。”
“好的,讓他們繼續找,相信我們很快就能發現他!”
“是!”
“去吧,有事再報!”
“是!”
“吱呀”一聲,李默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看到了前麵的亮光,又隨著“吱呀”一聲門響,亮光消失了!
有一個人徑直朝著前門走去了。
李默偷偷去過長安,經人引薦見過李元吉,自然聽過他說話的聲音,那個語氣,那個浪勁,可真謂是天下無雙!現在雖然李默沒能看見,但已經確定屋子裏的正是李元吉!
…………
玉臨風看到前門開了,一前一後走出兩個人來,玉臨風疑惑起來,但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睛,他發現門前的侍衛一起朝著那兩人跑了過去,這是?玉臨風心裏一驚,壞了!
正在這時,玉臨風被人在身後猛拍了一下肩膀。
玉臨風猛一迴頭——
都無忌!
玉臨風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