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鐵索懸吊在眼前的風雷無忌,風雷玨忍不住放聲大哭……
被斬去四肢,用鐵索懸固——昨天的一族之首,怎麼會今天,就落得了如此淒慘的下場!
聽著牢獄深處傳來的哀慟悲聲,典獄長忍不住開口,詢問起了坐在上首的上司:
“來的是什麼大人物啊?竟敢直入風龍泊水牢?”
上司麵無表情地瞇著眼輕聲迴答他:“不問不看,別管別說!”
“知道了!”典獄長訕訕地縮了縮脖子。
……
“兄弟,命運多舛,我就是前車之鑒啊!”
風雷無忌喘息著告誡自己的幼弟,口角依然有血水流出。
“我已經完了,看顧好笨笨,看顧好笨笨啊!”
“大兄啊……”聽了大哥的囑托,風雷玨更是心如刀絞……
風雷無忌掙紮著扭動脖子,又把目光,轉向了幼弟身後的那道高大的身影,口中不禁有些嗚咽:
“大族長,我的兄弟,就拜托您了!還有我父母……”
風雷空空歎了口氣,走上了前來。
他一隻手搭在了風雷無忌的頭頂上,把一股精純的能量灌輸了進去……
風雷無忌喘息著道:“大族長,不用……,不用勞神了!”
“我已經廢了,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說什麼喪氣話!”風雷空空的眼中,也有些濕潤。
這兩個都是他大哥的孫子,他大哥可是上一任的大族長。就是他的大哥,替他死在了星界戰爭中!
待到風雷無忌喘息稍定,他才低聲道:“張嘴!”
見風雷無忌遲疑著張開了嘴,風雷空空把一大把的神木丹和龍鱗果,給他硬塞了進去。
風雷無忌一邊哽咽著吞下這些靈物,一邊終於是流下了眼淚:
“大……,大族長……”
風雷空空吩咐風雷玨:“去外麵守著,我跟你大哥有幾句話要講。”
看到風雷玨的身影,已經轉過了牆後。風雷空空才謹慎地取了一個蛛絲靈獸袋出來。
他一邊向風雷無忌示意,讓對方將靈獸袋吞噬下去,一邊暗中傳音:
“這裏麵有一些高階的血甲符,頂不住了的時候,就可以動用……”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該用的時候你就都用上……”
“最重要的,是裏麵的十塊極品靈玉!你隻要能熬上個幾百年,我就能想法子,再弄上一些來!”
見到風雷無忌猶自掙紮著想要拒絕,他一把按住對方:
“這可是你爺爺傳下來的,隻有活著才有機會!你可得熬住,別辜負了一大家子人!”
……
而風龍泊水牢的另一側,金龍天雪也是哀痛欲絕。
看著被斬去了四肢懸吊在眼前的兄弟,他對自己更是痛恨到了極點!
如果沒有對神子金血的貪念,怎會有今日的生離死別!
“哥……”金龍天星勉強睜開眼睛。他隻有化形期的修為,陡然遭此酷刑,如今已是茍延殘喘,奄奄一息。
金龍天雪淚如雨下,他撲到金龍天星的身前,一隻手將他抱起來,稍微減輕一些他的痛楚。另一隻手掏出來一大把的神木丹和龍鱗果,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弟弟的口中。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知道你的是冤枉的!”
一臉淚水的金龍天雪,臉上寫滿了猙獰:“金鱗琦,我跟你勢不兩立!”
他這弟弟的身上,怎會有神子的血跡?這分明是栽贓嫁禍之舉!
枉那兩人身為天靈,居然嫁禍一個無辜的低階旁觀者!為了自己活命,這也太下作了!
金鱗族的天賦迅捷,誰人不知?更何況,是一位天靈期長老施展的迅捷!以天星的實力,又哪能察覺?!
“可恨大族長不問青紅皂白,連自家的親族也不肯放過!”金龍天雪目眥欲裂,心中又痛又怒。
看著天星氣息稍緩,他先是左右四顧了一下,然後才隱秘地取出一物,並暗中對天星傳音道:“吞下去!”
略微恢複了一些清明的天星,一眼見到此物,頓時驚惶起來:“哥……,這怎麼敢動?動了極品靈玉,可是死罪!”
“別嚇唬自己!都這個時候了,還管得了那麼多?吞下去!”金龍天雪一邊命令,又一邊寬慰他道:
“我身為族長,哪有那麼容易死的!”
“可惜隻有一塊,你可千萬要熬住啊!”
“我馬上就去求舞長老!看在咱爹媽戰死的份上,舞長老一定會答應救你出來的!你可一定要熬住,一定要熬住啊!”
……
神龍島上,金龍可藍立身於一座露天高臺上,心中猶自恨恨難平。
哪怕是花了半個多月,把角犀島徹底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那一滴金血,究竟是藏在了哪裏!
這是多少年沒有吃過這樣大虧了?到嘴的鴨子憑空飛去,竟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其實自打金血甫一現世,他就早早地開始了運籌帷幄,暗中布局。
作為五大殿主之一,他坐上這個位置的時間最久,手中擁有的資源也遠超其他四人。而對他威脅最大的,無非是實力壓人一頭的風雷空空,和自家那個驚世無雙的金龍可舞。
但犀角一族向來忠厚,絕不可能為了盜取金血,而去傷天害理。而他的那個族妹又自恃天資,偏要以一己之力登臨上境。
所以這金血打從一出世開始,就注定了應該是他的囊中之物,非我莫屬!
卻不想……
卻不想倒有膽大包天之輩,敢於虎口奪食!
而且竟然還讓對方,給得手了!
這是什麼人?敢有這般大的膽子?而且還有這般的心智實力?
在他的心目中,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金鱗琦!
這個老家夥自恃資曆,又兼和犀角一族關係親厚,更還是金鱗老兒的一條最忠實的走狗。要說膽子大,再也沒有人,能比這老家夥的膽子更大了!
但是作為神子血脈測試的使者,金鱗琦可是他大筆親點的。
而且這個選派使者的過程,金龍可藍也是全程參與,其中的難度更是心知肚明——
沒有任何人能一開始就料定,自己能成功擔任使者,並出使角犀島。
而這金鱗琦本人,怕是也沒有想到過,會出使角犀島。所以也根本就沒有主動過來,跟他這個當值殿主朝個麵,拜會一聲。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其實這金鱗琦的嫌疑,還應該不是最大的……
而真有實力敢和他叫板,和他不對付的,就隻有青龍鯉和龍龜了。
可那兩家,當時根本就沒有人在角犀島上!
那麼剩下最大的嫌疑,肯定就是那個禍心包藏的忤逆之輩——金龍天雪了!
敢於殺兄奪位,這還真是個禍害!
可是,可是金龍天雪又怎敢來跟他爭食?
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狐疑起來。但隨即他就眼神一冷:敢壞我的前路,那就有我無你!
……
看著執殿武士手捧金匣,一路疾奔而來。金龍可藍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激動:
極品神血符,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要再是杳無音信石沉大海,那可就真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接過金匣隨手一抹,就破去了禁製。然後單指一挑揭開了匣蓋——
一卷金色的符籙躍入眼簾,一陣陣隱秘的靈力波動,從他的手上散開。
他麵色不動,就已經把磅礴的靈力注入了其中。隨著神識運轉,一道血影從他的手上浮起,並化作了一道紅光,直撲雲端。
轉眼之間,一道淡淡的紅色焰火,彌漫了小半個天空。並最終凝縮成了一團淡紅的雲團,並緩緩地向著正西方角犀島的方向,冉冉飄去……
好!
金龍可藍一下子大喜過望——天無絕人之路,總算是讓我給逮著了!哼哼,我看你這次還往哪兒跑!
……
天上的紅雲悠悠蕩蕩,而見識過了這一幕的七星湖一眾靈族,不禁莫名其妙:短短不到十年,居然動用了三張極品神血符,這……這究竟是為了哪般?
然而這紅雲不過僅僅隻是飄了數日,便停了下來。這讓早已經備好了人手,正準備整裝待發的金龍可藍,徹底地糊塗了起來:
怎麼還沒到角犀島,半道上就停了下來?
為什麼不是角犀島,而是停在了靈龜島上?
莫非真是金鱗琦這個陰貨,動用了手段?
可他又是用的什麼手段,把這金血,弄迴到靈龜島上去的呢?
……
“砰”的一聲,房門被一腳重重地踹開!
來人氣鼓鼓地大踏步進來,對著案幾上的一麵銅鏡,打出了一道法訣。
不多時,銅鏡的表麵竟爾倏忽膨脹變大,猶如幻境一般,展現出了一幅懸空的水幕。
水幕中,一隻虛實不定的碩大頭顱,尚未探出頭來,就先傳來了一陣不耐煩地女聲:
“不要老是煩我啊!你不能自己去找點事做嗎!”
房間裏的人對著水幕,嘴巴高高地嘟起,並用右手指向自己的頭頂:“你自己看看!”
“哈哈哈哈哈!怎麼又成了這樣啦!”
放肆的女聲迴蕩在房間裏,水幕裏的頭顱,也上下不停地胡亂晃動了起來。
“看來我那兄弟,是在劫難逃了!”小龍鯉頂著頭上的血色光柱,忍不住心中悲戚。
而傳來的女聲卻是:“不要再想啦,畢竟隻是雜血靈龜,天賦再高也成就有限……”
“不服氣的話,就快點長大,去為你的兄弟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