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道的一處拐角,無恙和老蚌終於發(fā)現了這位死者。無恙迴頭看了看老蚌,老蚌默默地向他點了點頭。
看來,這就是那個被老蚌侵染了神魂的家夥了。這可真是不幸,還沒進洞府,就第一個死在了這條暗道裏。
無恙上前,翻過了這個家夥倒伏的屍身——這是一個開靈期的蝦族。屍體上隻有唯一的一處傷口,是在太陽穴上有一個小洞。
老蚌湊上來看了看,然後渾不在意地對無恙說:“是‘飛舌’,這是蛙族下的手。”
飛舌是一種中距離攻擊手段,許多蛙族都有這種天賦技能。以前無恙在火蟾島上,也曾在火桑的手上,見識過這種技能。
但是火桑的飛舌,可要比這些開靈期的蛙族強多了!
火桑的飛舌,不僅僅是物理攻擊技能。他的飛舌,還擁有一絲空間法則的影子。它所造成的傷口,往往是從內部炸開的。而不是像眼前的這個傷口,隻是一個簡單的貫穿傷。
不過這位蛙族的飛舌,也不容小覷。這麼幹淨利落的一擊,如果是偷襲的話,那恐怕就是老蚌對上了,也會有一定的威脅的……
越過了屍體,兩人繼續(xù)向通道深處走去。無恙邊走邊問:“還有三個,除了這個蛙族,另外兩個是什麼人?”
“我哪裏知道,我又不是千裏眼。”老蚌不緊不慢地跟在無恙的身後,一邊謹慎地盯著腳下的路,一邊輕聲說:“不見到那個傷口,我也不知道有一個是蛙族!”
無恙皺了皺眉沒有吱聲,而老蚌卻又緊跟著問他:“莫非你還害怕?”
“這麼窄的通道,能進來的,肯定都是體型不大的。這有什麼好怕的!”老蚌不鹹不淡地說道。
見老蚌這麼說,無恙也就沒有再多話。他繼續(xù)順著通道,朝深處鑽了進去。
而隨著無恙的深入,他卻意外地發(fā)現,老蚌居然落在了後麵,明顯地有些瑟縮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無恙不禁有些奇怪。於是就停了下來,等待老蚌。
而這個時候,無恙又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了過去的那一幕——
過去,他在和小龍鯉探索寒龍窟旁的那條陣法密道時,也出現過這樣的景況。
難道說這裏也有血脈壓製?無恙腦中不由閃過了一絲疑問。
而老蚌也終於躲躲閃閃地靠了上來,但卻又囁囁嚅嚅著欲言又止。
“這裏有很強的血脈壓製,對嗎?”無恙直接問他。
見老蚌沒有否認,無恙又緊跟著追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這個通道裏的血脈壓製,多半都會越來越強。而老蚌的這副狀況,在無恙看來,恐怕還真不一定能堅持得下去。那麼接下來該怎麼選擇,就要由老蚌自己來做出權衡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裏等著。如果有人拿到了傳承珠出來,老蚌就可以等在這裏,守株待兔。
但這樣做也有一定的風險——
那就是如果還在通道裏麵,就被別人吸納了傳承珠裏的傳承,或者是傳承珠被人為毀壞了的話;甚至是如果這個洞府,還有另外一個出口的話,那老蚌的這一切指望,就徹底泡湯了。
雖然這樣的可能性極低,但這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但是如果老蚌要親自進去,那就等於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在了無恙的手裏。
畢竟一眼看上去就知道,無恙對這裏的血脈壓製的抗性,明顯要比老蚌強出了許多。
而且,這還沒考慮那三個走在前麵的家夥……
見老蚌猶豫不決,無恙不得不推了他一把:
“要是敢賭一把,就跟我一起進去。傳承歸你,靈珠歸我!”
“要是為了保險起見,那你就在這裏等著。如果這個洞府的出入口隻有這一個的話,那這份傳承,多半還是屬於你的!”
“快拿主意吧,我可等不了你那麼久!”
……
老蚌最終選擇了信任無恙,他把一切的希望,都押在了無恙的身上。
老蚌伏在無恙的背上,兩個人沒有再幻化出什麼別的模樣,而是就這樣以真身的形象,直接向通道裏闖去。
這個時候,老蚌已經明顯維持不住他的神魂力量了。而這時無恙才發(fā)覺,這老家夥的血脈肉體力量,實在是太弱了,甚至連前麵那三個都不如!
可見神魂強大的種族,肉體上的弱點也太明顯,太致命了!
……
終於來到了一個形似大廳的寬敞空間裏。而這裏所謂的寬敞,也僅僅隻是不那麼逼仄而已。
這個小廳,大概有不足二十平方的大小。正對通道入口的對麵石壁上,有一扇明顯是人工雕琢而成的門戶。
而在這個小廳中央的地麵上,正趴著兩個喘息不停的開靈期靈族。無恙靈視一掃,就看出這兩個,都是開靈期初期的。
地上兩個都是蛙族,無恙上前一步沉聲喝問:“你們還有個人呢?”
兩個蛙族見到無恙昂然而入,全然沒有一絲受到了血脈壓製的樣子,一時間大吃一驚,以為是進來了一個高階的前輩。於是連連開口告饒: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我們不知道這是您老的洞府,誤闖了進來,前輩饒命啊!”
無恙頓時不耐,大聲嗬斥:“我問你們還有個人呢!”
“還有個人?”兩個蛙族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體型稍大一點的弱弱地開口:“外麵通道裏,死了一個。”
說完兩個蛙族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目光閃爍地看向無恙。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無恙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發(fā)現那具屍體。
無恙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除了你們進來的這三個人,另外還有個同夥,去了哪裏?”
“同夥?”兩個蛙族這才知道,無恙早就綴上他們了。兩人不由得大驚失色,但還是隻能如實相告:“我們是有個同夥,但是沒跟我們一起來,他留在靈砂島上了!”
見到這兩個家夥癱在原地氣喘不休,無恙也沒再去多問,而是一轉身就帶著老蚌,推開石門跨了進去……
……
石門內居然是一條甬道。一見到這副熟悉的場景,無恙就知道,這一次肯定是來錯了地方。
如果這裏的建築製式沒有什麼改變的話,那麼順著這條甬道,走不了多遠的距離,就應該是那座陣法密室的大門了……
想不到月湖裏也有一座陣法,而在無恙的挪移符上,卻沒有標示出這座陣法,這就有些奇怪了。
按理說這裏的陣法,應該和他上一次進入的那座陣法,距離更近才對。可當時為什麼在他的挪移符上,隻標示出了寒龍窟的陣法,卻沒有標示出這裏的陣法呢?
難道說,這是一座已經廢棄了的陣法?或者說他的挪移符,還有著什麼限製?
不過現在,無恙已經不再去關心這些了。他決定,還是先到了陣法密室那裏再說吧!
沿著這條人工修建的甬道,無恙又朝著斜下方,走了大概有兩三百米的距離,就來到了那座石製的密室門前。
無恙心懷忐忑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在了這扇石門上……
良久之後,他才收迴了右手,歎了口氣。
沒有那種麻酥酥的感覺,他在這裏,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時光能量。
這裏要麼就是早就有人來過了;要麼就和他以前進入的陣法密室一樣,除了石碑上麵,其他的地方,時光能量微乎其微。
無恙又把兩隻手,都搭在了石門上。把整個石門上上下下,都仔細地撫摸了一遍。但他最終還是確認了,這扇石門上,沒有一分一毫的時光能量。
對此他也沒有過分失望,畢竟能夠發(fā)現這座密室,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他又把神意,投入了識海裏的那座晶碑,認真地感應了半晌……
最終無恙還是放棄了——這扇石門,不是現在的他能打開的。
雖然他的晶碑裏,還剩了一半的空間能量,但這晶碑裏的能量,是用來傳送的。而想要破門而入……
無恙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有了金身,沒有了星圖,怎麼從外麵進入這座陣法,無恙完全是沒有頭緒。
他上次在危急關頭,能夠進入西部那個荒僻水域的陣法,靠的全是星圖的指引。他隻有順著星圖裏那條完整的光線,才能從外界,直接進入到陣法裏。
所以離開了星圖,他就隻能“望門興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