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恩惠·962年11月】


    “（迷茫地）唿....”


    “你聽到了什麼，薇薇安？你在哭？”


    “我聽到了什麼....神什麼也沒說，但....我似乎感到他在....悲傷？”


    “....怎麼會？”


    “我不知道，韋德先生....也許是我錯了。”


    “....別擔心，總會——”


    “（撕心裂肺地）警戒！”


    “發(fā)生什麼——”


    “（撕心裂肺地）捕奴隊！”


    ----------------------------------------------


    在11月的第一天，進行講學(xué)的本該是拉法耶的教室，但上次意外打斷了帕貝爾的課程，因此所有計劃都被迫推遲一月，這次仍然由帕貝爾來進行授課。


    即使在四周前還發(fā)生了那樣可怕的意外，但這次講座依舊人滿為患，這是出於對知識的渴求還是地上之神的崇敬？幸運的是，這一次沒有再發(fā)生意外，但有些人卻永遠沒法聽見後半場的內(nèi)容了。


    講座依舊采用上次留下的魔力場地，如果沒有意外，那麼在帕貝爾的控製下，它本應(yīng)比石頭和鋼鐵還要可靠，按照所有學(xué)生的人數(shù)，帕貝爾預(yù)設(shè)了恰好足夠的座位，而現(xiàn)在，人群中的十幾個空位格外刺眼。


    眾神必須背下這筆血債，但難道他就沒有責任？假如他能更加謹慎，或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悲劇，現(xiàn)在，每次講座都必須有至少三位學(xué)派首領(lǐng)旁聽，並協(xié)助掌控魔法教室，確保不會再發(fā)生先前的意外。


    終於，這一次沒有人流血，順利完成講座後，帕貝爾神情複雜地看了眼這虛幻但宏偉的教室，他沒有進行任何告別，直接利用魔網(wǎng)把自己送迴了鴉尾蛇高塔。


    蘭德爾和精靈們之間的衝突逐漸激化，不論是激進的拉法耶，還是較為友善的埃米爾都不認為他能完成課題，前者希望關(guān)閉他的實驗室，將課題轉(zhuǎn)交給拉法耶實驗室，而後者也希望蘭德爾能並入埃米爾實驗室。


    正因如此，他沒有參加今天的講座，隻是按照帕貝爾的命令，留在高塔頂部等待他的迴歸。


    “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課題嗎，蘭德爾？”


    在站著的時候，帕貝爾還不到這男人的胸口高，他曾經(jīng)也沉默寡言，但如今越發(fā)陰沉，失敗和自卑的陰影讓他直不起腰，也失去了對生活和工作的激情。


    他沒有迴答，但帕貝爾用力拍了拍他的上臂：“我們已經(jīng)經(jīng)曆了這麼多，狄倫，聖所，魔力迴路，魔網(wǎng)，現(xiàn)在，是時候迴歸我們最初的課題，還記得嗎？我們要探究靈魂本身。”


    “我想，我們已經(jīng)擁有了所有完成目標所需的工具，也積累了足夠的經(jīng)驗，這一次也不會再有什麼意外能阻止我，也是時候揭開這張已經(jīng)困擾我十數(shù)年的麵紗了，一個嶄新的輝煌時代在唿喚我們，我的朋友。”


    蘭德爾提起了一些精神，但除了興奮以外，他更感到疑惑：“但是，導(dǎo)師——隻有我們兩個人？”


    “當然不止，這不隻是屬於我們的榮譽，也應(yīng)該和精靈們分享，但不是現(xiàn)在，我們還沒完成必要的整理和先期設(shè)計，這些工作不涉及太多計算，也因此不需要太多人手，兩個人已經(jīng)完全足夠。”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我們要熟悉操作靈魂的辦法，同時，我們要在野兔的靈魂上進行實踐，就先從取出並保存一個完整的靈魂開始。”


    “給我兩天時間，我會列出一個任務(wù)表單，我們分別需要負責一部分工作，放心，這不會太多，再重申一遍，我們現(xiàn)在的目標並非揭開謎底，隻是找到一條可以通行的道路，以及一些趁手的工具和用法。”


    蘭德爾沉默著點頭，於是帕貝爾又拍了拍他的小臂：


    “那就這樣吧，你可以繼續(xù)做你自己的事，或者放鬆一下，稍晚的時候，我會把抄錄的儀式給你。”


    送走蘭德爾後，帕貝爾返迴自己的書桌前坐下，正如他對蘭德爾所說的一樣，是時候完成魔網(wǎng)的最後一步了。


    製造一個新的靈魂，一個更加適合在魔網(wǎng)中生存的生物，這樣就能將他解放出來，把精力投入到其他方向，至於第一步，他打算先從野兔開始。


    在先前，他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嚐試過將靈魂直接從軀體中抽出，但沒有一次成功，這或許能從側(cè)麵證明他的“卡扣假說”，而先前對馬爾杜克靈魂所進行的實踐也能進一步證明這點。


    利用《萬辭全書》上記載的靈魂切割儀式，他成功得到了第一個較為完整，且沒有消散的靈魂，目前正被儲存在一個附有靈魂保存儀式的玻璃瓶裏，顯然，人類的靈魂也有類似於器官上韌帶的組織，用於保護靈魂不會脫離軀殼，尤其是大腦的範圍。


    即使還不知道要怎麼讀取靈魂裏的信息，也不知道要怎麼將它喚醒並與它交流，但這次成功的實踐已經(jīng)為接下來的研究指明了方向——就從野兔的靈魂開始。


    利用靈魂切割儀式來切下靈魂的韌帶，這樣就能順利取出完整的野兔靈魂，避免它在這一過程中遭到損壞，緊接著下一步，對它進行觀察，拆解，還原，並將新的靈魂重新放迴軀體，觀察它們的活動。


    一但可以做到這點，那麼帕貝爾的目標就觸手可及，但現(xiàn)在還不必考慮這樣遙遠的事情，他們隻需要完成第一步，即完整切出野兔的靈魂就好。


    正如帕貝爾所說，這一過程不需要太多人手，也不涉及什麼計算，兩個人完全足夠，甚至不需要一年或者半年，兩三個月也許就能得到成果，並將它整理，公布。


    計劃已經(jīng)明確，但在執(zhí)行之前，還有最後一項工作需要處理——他需要把《萬辭全書》上有關(guān)的記錄摘抄一份交給蘭德爾。


    不需要再翻開那本寶典，有關(guān)內(nèi)容早已牢記於心，使用這些儀式並不困難，隻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熟悉，但如果這些儀式發(fā)生泄漏或流傳會怎樣？即使是參與研究的人和精靈，難道他們就那麼可信？


    帕貝爾皺著眉，書寫的速度也逐漸放緩，這正是他一直以來所擔心的問題，而不幸的是，上一次他並沒找到答案。


    在這座黑暗，沉寂又孤獨的高塔中，他再次開始新一輪的痛苦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