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家人不是來找茬的,而且來求助的,陳家接二連三的出事,尤其是陳老板這個頂梁柱還是死的那麼慘那麼詭異,現在連做白事的人都不敢接手了,他們隻能親自上門來求了。
來的人陳夢寒的母親,幾日前,她是富貴滿門的闊太,出入珠光寶氣,無比奢華,可今天,她是剛死女兒又死老公的可憐人,整個人無比的憔悴,讓人看了心疼。
我們這時候也才意識到,出了這麼多事情,最為痛苦的不是我們,也不是陳夢寒,而是他們活著的親人,比如陳太太。
人生最大的苦難莫過於年少失親,中年喪偶,老年喪子,陳太太年齡已經不小,如今老公,女兒一齊死去,也是悲痛萬分,她已經到了人生中最為苦難的時候。
所以劉老道輕易的答應了陳太太的請求,答應了這件事,不單單是看在陳夢寒的麵子上,更是可憐她這個可憐人。
陳太太千恩萬謝的離開了,她的事情還沒完,因為她還得找人一起去要迴陳老板的屍體,我們這裏的風俗是人死不過七,也就是在頭七之前一定要下葬,一般來說都是停靈三天,所以她得去要迴屍體才行,至於破案報仇,其實她已經放棄了。
陳老板做了什麼事情,別人可能不清楚,可對於枕邊人,那是無法隱瞞的,陳太太即使是不知道全部,也知道個大概,她懂得這是陳老板的惡報,那殺人的兇手,難抓了。
“陳家這趟活,不好做了,也許會一地雞毛”
陳太太走之後,我對劉老道說道。
此刻的我,開始擔憂陳太太起來了,鬼樓的火才熄滅沒兩天,三叉口吃絕戶的事情才過去數年而已,雖然陳家在清河鎮上,可陳老板死得突然,他那龐大的家產絕對會引來親戚的覬覦。
陳老板沒有兒子,可親戚不少,兄弟姐們都有,平時被陳老板鎮著,誰也不敢造次,可現在不一樣了,陳家隻剩下一個孤寡女人,他們會怎麼做已經顯而易見。
“你多慮了,陳家的財產,大部分都是以公司的形勢組成的,而且陳太太也不是三叉口那個目不識丁的女人,他們的吃相不敢太過難看,哎,盡人事吧”
劉老道歎息道,這話他說得也是沒底氣,陳太太自然不是普通的農村婦女,可也不一定擋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在錢麵前,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紅的,心卻是黑的。
劉老道收拾收拾,出門去了,這一次的白事不好做,已經到了讓人為之色變的地步了,八大金剛出事在前,陳老板詭異死亡在後,有哪個人敢接?
所以做白事整個流程下來的人手都要劉老道親自去請人幫忙,抬棺坐棺的不說,連那些喪樂班子什麼的也得確定下來。
最為關鍵的一點還是陳老板的遺體,死者為大,如果是老死病死的還好說,稍微清理一下,穿上壽衣就行,可這種橫死的,尤其是死狀極其慘烈的,那就得化妝師出馬了,而這次陳老板整個人被剝皮,那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化妝師都不一定搞得定。
出門跑了一天,劉老道靠著以往結下的善緣和人情,把事情都辦好了,那些人也願意給劉老道麵子,唯有一點,那就是陳老板的皮不知道怎麼辦。
按照自古流傳下來的規矩,下葬就得整整齊齊的,古代的太監,不管混得如何,快死時都要把自己的寶貝贖迴來,古代被砍頭的罪犯,也得想辦法把人頭買迴來,甚至那些缺胳膊斷腿,丟了頭的,也得想方設法的補齊,不能補齊的,那就得用東西替代,比如用木料刻,用麵粉捏。
可這皮就太難了,用豬皮或者牛皮代替?好像可行,卻做不到栩栩如生的樣子,清河鎮附近的化妝師都做不到這一手。
“等一會兒,陳太太請我們去吃飯,商量喪禮的事宜,先問問陳家如何做,你記得別讓她生事”
劉老道對我說道,最後那一句話是對陳夢寒說的,今晚迴陳家,她不能太激動,身上帶著小鬼這種事情是大忌,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和劉老道得完蛋,以後再沒人敢跟我們接觸,我們也別想賺錢養活自己了。
陳夢寒在養魂木之中輕輕的應了一聲,此時她也是六神無主差不多,畢竟是年少的時候,經曆不足,大事還得靠大人來處理。
隨後不久,我們再次去了陳家,此時的陳家依舊是燈火通明,陳家的那些親戚也一個不少的全在,很多人都是熟麵孔,因為就在不久之前,我們來做陳夢寒的喪禮時,他們同樣是需要出麵的。
這些人沒得跑也不會跑,不管外麵的人怎麼說,他們都是陳老板的至親,如果他們都不出麵,那就太說不過去,當然,後麵那些個財產什麼的也和他們沒關係了。
我預料之中的一地雞毛沒有出現,陳老板那些個兄弟姐妹此時十分的熱情,對於劉老道的慷慨相助更是溢於言表,要不是我們不喝酒,也許會被灌醉。
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替陳太太擔心,要是這些親戚露出了可怕的嘴臉那還好說,隻能說明這些人頭發長見識短,收拾起來也容易,怕就怕他們團結又熱情,他們已經合起夥來了,現在是做給我們這些外人看呢,等喪事結束之後,還不一定怎麼發難。
喪禮的事宜不難,畢竟陳夢寒的事情才過去沒幾天,一切按流程做就是了,劉老道說什麼他們幾乎沒有反對的,唯獨是陳老板遺體這件事讓所有人都犯了難。
如今警方沒有破案,人皮沒有找迴來,隻能找別的皮子代替,可不管是豬皮,牛皮他們都不太能接受,畢竟那是畜生的皮,弄在身上也差太多了,想想都覺得可笑。
可他們光是反對了,劉老道要他們提出點能行的意見來,一群人卻啞口無言了,開玩笑,要是讓他找一些做生意的老板之類的,他們的人脈多多,普通的風水師算命師什麼的也認識不少,可是能解決這種事情的人才,對不起,他們還真不認識。
所以生意場就是生意場,江湖就是江湖,兩者會有交叉存在的現象出現,但絕對是兩路人。
“算了,這事還是我們來解決吧,陳老板的遺體明天能拿迴來,最少後天才有人吊唁,我們做兩手準備,你們去城裏找專業的化妝師,然後準備好硝製過的牛皮,如果我們這裏事情沒辦法,隻能先用牛皮頂替了,你們覺得怎麼樣”
一群人沒注意,隻能最後劉老道來做主,陳家人也沒意見,誰敢有意見,那就誰來解決,可他們不是沒這個本事嘛。
臨了走人,我問了一句劉老道,說“師父,這事你真能找人解決?不會是蒙人的吧”
“你懂個屁,老頭子我跑江湖的時候什麼奇人沒見過,你附耳過來,我有事交代你去做····”
劉老道一臉的鄙夷,鄙視我一番之後又讓我去做一件事,主要是去找一個奇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