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道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就把我搞懵了,那個老黃看著身體也很健朗,要是沒個意外,再活十年八年的不成問題,關鍵是他的命,怎麼就和那座橋聯係在一起了,那座橋有那麼奇特嗎。
“老頭,說話不要賣關子,那座橋有什麼問題,那老黃為什麼和那座橋聯係在一起了,快說說”
我一下子睡意全無,十分好奇起來,這一路見的奇人不少了,這老黃肯定也是。
“你聽過活人樁嗎?”
劉老道迴頭看了我一眼說道。
“啥,活人樁,我去,真的假的,不可能吧,那不是早就被禁止了嗎”
劉老道的話讓我陡然一驚,活人樁我自然是知道的,這可是一件非常歹毒的事情。
在以前科學技術不發達的年代,造橋鋪路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而且開山動土什麼的也容易遇到一些稀奇的事情。
造橋用的打樁就是其中一件,有時候明明很正常的地質,可樁就是打不起來,要是找風水先生來看,一準說是遇到了地脈,地眼什麼的,有東西阻擾,那怎麼辦呢,就用血祭。
不是殺隻豬宰隻羊那麼簡單,得用人,而且得活人,把活人打進去,說是以煞衝煞,鎮住了這個樁就能打了。
活人樁的傳說自古有之,甚至現代也有很多傳說,那些包工頭老板為了不延誤工期,有時候會故意讓工人去送死,有些則是從外地買一些乞丐流浪漢之類的。
可這到底是慘絕人寰的事情,極其的歹毒,出這個主意的風水師,包工頭都會下場極慘,現在早就被人禁止,誰敢冒這個大不為做這種事情,這可不是意外了,是妥妥的謀殺。
“是啊,被禁止了,那你知道為什麼要用活人來打樁,牛羊不行嗎?”
劉老道歎息一聲問道,活人樁之事他也不好評論,社會就是這樣,有時候人命很值錢,有時候人命又是一文不值,沒有到那個環境,誰也不好評判什麼,就像是古代的人祭,用現在的眼光來看當然毫無道德人性的,可在當時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一些奴隸俘虜之類的在一些人眼裏根本不算是人。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但聽人說之所以用活人,不用牛羊,是因為牛羊不夠聰明,怨氣不夠大,鎮不住水裏的東西”
我搖搖頭,我哪裏知道這些,我也是道聽途說,聽別人講的,要是用牛羊可以替代,恐怕沒人會用活人吧。
“差不多是這個道理,牛羊被人蓄養,本就要宰殺吃肉的,所以它們會認命,即使是被殺了怨氣也不夠,人就不一樣了,無端的被人殺了,怨氣就大了”
劉老道的話讓我很同意,當初我就是這樣無辜被陳老板給活埋了,所以當時我的怨氣可不是一般大,現在我也沒能原諒那陳老板。筆蒾樓
“那老頭,那座橋不會就有一個活人樁吧”
我心有戚戚的問劉老道,那座橋快五十年了,五十年前可不是建國之前,那時候正直破四舊的時代,敢玩這種迷信套路,等死吧。
“沒有,當初建橋的時候的確遇到過怪事,最後一根樁無論如何也打不下,當時的領導急的不得了,諮詢了很多專家都沒用,最後開始尋找這些老一輩的辦法,他們倒了很多牛羊的鮮血下去,可是鎮不住,最後老黃提議了活人樁的事情,當時被否決了,最後用的是一隻水裏的水怪”
“水怪?這水裏有水怪?”
我一聽,更激動了,特麼水怪都出來了?
“為什麼沒有,這條河直通長江,有點水怪怎麼了,不是很正常嗎?”
“行行行,我不插嘴了,您繼續說,怎麼的就和水怪扯上關係了”
我趕緊閉嘴,讓老頭把故事說完。
“當時老黃提了一個活人樁的提議,不僅被領導否決了,而且泄露了消息,一時間老黃人人喊打,直接被批鬥了,可那個樁還是打不下,耽誤了二十多天時間。
後來領導崩不住了,私下裏找到老黃,告訴他,會給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他能解決這件事,就放過他。
老黃沒辦法,隻好答應了下來,可前提是不能用活人,那時候我和老黃是很好的兄弟,老黃來找我訴苦,老黃最後的準備是····”
劉老道眼神變得迷茫起來,像是迴到了當初的歲月一般,那老黃來找劉老道,當時劉老道也隻是一個普通工人,還不是道士,老黃的最後準備是犧牲自己,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這個辦法讓劉老道嚇了一跳,連忙阻止他,兩人商議了好幾天也沒商議出一個結果來,不過後來他們得到了一個高人的指點,告訴他們,活人樁的含義,而要代替活人樁不是沒有辦法,比如水裏的精怪。
那些精怪在水裏修行幾十年上百年,早已成精,甚至比人更有靈性,如果用精怪代替活人,照樣能把樁打下。
兩人得了指點,頓時大喜,開始四下打聽起哪裏有水怪來,說來也巧,就在當時城市下遊的一片水域裏就出現過水怪。
那年頭不像現在,家裏有空調電風扇,大部分人家裏唯一的電器就是一個電燈了,所以一到夏天大部分男生都會跑到河裏去遊泳,所以溺水事件也頻發。
可很奇怪,那一片水域連續好幾年都沒有發生溺水事件,原因就是水裏有水怪,據說有人溺水了,水裏就會有東西把他們托起來,送到岸邊,但具體是什麼東西沒人知道,大部分人還把這種事情歸功於他們村裏供奉的神仙。
而這種說法在當時是要被批判的,所以那水怪早就有人想撈起來看看了,老黃和劉老道自告奮勇去抓水怪。
老黃打聽過那水怪的一些事跡之後,頓時出了一個毒辣的主意,他假裝溺水,等到那水怪來救他的時候就發信號讓準備好的大網圍捕,一次就抓到了那個水怪,而那一隻水怪竟然是一隻磨盤大小的烏龜。
當天晚上,那烏龜就進入他們的夢中,告訴他們,它是一隻修行了一百多年的老龜,可他從來沒有做過惡事,反倒是一直行善積德,如今卻要被人死後拿去造橋,他非常的不甘心,揚言要報複什麼的。
兩人醒來才知道自己鑄成大錯,想要偷偷去放了那老龜,可沒想到此時老龜卻奄奄一息了,原來是有工人聽說這種老龜的肚子裏都有寶珠的,想要挖開看看,老龜已經快要死掉了。
老黃頓時大怒,和那個工人廝打起來,最後驚動了當時的領導,老黃跟領導求情,想要放掉那老龜,可卻被領導拒絕了,他們已經耽誤太長時間了,要是再打不下樁,工期都要誤了,在當時,這個工程才是最重要的。
在領導的堅持下,連夜施工,把老龜投入了樁孔之中,果不然去,耽誤了快一個月的樁打下了。
可事情還沒完全結束,樁是打下了,可後續的工程卻頻頻出事,連續發生了好幾個意外,傷了不少工人,老黃和劉老道知道是那老龜心生怨氣,就去找了當時指點他們的那個高人,請他想辦法。
那高人也答應了,趁著夜晚無人的做法,可那法一做,不得了了,當時河麵就開始卷起大風,水裏轉起漩渦來,陰風怒號的,那高人竟然也鎮不住那老龜的怨氣。
最後那老黃一咬牙,跪在了地上,三下就磕破了頭皮,然後指天發誓,這件事是他做錯了,所以他願意承擔一切後果,他願意和老龜一同受難,一同下黃泉,等到下輩子,他為老龜,老龜成人,任由老龜屠戮不會有任何一句怨言。
毒誓一發,河麵頓時恢複了平靜,第二起工程也順利起來了,最後建成通車,而那老黃也就日複一日的守在這大橋上,成了一個守橋人。
而老黃這一輩子也和這座橋息息相關,等到橋拆之日,就是老黃命隕之時,這是當初的誓言。
“師父,你也別太傷心了,我,我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了”
聽完劉老道講的事情,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那個老龜是可憐的,老黃和劉老道的確是做錯了事情,可老黃也是個可憐人啊,被一座橋綁住了一輩子。
“我用不著安慰,明天,讓老黃帶你去尋寶去,免得便宜了別人”
劉老道搖搖頭,我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尋寶?這裏還有寶貝?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