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給我住手”
等我們趕到事發(fā)地,孫有樂臉色陰沉,爆吼一聲。
那唐川聽見了孫有樂的聲音,迴頭看了一眼,可依舊是不停手,滿臉的瘋狂,富二代之中玩過跆拳道,泰拳之類的搏擊運動者比比皆是,唐川也是一樣,更加關鍵的是洗浴中心有規(guī)定,不能和客人動手,所以那男技師小張除了護住頭之外沒有任何的反抗。
然而慘叫聲卻是施暴者最好的催化劑。
“金洋,我來”
我早已看不下去了,正要走上前把人拉開,卻聽見孫有樂喊了一聲,我停下了腳步。
孫有樂三兩步走到唐川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一手捏住他的手腕,一個抱摔,直接把唐川放倒,然後整個人騎在唐川身上,“啪啪”給他兩個巴掌。
“你是不是瘋了,我特娘的問你是不是瘋了,我的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
“你憑什麼打我,孫有樂,你憑什麼打我”
“啪啪”
唐川的怒吼換來的是孫有樂的暴怒,這段時間半個家族的人為他的事情操心得睡不著覺,壓力大到沒邊,這混蛋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算了,還敢鬧事?
孫有樂下手不留情,那唐川先是反抗,可是他那三腳貓功夫怎麼會是孫有樂的對手,被鎖在地上動彈不了,臉也已經打腫了,順便把人打醒了,唐川不敢在和孫有樂炸毛了。
唐川服軟,孫有樂也不再毆打他,放開了他,然後喊了一聲“金洋,讓你們的領導等一會兒,我了解情況之後再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剛剛趕來的大經理頓時發(fā)怒,打了我的人還敢讓我等一會兒,你誰啊?不過不等他發(fā)怒,我就悄悄的跟他說了一句,大經理差點被憋死。
行,你們都是大爺,我們就是孫子,大經理帶著悲憤,把一幹人全都帶走了,去等著了。
“打人的理由,說出個所以然來,要不然今天這事就告訴你爸媽了,你應該知道,要是他們決定放棄你時,會是什麼後果”
“哼,我不怕”
“你”
看著唐川頭偏偏的,一臉不服,孫有樂就氣得肝疼。
不過孫有樂沒問出什麼來,我卻從小張那邊問出來了,小張極其的委屈,而且顯得莫名其妙,他告訴我,唐川做的項目是養(yǎng)生油壓,做過足浴的人應該知道,這個項目是要脫光的,然後用精油推背之類的,除了三角地帶之外都要推一遍。
一開始做得好好的,直到唐川接了個微信視頻,對麵是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知道了之後就直接炸毛了,把唐川一頓臭罵,髒活亂飆,意思就一個,唐川出軌了,竟然把身體給陌生男人看,還讓他觸碰,髒了,她很嫌棄。
然後不聽任何解釋,直接掛了視頻,唐川再撥過去也不接,最後直接拉黑,電話打不通,就是那種很生氣,要鬧掰的意思。
然後唐川就火了,認為是小張害了他,小張自然是很委屈,就解釋了一下,都二十一世紀了,這也太封建了吧,古代也有澡堂子搓背呢,難不成那些人都不娶老婆了?
然後唐川就徹底怒了,認為小張在侮辱他,侮辱他的老婆英子,然後就動手了,原因就是這麼簡單且狗血。
聽完這個理由,孫有樂真的要吐血了,特麼的,你能不能靠點譜,這也能成為打架的理由?
“我沒錯,要不是他,英子怎麼會生氣,我都說了····”
“你····”
“孫教授,別別別,再打就要打死人了”
我也有些暈菜,唐川這毛病咋看之下沒問題,可仔細一看,特麼的大了去了啊,這特麼是什麼鬼道理啊。
還有那英子,難怪唐川的家人會看不上她,連這種事情都能鬧成這樣,他們家人能接受才怪呢,要我,我也不接受啊。
“氣死了我,不行,這事我不管了,再管下去,我得短命十年,不,現(xiàn)在就得被氣死”
孫有樂惡狠狠的瞪了唐川一眼,這混蛋現(xiàn)在還認為自己沒錯呢。
“先把眼前這事搞定,花錢消災吧”
我把孫有樂推出門,讓他準備出錢吧,這社會錢還是很有用的,尤其是這種場所,隻要讓小張不委屈了,別的都好說。
“來,唐川,我們好好聊聊”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那你就錯了,我們還真有的聊,你的事情我基本上知道了,現(xiàn)在孫有樂唯一的依靠就是我,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就是說,我放棄你了,孫有樂也放棄你了,你家裏什麼態(tài)度不用我多說了吧”
“你想做什麼”
唐川很警惕的看著我,他自然是聽出了我是什麼意思了。
“很簡單,讓你審視一下子,古人雲(yún),每天都要反省自己,你反省了嗎”
“我沒有想反省的,我沒錯,英子也沒錯,錯的是他們,封建禮教,吃人腐朽的家庭,這本就是要被拋棄的”
“嗬,你還很能說啊,看來你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說你和英子是真心相愛,可以,那你想過你的家庭嗎,父母想過沒有,為了一個女人父母都不要了?”
“我沒有不要他們,隻要他們不反對我和英子的事情,什麼都好說”
“是嗎,如果我說,你和英子的事情就是一場陰謀呢”
“嗬嗬,又是一個陰謀論的家夥,這種話我聽了不下一百遍了,英子隻是一個普通女人,她怎麼陰謀了,你拿出證據(jù)來”
“真有道理,我有些無言以對”
我撇撇嘴,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他現(xiàn)在腦子已經壞掉了,跟他講道理,講得贏嗎,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這樣吧,我跟你聊別的,你家裏為什麼嫌棄英子知道嗎”
“知道,不就是嫌棄她家裏沒錢沒背景,她文化水平低嘛,可是和英子結婚的又不是他們,是我,我不嫌棄就行了,過日子的是我,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可你想過一個問題嗎,你爸媽不承認英子,就算是你們結婚了,你們的家庭會和諧會幸福嗎,要是英子天天起來被婆婆,被親戚笑話,她會幸福嗎,身為男人,你應該為自己的女人想想這個問題吧”
“好像,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唐川皺皺眉頭,他光記得一位的對抗了,忘記就算是對抗贏了,他真的和英子結婚了,也會讓英子過得不幸福,他還沒有為了英子拋棄一切的打算,爸媽總是要的吧。
“當然有道理,這可是社會先賢說的”
“哪個先賢,我怎麼沒聽過”
“不用管哪個,我覺得你完全就是戰(zhàn)略錯誤,你應該這樣做,家人嫌棄英子什麼你就幫英子改變什麼,嫌棄她家窮,你就幫她致富啊,不過可不是把你的錢給她,而是用本事幫她賺錢,比如做個生意什麼,等到英子身家百萬千萬了,你爸媽還會嫌棄嗎,他們嫌棄英子氣質不好,那就打扮自己啊,有錢還不能變漂亮?嫌棄她沒文化,那就送她去讀書啊,鍍金的機會多得是,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
不過兄弟,這個錢可不能讓你家裏出,得你們自己奮鬥,你也是二十好幾的人,聽說還是重點大學畢業(yè),這點本事應該有吧,是男人,就得靠自己讓女人幸福,讓家裏對你們刮目相看,對不對”
“對”
看著唐川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笑了,小兔崽子,我就不信忽悠不瘸你,跟我鬥,你的社會經驗還差了一點。
“這就對了,現(xiàn)在去給男技師道個歉,畢竟是你動手的,然後迴去寫個計劃書,一年賺他個千八百萬的,讓英子達到你們家媳婦的標準,到時候還還會組織啊,是不是這個道理”
“劉哥,還是你有道理,我知道怎麼做了,劉哥,我謝謝你,等我結婚,你是首席嘉賓”
唐川已經陷入自己美好的想象了,在他的想象中,他已經帶著英子縱橫商場,走向人生巔峰,家裏也不再阻止他們,他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唐川很快就去給那小張道歉了,孫有樂那邊也談得差不多了,就是賠錢,給小張一筆,再給洗浴中心一筆錢,再道歉,這件事就徹底翻篇了。
“他這打了雞血一樣的,你到底跟他說什麼了”
唐川的變化孫有樂看在眼裏,特意過來問我。
我把剛才的話跟他說了一遍,孫有樂看我眼神都不對了,說道“金洋,你這是餿主意啊,到時候我怎麼收場”
“怕個屁,先穩(wěn)住再說,事情解決了萬事好說,沒解決,她們真要是能做到我說的,也未嚐不可,不是嗎”
我笑了笑,現(xiàn)在人穩(wěn)住了才是最關鍵的,以後,以後再說吧,真要是唐川能做到他幻想的藍圖,我覺得他家裏也沒必要阻攔了,也沒有理由攔著。
“你不懂,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孫有樂搖搖頭,顯然,他認為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唐川家裏可不是真的封建迂腐的家庭,那英子但凡有點上進懂事,他們也不會如此強烈的拒絕。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