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洋,我表哥受傷,你為什麼讓人別告訴我”
怒氣衝衝的唐川從公司趕迴來,一見麵就質問著我說道。
“不告訴你,那是因為你知道了也沒什麼作用啊,你是醫生嗎,你能給他看病嗎,你表哥缺錢嗎,需要你交醫藥費嗎,你去看了他,他馬上能好起來嗎”
“你···這是什麼鬼邏輯”
“不是什麼鬼邏輯,事實就是這樣,你有這個心思還不如好好上班,好好賺錢,等到你表哥出院之後,再找他,請他吃喝玩樂,你不覺得這樣更好嗎”
“我去,你說得好像有些道理”
“不是有些道理,就是很有道理,行了,迴去上班嗎”
“哦”
傻愣傻愣的唐川就這樣走出門去了。
“這傻孩子,你這樣忽悠人家真的好嗎”
“不忽悠怎麼辦,讓他知道真相,那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搖搖頭,孫有樂這一次受傷沒有這麼簡單,他剛跟我通電話說清楚了,他告訴我,他剛經曆了一場驚魂夜,而且發現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現在能夠確定的就是有一個叫做東橋村的小村子,已經被邪魔歪道給控製了,他們經曆了神樹,詭異蛇人,還有鬼打牆的事件,可以說,一個小村子能聚集這麼多事情,足以說明很多了。
而孫有樂脫困也是經曆了一場極其艱難的苦難,他們被鬼打牆迷失在山路上,走不出去,護身符也隻能護住他自己,而不能給他指點什麼,所以那一晚他們過得太驚恐了,路上還發生了很多危險的事情,甚至還栽到山溝裏過。
其結果是他們去的四個人都受傷了,其中最重的一個就是那個叫做張世安的學員,他還中了蛇毒,等送到醫院時已經昏迷不醒了,現在都還在搶救。
而這番遇險,也讓孫有樂確認了之前的那些事情,在那東橋村以及當初那個荒墳周圍的某處,必然有一些妖魔鬼怪橫行,甚至孫有樂覺得,像東橋村這種事情並不是單獨存在的,肯定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所以他急需要我們過去鏟除這些妖魔鬼怪。
“也對,那你準備如何解決這事”
“解決,不,還早,孫有樂隻是推測,一點證據都沒有,而且如果我們去,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受到圍攻,十分的吃虧,要解決也是讓有責任的人來”
“如果你指望葉文斌的話,應該拿出有力的證據來,要不然他們未必會聽信”
“信不信那就不關我事了,說實話,我還未必信得過他們”
“你懷疑他們內部有奸細?”
劉老道陡然一驚,連忙問道,我點點頭,我之所以會這麼懷疑,那是因為我知道,葉文斌這些人有著監察天下的責任,連天下道門他們也能指揮得動,而這件事雖然隱秘,可是涉及幾個縣市,又有多年的時間,沒道理他們一點都線索都沒有。
所以要麼他們是瀆職,要麼就是有人同流合汙,可我還是傾向於他們有人同流合汙,很簡單,任何一個群體都會有渣滓,他們之中也不例外。
“所以,你是要把這件事告訴葉文斌,趁機看看他們之中的奸細”
“這種事情都是順帶而為之,真正的原因還是我們不方便,孫有樂已經說了,那些人已經成了氣候,動不動就是控製了一個村子的人,萬一他們慫恿村民攻擊我們,你能忍得住?忍不住咱就遭殃,忍住了還是遭殃,所以還得他們來”
“現在看來隻能這樣了”
“是的,聯係葉文斌的事情就由你來了,我人微言輕,說出來的話就打了三分折扣,所以還是你來好了”
“我知道了,你那邊也準備一下,說不定還要跑一趟”
“明白”
我點點頭,那些妖魔鬼怪我不管,可是孫有樂還是要管的,那家夥得罪人了,必須要去幫他解決這事。
一天之後,葉文斌來到了羊城,我們再次見麵,也不跟他寒暄,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葉文斌頓時快嚇尿了。
如果這件事屬實,一個極其龐大的勢力在內地開花結果,這可就是他們的工作失職了,要是有人追查下來,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
“葉老,你不必懷疑這件事的真假,事情一定是真的,我們不會開玩笑,此人是這件事情的親曆者,是一名警察學院的教授,你們自己人,絕對信得過,不過至於事情的大小程度,那我們就不敢保證了,畢竟我們沒有親曆,隻是推測”
“我並沒有懷疑你們,知道我現在也搞不懂,這些妖魔鬼怪在做什麼,能夠茍延殘喘已經不錯了,難不成他們還想經營一番勢力,最後形成魔國,鬼窟那種存在嗎”
葉文斌手下寫有孫有樂電話的紙條,隨後說道,他是真很不懂那些妖魔鬼怪的選擇,數十年來,他們對於打擊妖魔鬼怪的是不留餘力的,他們茍延殘喘就是了,可一旦集中,必定要遭受大規模的清剿,這是一定的事情,怎麼看現在這社會都不像是國家沒有管控力的年代啊。
“你這要問我,我就不知道怎麼迴答你了,說不定他們是聊齋看多了,像搞一個聊齋故事裏的那種魔窟呢”
“好吧,不過你們確定不一起動手嗎,我們人手奇缺,負責這塊事情的人手未必充足,如果你們肯加入,那就再好不過了,這樣,也能挽救你們的朋友不是嗎”
“這就不必了,我們在羊城還有別的事情”
“劉道長,其實你們在羊城,除了招惹一身是非之外,注定了不會有任何結果的,石明沒有那個膽子過來襲擊你,那個姓修的同樣也是,沒有大事出現他連出現都不敢,你們覺得呢”
“葉老不要想太多,我們隻是覺得羊城氣候不錯,在此養老而已”
劉老道淡淡的說道,道理我們會不知道嗎,我們是自然知道的,隻不過我們不願意就此放棄而已,大仇不除,寢食難安,總不能一輩子都提心吊膽的活著吧,還不如多等等看,反正我們還有耐心。
“那就如此吧,劉道長,告辭”
“那就不送了”
葉文斌起身告辭,劉老道也對他拱拱手,隨即,葉文斌離開。
“看到沒有,無時不刻的想給咱下套,老狐貍”
“明白,放心,我不會上當的”
我點點頭,同意劉老道的說法,葉文斌讓我們同行,在外界看來我們就是他的人,而我們枯立羊城,還有一層意思本就是和他們劃清界限,讓外界知曉,我們和葉文斌之間並無多少聯係。
“把你的事情處理清楚,一旦孫有樂有需要,你立馬趕過去”
“好,我知道”
我點點頭,我自己身上沒什麼事情,主要是穀小米,前幾天跟她說過,做人不可忘記本心,縫屍匠更是一門積陰德的行當,切不可為了金錢迷失本性。
所以穀小米答應了可以廉價的幫助其餘死者進行入殮,這兩天穀小米就在跑其餘的幾家人,事情曲曲折折,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甚至還有把我們當成騙子破口大罵的。
這些事情我並沒有過多的參與,都是在一旁看著穀小米去處理,穀小米的進步也是很快,經過幾次挫折之後,她已經可以很冷靜的麵對別人的刁難了。
“喝吧,參片熬的”
再一次看見穀小米大汗淋漓的走出來,我再次遞過保溫杯,穀小米迫不及待的喝了兩口,這幾次的確是太耗精力了,以至於她根本無法每天幹活,起碼要歇息一天以上。
“一個多月以來,你總共入殮了十一具屍體,練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明天開始,休息吧”
“可是····”
“沒有可是,剩下那兩家什麼態度你也知道,既然他們都不要死者的尊嚴,你要什麼,此事跟你沒關係,達則兼濟天下,你覺得你現在有這個本事了”
“我知道了”
穀小米淡淡的說道,這一次的事故,總共死了五人,高價入殮一個,剩下兩個她以低價出手了,可是剩下兩家卻一點錢都不肯出,要麼讓穀小米白做,要麼直接送火葬場,他們根本沒有為死者考慮過,所以她也決定放棄了。
“另外,對這段時間的經曆寫一份總結,不是給我看的,是給穀老太太看的,讓她再指點你一下,如果你可以在大學之前把縫屍術以及現在入殮師的手藝學到巔峰,那麼對於你家的經濟來說會有極大的幫助”
“我知道,我會努力的,金洋哥哥,你對我這段時間有什麼評價”
“很滿意,這不是在敷衍你,我是說真的,你的表現超過了普通中學生太多的水準,那些父母手心裏的寶貝是怎麼樣的,你心裏清楚,不過你切不可驕傲自滿,同時,還有一個缺點需要改正”
“什麼缺點”
“體力,你的體力太不足了,每一次結束都耗盡了精力,如果你在一個危險的環境下怎麼辦,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了,所以你必須要加強鍛煉,剛好····”
我對穀小米發表著自己的見解,穀小米自然是極其優秀的,不過也不是十全十美,她的體力太差了,現在有我護道,她自然不用擔心什麼,可我也不是萬能的,一旦我不在,以她現在的體力,可是不行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