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幾個在孫有樂等人眼裏都是一個影子,是的,就是影子,我們跟著孫有樂跑前跑後,但卻從不發表一句建議,沉默無聲,相當於影子一樣。
這種事情原本是違規的,但是上上下下卻沒有一個人開口,究其原因自然是葉文斌那邊打過招唿了,默認了這件事。
之專業的偵查員偵查之下,龐大的數據匯聚在一起,再由專業的人員進行情報分析,一條條蛛絲馬跡也不斷的被找出來。
經過了強大了情報分析以及無數軍警的努力,那些潛藏的犯罪分子一個個被驚動出來了,是的,基本上沒有拿到十足的證據之後他們就主動的曝光潛逃了。
有潛逃成功的,也有潛逃失敗的,而這些人之中不少都是在社會上有著德高望重地位之人,所以牽連的人太多了。
多到葉文斌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按這個情況追查下去,幾乎都要把北地的玄學愛好者一掃而光了,這對於道門,佛門來說是一個無比沉重的打擊。
這個結果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連葉文斌也不知道到底是查還是不查的好,查了,他們將要得罪所有人,不查,明知道有人圖謀不軌,也無法向上麵交代,以至於短短幾天,葉文斌就開始著急上火來了。
“葉老哥,喝杯茶吧,金銀花加野菊花,降火的”
“劉老哥,讓你見笑了”
這一天,葉文斌再次來找劉老道,劉老道得意給他弄了降火的花茶。
“劉老哥,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葉老哥別開玩笑了,你身居高位,這種事情豈能問我一介布衣”
“旁觀者清啊,最近你們天天跟著跑,也知道到底是個怎麼情況,一不小心就擴大化了,現在不僅僅是北地的玄學界修行界了,連西北,東北,甚至南方都蔓延過去了,要是不急剎車,這可是真要捅破天了,你們是不知道,那些個大師們的關係有多硬,我也撐不住了啊····”
葉文斌在大倒苦水,他在這裏以極其強硬的姿態徹查,其實壓力就很大了,現在情況蔓延,他根本頂不住,那些個大師基本上都是一些權貴的密友,導師,想動他們,那得不知道遭受多大的詰難,目前隻是消息傳出去,沒有動手,各方壓力就要把他們擠爆了,真動手,他們肯定完蛋,這是要把天捅破啊。
“葉老哥,你看這水,遇冷則冰,冰堅如鐵,遇火則熱,熱如·····”
劉老道自然是不會傻傻的在這種事情上發表見解,而是開始打禪機,說起一些玄之又玄,模棱兩可的話來。
兩人禪機交鋒,別人可能聽不懂,我算是聽懂了,很快,葉文斌就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誇一句茶很好,比那些幾千幾萬一斤的茶葉好喝多了。
“從第一次見到葉文斌,到慢慢的熟悉,再到現在,我越來越不佩服他了,一開始我以為他是高人前輩,現在,我隻覺得他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要慘”
“話也不能這麼說,葉文斌是那種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的人,他就把自己當成了那個斯人,獨攬責任,這種人我們要尊敬,如果沒有他們的犧牲,這個世道沒有那麼平靜”
“我沒有不尊敬他的意思,隻是覺得他好像也有些被權利場迷住了眼睛,可惜了”
“那可未必,他是一個聰明的人,你以為他今天是找我來拿主意的嗎,不,他是拿我當鏡子,他心裏早就有主意了,他隻是想從我這裏印證一下而已”
劉老道淡淡的說道,葉文斌不僅精於道術,而且精於權謀平衡,此事已經打破了平衡,所以他現在需要平衡迴去。
“所以這王八蛋又想拉我們下水”
我咬牙切實的說道,別怪我爆粗口罵人,葉文斌本來就是不懷好意來找我們的,他想怎麼做我算是知道了。
現在各種追查情況擴大化,都有點像是大清洗的模樣,而且還是全國性質的大清洗,葉文斌肯定沒這個本事,這個膽子,所以他絕對會馬上停止的,隨便拿幾個小嘍嘍出來平息。
但他暗地裏則是會繼續追查,不過這個追查力量將要有高手組成,是真正頂尖的高手,比如劉老道這種的,所以他來就是想拉劉老道下水的。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是公家的人,就算是得罪了那些大佬又怎麼樣,他背後還有整個國家給他當靠山,那麼我們呢,還嫌我們的敵人不夠多嗎,真要是上了他的當,恐怕是以後除了加入他們之外,沒有第二條路走了吧,所以我才罵他不懷好意。
“你呀,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被譽為千古美談,現在他三番五次請我們出手,怎麼就變成你嘴裏的老混蛋了”
“此一時彼一時,而且我堅信,世界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所以我對他絕對是提防的,他的好意,我謝謝了”
“隨便你,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但凡我要是年輕個二十歲,我早就上他當了,現在嘛,我隻想好好的安度晚年,沒幾年活頭咯”
“別說胡話,到時候未必沒有辦法”
“你才是胡說八道,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僥幸成功了一次就別指望著第二次,要不然那就是邪魔歪道”
“不說這個了,咱怎麼辦,扯嗎”
“等幾天吧,順便讓孫教授躲一躲”
劉老道搖搖頭,此時還不能走,要不然就略顯心虛了,孫有樂倒是要讓他躲一躲,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報複呢。
“希望沒事吧”
我點點頭,隨後我去找了孫有樂,把我們知道的告訴他,孫有樂臉色有些陰沉,可也沒辦法,雖然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沒抓到,可是也不能抓下去了,不僅是葉文斌遭受極大的壓力,連他們也是一樣。
“對了,你知道我之前遇險的····”
孫有樂轉移話題,又說起了他的工作來,他當時遇險的那個東橋村在這一次事件之中也被當成了典型來做,有反邪教的工作隊進駐,村長那幾個骨幹也發現了貪汙瀆職之類的罪證,此時已經被帶走了,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幾天之後,果然,葉文斌等一幹高層宣布調查結束,幾個之前抓到的小嘍嘍被定性為幕後老大,直接被抓了,下場可以預判,而專案組之類的也陸續解散,這些舉措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葉文斌他們的壓力自然是小了很多。
事情結束,我讓孫有樂跟我們迴去,我們是不想再攙和這件事了,萬幸沒有發現一點報複事件,這個結局已經很滿意了。
“虛驚一場,太好了”
等到我們迴到羊城之後,葉雨欣鬆了一口氣,這些天她可是擔心死了,還好沒出事。
“迴去好好休息吧,有空多修行”
“知道了,下次還有事找我,我有空的”ъimiioμ
“再說吧”
葉雨欣自個迴去休息了,而我們則是給孫有樂安排住的地方,他在這也呆不久,我們的意見是讓他出去旅遊,居無定所,這才是最難追查的,也不容易被人報複。
事實上,孫有樂隻是住了一個晚上就走了,直接出國了,去旅遊去了,他這一次也請了半個月假,本來暑假事情不多,直接到開學再迴去。
而我和劉老道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可沒想到一個星期之後,幾乎都要過了風頭了,這一天,劉老道卻突然跟我要了雷擊木匕首,說是要出門,我頓時大驚,隨後帶上龍牙劍,無論如何也要一起去。
“老頭,怎麼迴事,是有人找麻煩嗎”
“去見一個故人,在我們家附近徘徊兩天了,不見是不行了”
“徘徊兩天,哼哼”
我冷笑一聲,看來此人實力不低啊,徘徊兩天我還沒發現,那就牛逼了,絕對是個高手。
“呆會別亂說話,有事我應付,此時實力不比我低,而且來曆不明,很有可能跟北地那件事有關”
“不會吧,現在還敢出來?”
“不知道,去見了就知道了”
劉老道迴答道,隨後,我們去了離我們小區不遠的第一個茶室,在一個包間之中,我們見到了此行要見的一個人,讓人十分意外的是,此人竟然十分年輕,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連頭發都不白,這讓我十分震驚,這麼年輕,是劉老道的故人嗎。
然而劉老道比我還要震驚,盯了他很久,才說道“你成功了?”
“你說呢,劉兄,當年你我青春正茂,可你現在垂垂老矣,而我還屬壯年,如何,後悔嗎”
“生老病死,乃是天道,有什麼後悔的,再說了,你要是如你所說的那麼幸福,你我今天何必會見麵”
“哈哈,劉兄,你還是如此慧眼如炬,沒錯,其實我這些年也慘,藏頭露尾的,猶如過街老鼠一樣,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所以我想再活得滋潤一點,需要劉兄的幫忙”
“我的幫忙,那還是算了吧,我們不熟悉”
“也是啊,幾十年不見,的確是不熟悉了,不過多處處就熟悉了,是嗎,這可是當年你送我的話”
“那我可以收迴”
“好吧,口舌之利還是不如你,我就開門見山吧,你我合作,我可以幫你延續壽命,你徒弟折壽救師,可隻能做一次,讓你延續十年的壽命,而我,起碼可以再給你三十年的壽命,如何”
話音剛落,我就猛然盯著他,心中無比震駭,此人是人是鬼,竟然有如此本事,就算是閻王爺也不敢說隨便的給人三十年的壽命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