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派別源遠流長,分支眾多,大範圍內可分為符篆派和金丹派,顧名思義,符篆一脈以金書符篆為修行方向,而金丹派則是分為內丹外丹,外丹煉金石之術,服長生藥,內丹練精氣神,金丹大成以致白日飛升。
符篆通鬼神暫且不說,就說這個金丹派,據我所知也是一個巨坑,外丹就不說了,忽悠人的功夫極其高明,連秦始皇這種英明神武的皇帝都能忽悠,包括秦漢以來的帝皇加起來就很多了,那些個皇帝集天下這力,煉長生不老之丹藥,可該死不該死的全都是死了。
而內丹派在我看來也有些扯,內丹練精氣神,在丹田裏壓縮成丹,還劃分了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反虛等等境界,通俗點說就是練氣,築基,金丹這些名詞,是不是覺得很熟悉,沒錯,風靡於網絡的修真小說就是用金丹派這一套寫的。
這麼鬼扯的東西,道恆告訴我,連丹方都弄出來了,還要找我試藥,我才不幹呢。
“你小子,是不是一聽金丹派就想到了網絡上那些網絡小說了···”
“師叔,您老也這麼閑,有時間看這玩意?”
我頓時就震驚了,我看這些東西大部分還是讀書時看的,道恆這麼忙的人也看?
“看啊,幹嘛不看,我看很多人都看,也就瞧了瞧,這些東西,當成消遣還是不錯的,不過裏麵的內容都是想象的,瞎扯的,金丹派確有其事,不過沒這麼神奇,劉老頭,你給你徒弟說道說道”
“金洋啊,金丹派呢,怎麼說,真的有,自唐末五代開始,經傳數十代,其中高人無數,成不成仙咱另說,但其理論還是有許多可取之處的,尤其是他那內練精氣神的法門,十分的神奇,你我都練了內功····”
劉老道還一一解釋了起來,他可沒有讓我另投金丹派的意思,而是跟我解釋金丹派的一些可取之處,比如他的修行法門。
我和劉老道也都是練了內功的,對外稱之為氣功,的確是有內氣遊灌全身,內氣不歇,精力無窮,這也就是所謂的內練一口氣,當這一口氣爆發的時候,人的爆發力是極其強大的。
劉老道說,我們這種內功法門相對於金丹派的法門來說,是比較弱的,虛散遊離,而金丹派則是把這種內功不斷的壓縮,最終在丹田之內,聚氣成液,凝液成丹,丹成之日,為金丹,當凝聚了金丹之後,就是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具有大神通,可搬山填海。
而金丹九轉,也就是金丹大成之日,就是功德圓滿之時,也就是到了所謂的白日飛升的時候。
不過這個境界太遙遠了,自古以來他也不知道有誰做到了,我們不是金丹派的傳人,自然也是沒辦法修行到這個地步的,可金丹派依舊是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比如金丹派也是要服用丹藥的,不過金丹派不用金石丹汞,而是用一些珍惜的天靈地寶,用來壯大自己的精氣神,從而加快修行的速度。
而精氣神是人之根本,不管是誰用了都大有好處,輕則強身健體,重則修為猛進,所以這金丹派的煉丹技術,也是他們的一絕,更是江湖人覬覦的目標,金丹派傳承百代,現在煉丹技術也基本沒了,所以導致金丹派的高手就靜寂了。
而道恆乃中醫宗師,醫學聖手,從早年的時候就研究過這種丹藥,不過那時候道恆也是年輕,沒有現在這個資源以及本事。
也就近些年來,道恆開始接觸那些絕癥病人,名聲大震,名聲響亮之後好處多多,其中一個就是資源多了,道恆想要什麼,隻要露個口風,就會有無數人主動送上門來,這也是這麼些年,道恆這邊各種名貴藥材從來不缺的原因。
其中就還有各種醫書,古籍,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就包括了不少丹方,道恆有事沒事也就研究一下,不過都是當成愛好來玩的,也不把這當成主業,畢竟這些丹藥也不能治病救人啊。
可自從他把徒弟都踢走之後,又把這些重新研究了一下,時間多了,這不,一不小心就有了一些結果。
而去年道恆在清河鎮的時候就聽劉老道說了我的困境,我現在最大的困境就是實力不足,打不過那雲宣,找不到那姓修的,解決一切後患。
姓修的好說,他實力應該跟我差不多,或者高不了多少,拚一拚還是可以的,可那雲宣是真打不過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劉老道隻是吐槽一下,擔心自己死後我孤立無援,可道恆卻聽進去了,並且說起了這丹方的事情來,他告訴劉老道,要想彎道超車,打贏那雲宣,那就必須服用丹藥,要不然靠勤學苦練,那還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關鍵是雲宣那邊能拖這麼久嗎。
“金洋,你自己想想,你有什麼理由拒絕,雲宣那邊你打得過嗎,一旦謝長明的事情曝光,他不會殺你嗎。
而從身體條件來說,你也是極其適合的,你吃過鱉珠,受過天劫,身體素質強於一般人,即使是用藥失敗也死不了,一個是必死的結局,一個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當然,有道恆在,你有極大的概率不會死,隻是受點苦而已,難不成這也做不到?”
最後,劉老道還給我列出了必須試藥的理由,一個是必死,一個是最多吃點苦頭,你還能怎麼選?
“這,說得好像好有道理,可是····”
我苦著一張臉說道,可是我對試藥有心理陰影了啊,我這麼強壯的人,上一次也拉得虛弱了,可想而知有多嚴重。
“沒有可是了,金洋,我還有幾年的時間你自己知道,我死了,你怎麼辦,你一個人能對付的了雲宣嗎,謝長明的事情還能拖這麼多年嗎,如果今年他就知道了怎麼辦,你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他打死嗎”
“老頭,你這是在逼我啊”
“我就是在逼你,你自己想想,自從那紅葉還有石明死了之後你是不是懶了很多,沒有一點壓力,你就不思進取了”
“哪有,我天天苦修好不好,別人都快把我當成瘋子了”
我連忙叫嚷道,這可不是瞎說的,我二八年華,大好青春,什麼都不要,天天起來不是鍛煉身體就是打坐修行,連業餘愛好都是雕刻,那也是為了以後畫玉符用的,在唐川,阿美這些人眼裏,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現代人哪有這種的。
“不瘋魔,不成活,你還能跟那些人比嗎,他們什麼環境,你什麼環境,他們有人追殺嗎,他們要麵對妖魔鬼怪嗎,你別忘記,除了雲宣之外你還有不少仇家沒搞定呢,忘記那個邪神了嗎,忘記東北小龍淵底下的東西了嗎,一旦他們出世,你打得過嗎”
“這個····”
我當然是不會忘記的,劉老道這麼說也是沒錯的,我真的是仇敵遍地啊,不談這三個,另外的仇敵還有很多,比如北方的那一幫權貴,還有因為借命術得罪的人,一大堆呢,覬覦龍牙劍的就不知道多少了。
越想越不對啊,好像劉老道說得很有道理,我的確是該去試一試這個藥的。
“金洋,這件事我也不逼你,要不然就得好心當成驢肝肺了,你自己考慮清楚了在說,在我這先住下來吧”
倒是那道恆開口解圍,也不急於逼我,不情不願的,免得到時候還要怪他。
就這樣,我和劉老道又在道恆這邊住了下來,他這裏我已經很熟悉了,光是去年就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道觀裏人又少了幾位,都是被道恆送下山去當實習醫生的年輕小道士,所以道觀裏又安靜了幾分,不過山下醫院開張,遊客香眾倒是多了不少,每天都有人來上香祈福,連那幾個徒弟時不時也上來請安,順便不厭其煩的想請道恆下山,時不時還讓那些患者家屬上演一出苦情戲。
對於這些,道恆基本上是拒絕的,連對那些徒弟的指點也不再那麼仔細了,而是直接指出某些古籍醫書之類的,讓他們自己找去,能不能找到,能不能悟出一點東西來,他就不管了。
而道恆自己則是弄了一個丹爐在煉丹,就跟修真小說裏的那樣,開始煉丹了,一爐爐藥材不斷的實驗,報廢無數次,但人家耐心好著呢,報廢了就再來,看那架勢,不練出一爐丹藥來那是誓不罷休了。:筆瞇樓
而劉老道也不再勸我,每天除了給道恆打打下手之外,就是跟道恆坐而論道,感覺他十分的怡然自得。
唯有我,每天都糾結得厲害,我好幾次都想答應下來,可是一看到道恆那報廢的丹藥,我又覺得他不靠譜,這可不像是他說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頂多算是理論上有突破吧,跟最終的結果相比還差得遠呢,我這一吃,不會是中毒身亡吧。
就這樣,猶猶豫豫了許久,最終,我一咬牙一跺腳,拚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