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寺後堂,這算得上是紫金寺的禁地了,不是普通僧人能夠進來的,能進來的全都是主持慧明和尚的高徒,也就是心腹。
“碰,四萬”
“五筒····”
此時,幾個和尚正在熱烈的打著麻將,麻將桌旁邊還有不少吃食,是雞爪,醬鴨一類的鹵料,要不是還得注意點影響,酒也要搬出來了。
“胡了,胡了,給錢給錢”
“師父,你這手氣也太好了吧,一晚上我都輸了好幾萬了”
“好幾萬算個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現在傍上了一個富婆···”
幾人正在嬉笑著打鬧,為首的正是這紫金寺的主持慧明,當然,他的真實身份叫做傅超,這幾個徒弟都是他這些年收的人才,而所謂的人才標準,就是跟他誌同道合,而且還能來事。
傅超覺得以前的自己很傻,辛辛苦苦傳教,就為了偏點錢財,可那才幾個錢,因為大部分的信眾都是窮苦人家,累死累活也沒多少錢,而且隨時得擔心被人查處,一不小心就得被相關部門追殺。
後來傅超認識了一個高人,這高人就是在某地經營寺廟的商人,經過他的指點,又在他經營的寺廟裏取得了合法的身份,並且考察過那個寺廟的運行方式之後,傅超決定單幹。
所以才有他落腳這紫金寺的事情,在老老實實的當了一年和尚之後,把老和尚送上西天了,自己當起主持來,然後大刀闊斧的開始改造紫金寺,找商人合作開發。
可笑的是那個商人還想從他這裏賺錢,其實在紫金寺改造發開完成之後,那商人就已經被他給收服了,成了他的傀儡,不僅沒有拿到錢,連自己的身家都快被他給掏空了。
所以他現在的日子可謂是極好的,守著紫金寺這個金山,不缺錢,在數十裏外的城市他還有豪宅豪車之類的家產,時不時的就過去瀟灑一把。.Ъimiξou
不僅是他日子過得瀟灑,他這幾個徒弟也是一樣,跟著他吃肉喝湯的,利用和尚這個身份,做了很多的事情,睡一睡信徒這種事情,在他們看來,根本不是什麼大事,甚至連聯手做局,掏空某些求上門來的富商這種事情都做過了,謀財害命,那都是他們的老本行了。
當然,這種事情也隻是偶爾為之,他們現在主要還是靠正常手段斂財,經過他們的宣傳包裝,紫金寺的名號在本地可是傳得很開的。
“師父,你手機響了,好像又來肥羊了”
“對啊,師父,肥羊要緊,這胡侃一晚上就是十萬塊呢”
“你們這些小崽子,巴不得我走是不是”
傅超大笑著說道,看了一眼消息,還真是有肥羊來了,想了想,他答應了下來,今晚這幾個徒弟孝敬他的也夠多了,要是真全部都扒幹淨了,那也就不地道了。
所以他很快就離開了,先是去洗個澡,換身僧衣,再給光頭抹點蠟,然後又拿來一截迷香點燃。
這迷香是他用來忽悠人的重要工具,其實他自己本身的水平不低,迷魂術之類的也會,不過呢,他懶得用了,這可不是之前他累死累活傳教的時候了,有迷香這種東西,誰還願意去修行。
在紫金寺這些年,他就沒有修行過了,修為不進反退,不過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早已洗白,在這好幾年了,也從沒有出過事情,警惕性早就沒有了。
········
“見過慧明大師”
“丁先生安好”
晚上八點,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傅超,此人臉上果然有偽裝,而我用的則是丁滿的名字,不用說,這個名字也是假的,我可不信他會用真的。
“丁先生,聽我徒兒所說····”
慧明和尚盤坐在我對麵,一副慈眉善目的麵孔,語態緩慢有力,他問起我前來的原因。
我有心跟他玩一玩,就胡謅的一個借口,告訴他,我是南方來的一個富商子弟,如今經濟形勢不好,家裏的生意山河日下,所以家裏麵希望我跟一個世家之女聯姻,換取活動資金挽救家庭企業。
可是我另有所愛,所以跟家裏發生的衝突,現在家裏斷了我的經濟來源,逼我就範,讓我十分的苦惱,我應該怎麼做呢。
這個借口也算是圓之前說的謊話吧,要不然幾萬塊錢都拿不出來,算什麼富二代,要被看穿的啊。
“丁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個故事····”
那慧明和尚聽完之後,微笑著迴答道,隨即講起故事來,故事當然是好故事,也就是一些網絡流傳的那種禪語小故事之類的。
這種故事最大的特點就是帶著哲理性的,結構鬆散,你可以聯想到很多種情況,說白了就是模棱兩可,話語權都在他手上,他想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
“可是大師,我原來····”
我立馬化身杠精,開始杠他,找茬這種事情是最簡單不過了,隻要你想,什麼事情都能找出杠點來。
就這樣一來一往之後,那慧明和尚有些吃不消了,他哪裏有什麼高深的理論基礎,這些年來都是坑蒙拐騙的,真正靜下來學習的還是多年前剛剛走上修行之路以及那一年的和尚生涯,可關鍵是當和尚那一年也是五六年前了,該忘的都忘記了。
慧明和尚起身去鼓搗了一下檀香,把之前的迷香給扔進去了,理論搞不定你,那就換迷香。
那迷香一出手,我其實就感受到了,聞了聞,赫然發現這迷香竟然對我沒什麼效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體質超乎常人的原因。
不過沒什麼用,那就不管了,我繼續和那慧明聊天,我就想知道,他能頂到什麼時候,當然,演一演戲還是要的,戲耍他嘛。
於是接下來傅超就鬱悶了,眼前這人明明已經中了迷香,按道理應該是暈頭八素的,可怎麼還是這麼能杠,特麼的不會是杠精轉世吧。
“好吧,很沒意思了,你這家夥一點都沒有專業精神,當了和尚,連基本的經文都背不下來,連我也還不如”
“什麼”
“哎,別急,傅超,問你個事,你聽說過諸葛嗎”
我準備攤牌了,一說起諸葛二字,那傅超眼神頓時一凝,神情都變了。
“你是誰”
“我是諸葛的人”
“不可能,諸葛的人沒這個膽子”
“為什麼這麼說呢”
“哼····你想套我的話?”
“差不多吧,在你的人來之前還能聊兩句,額,大概二十秒的時間”
“不管你是誰,竟然能叫得出我傅超的名字,你就該死”
傅超獰笑一聲說道,殺機四起,他這個老巢經營了七八年,才有如此成就,他實在是不願意再過之前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了,今晚,恐怕是要見血了。
“砰”
門開了,傅超的幾個心腹弟子衝了進來,個個手上都有武器,甚至還有拿著槍械的。
“小子,報上名號來,讓你死得痛快點,你到底是哪條道上的人”
“這麼急著送死做什麼呢,你看看”
我手一彈,那傅超的通緝令就飄飄然的落在了他麵前,那傅超一看,更是臉無人色。
“你,你是紅色風水師的人”
“不是”
“你····”
傅超差點吐血,連忙給身邊的人使眼色,他立馬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師父,山下沒人,周圍也沒人,這小子是一個人來的”
“哈哈,原來是要做孤膽英雄,好,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聽到四周沒人,傅超的心算是落在了肚子裏,他就怕大規模圍剿,這紫金寺的地理環境可不算好,要是被圍住了,恐怕是插翅難逃了。
“我怎麼可能一個人來呢,丁先生,何不出來一敘?”
我冷笑一聲,隨即氣出丹田,聲音猶如滾浪一般,滾滾而開,很快,一個人影就從窗外跳了進來,把臉上的麵具一抹,不正是那丁滿嗎。
“不許動,誰動我就打死誰”
丁滿手上兩把槍,雖然是手槍,可在這房間裏,威脅還是很大的。
“丁先生,如何,是你親自手刃仇人,還是我來幫你”
“我不是那傅超的對手,小心,他在扮豬吃老虎”
丁滿淡淡的說道,對於修行高手來說,不是什麼精銳特種兵什麼的,槍械的作用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更何況,對方也有槍,他反倒是不敢率先開槍。
“你是誰”
“諸葛世家,傅超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一群老不死的,當初要不是我心軟,早就把他們滅了”
“記得就好,諸葛世家第十八代傳人滿星在此,老賊,拿命來”
丁滿的聲音已經十分的激動,話音剛落,槍就響了,與此同時,頭頂的燈也直接滅了,幾聲慘叫響起。
我沒時間去照顧丁滿,直接竄了出去,黑暗之中,我感覺到勁風襲來,伸出拍出一掌,然後就看見一個身影破窗而出。
“逃命的本事果然有一手”
我冷笑一聲,那人就是傅超,丁滿突襲,我出手,可明知道不敵,可卻沒有立馬逃跑,而是和我對了一掌,借力打力,讓自己撞出窗外。
“啊···”
“砰,砰”
我沒有馬上追出去,而是迅速的把傅超的幾個徒弟解決了,這些都是幫兇,一個也別想跑。
“丁先生,怎麼樣了”
“我沒事,快,去追傅超,滿家十七年的仇,今天必須報”
“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跑不掉的”
我點點頭,陳夢寒已經追上去了,傅超,別想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