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生喝得有七八分醉了,不過,這時,那瓶藍(lán)帶已經(jīng)喝完了,其實,這瓶兩斤裝的藍(lán)帶,主要喝的還是葉秋生,牟紅別看頻頻舉杯,但是其實她每次隻是抿一口,再抿一口。
而葉秋生純是為了麻醉自己,才來喝酒的,所以他根本不用別人勸,一杯接著一杯,喝得特別痛快。
牟紅拿起酒瓶晃了晃,對葉秋生道:“老同學(xué),差不多了吧?不要喝了?”
“喝,誰說不喝?今晚上我是一醉方休。”葉秋生酒量雖好,但是空腹這下,喝了快一斤多的洋酒,開始有點上頭了,大著舌頭道。
人喝酒到一定的勁頭,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會越喝越想喝,喝嗨了。
牟紅在酒吧裏混的,怎麼會不知道這點?所以一看到葉秋生的這種狀態(tài),就知道他差不多了,於是笑道:
“好,我再去叫一瓶,今天就順了你的意,讓你喝個痛快。”
從進(jìn)酒吧以後,葉秋生就沒有笑過,也沒有舒展過眉頭,臉一直是木然板著的,牟紅察眼觀色似的,也不問他為什麼不高興。
看都能看出來他不高興了,高興誰這樣喝?
牟紅起身,如風(fēng)吹楊柳一般,扭著腰肢往收銀臺那走去,路過一些客人身邊時,有些好色的還衝她吹起了口哨。
牟紅也不惱,來的都是客,客人高興了,她錢包就鼓了,牟紅笑笑,繼續(xù)走著……
到了吧臺上,牟紅打了個電話。
“嗯,好,我明白了,知道,就這麼辦吧!”
牟紅和對方說了幾句,放下電話,然後歎了口氣,但是很快一正臉色,顯得若無其事似的,從吧臺上拿了一瓶藍(lán)帶,這迴是她自己買的單,葉秋生的口袋裏,現(xiàn)金肯定不夠了。
牟紅走後,葉秋生身邊走過一群喝得也有三四成酒意的客人,其中有一個看到葉秋生,突然停下腳步,笑道:
“喲,這不是今天被老婆罷免了總經(jīng)理職位的葉總嗎?不,不能叫葉總了,隻能說是曾經(jīng)的葉總了。”
“什麼?被老婆免掉職位?有這迴事?這也太可笑了吧?”有人在邊上應(yīng)和。
“哈哈,你們不是地產(chǎn)不做工程的不知道,這件事今天都傳遍了全向陽了。他那老婆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前就拒絕了我們單位的項目,害得老子被領(lǐng)導(dǎo)罵,差點把工程部經(jīng)理的位置丟了。不過,今天看他這幅衰樣,我覺得自己還不是那個女人經(jīng)手中最倒黴的,哈哈!”
對方喝了酒,肆無忌憚地嘲笑起葉秋生來。
酒精讓人失去控製和理智,放大平日的仇恨和情緒,雙方都喝了酒,情緒都高昂著,葉秋生臉上火辣辣的,認(rèn)出來,這個人正是上迴被王娟拒絕的大客戶。
那一次,自家的確做得不地道,明知道對方緊趕工程,但是還是以無理的理由拒絕了對方,當(dāng)然,萬生地產(chǎn)也因此失去了一個穩(wěn)定的大客戶。
說起來,葉秋生也覺得正是自己的縱容讓王娟越來越變本加厲,但是對方的嘲諷讓他怒火上頭,他原本就積壓著一肚子氣,白天沒有喝酒的時候,他一直忍著忍著,那股氣就象被拚命地壓縮下去一樣。壓縮到了極限的時候,正好來了這麼一個挑釁他理智的人……
牟紅突然聽到幾聲暴喝聲,接著是桌椅被擊打的聲音,還有人痛苦的叫聲。
“這小子瘋了,絕對是瘋了,一個人打四五個!還想要命嗎?”
“臭小子,大家不要慌,他都醉得走不動路了,一齊圍上去,打他!”
“被老婆免職了還這麼囂張!沒用的男人,打他!”
“碰碰!”
“咚咚!”
牟紅一聽中間的慘叫聲是葉秋生的,趕緊叫來保安,分開打鬥的眾人。
那些打人的家夥還罵罵咧咧的,但是說起來也是葉秋生沒理,畢竟人家隻是出嘴,他卻是先跳起來打人的。
等那些家夥被保安架走,牟紅趕緊叫人扶起葉秋生,仔細(xì)一看,還好,除了鼻青臉腫,也沒有其它傷情。或許是酒喝多了,神經(jīng)也麻木了吧?葉秋生倒是沒怎麼再叫疼了。
被人一打,葉秋生七八分的酒意也退了不少,腦子清醒了一些,喃喃地道:
“對不起,給你找麻煩了。”
“沒事,那些人被架出去了,沒找他們麻煩就好了,敢在我場子裏打架,不想混了。”牟紅很霸氣地道。
葉秋生慘淡一笑。
牟紅沒有問他為什麼打架,見他又不說話了,便拿出那瓶洋酒問道:“還喝嗎?”
“喝,怎麼不喝?”葉秋生看到酒就象看到命一樣,欣然點頭,手抖抖索索拿出一支煙,就叨在嘴裏想抽。
可是因為手抖得厲害,半天沒能劃著火柴。
牟紅見狀,把他嘴裏的煙抽出來,然後自己叨著,然後劃火柴點著了,再塞進(jìn)葉秋生嘴裏。
牟紅是塗了口紅的,那塞進(jìn)葉秋生嘴裏的煙頭,就有了一股口脂的甜香,讓葉秋生有點不自在,但是再一想,自己都被老婆開除了,而且老婆也從家裏搬離了,很明顯,那是不想和自己過日子了,所以,也無所謂了,葉秋生便叨著牟紅點的煙抽了起來。
牟紅倒了酒,和葉秋生又開始喝起來,酒吧剛才一番打鬥之後,現(xiàn)在又恢複了平靜……
半夜,葉秋桐家裏的電話再度響起。
葉秋桐有點心驚肉跳,捅了捅遲生,讓他接電話。電話機放在遲生睡的那頭。
遲生亦是皺了下眉頭,接起了電話。現(xiàn)在夫妻倆都怕死了大半夜來電這種事。
遲生放下電話,好一陣無語。
葉秋生問道:“怎麼了?”
“秋生出事了。”遲生歎氣道。
“唔,在哪?咱們?nèi)ソ铀伞!比~秋桐道。
“嗯,那個千麵人打來的。”遲生摸了下老婆的腦袋,道,“秋生被他照顧著呢,他這個確實有點本事,要不是底子不幹淨(jìng),我都想招他做編外人士了。”
“你呀!什麼時候都想著工作。”葉秋桐一聽千麵人有跟到位,也就不擔(dān)心了,按著節(jié)奏盡量快地起床,準(zhǔn)備去接葉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