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天魂炸裂,魂體崩潰,每一塊破碎的靈魂上都燃燒起來太陽真火,生生不息,難以撲滅。
“死!”
吞賊、除穢出現在張素玄左右,靈魂為刀,兇戾橫斬。
張素玄躬身下腰,拳鋒犀利異常。
“昂!”
金烏啼鳴,太陽真火瞬間噴吐,兩道金烏光影泯滅魂刀,穿透吞賊和除穢的魂體而過。
“噗噗!”兩聲沉悶的聲響炸裂,魂體崩潰。
二者遠遁而去,眼中滿是驚恐。
擋不住一招!
“克製太厲害了!”天魂身軀勉強凝聚。
他們是白蓮教秘法分裂出來的三魂七魄,雖各有修為,各有思想,可根底也不過就是陰靈。
道士,天克!
符籙、雷法、請神,每一個手段,都是巨大的壓製。
“退!”
看著噴湧的火焰,天魂感覺到魂體每一處都在疼痛,絕對的理智使他明白,再不走,必死無疑。
“走的了嗎?”張素玄冷笑。
“你們在拖延時間,我又何嚐不是呢?”
天魂臉色驚變,看向周遭,一道道符籙升空,自我燃燒,化作一把把斬魂刀,鋒芒在背。
滅鬼除兇符!
張素玄陰陽平衡,手中出現一張紫色符籙,是為符心。
“受命於天,上升九宮,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煉,五髒華豐,百醅(pei)玄注,七液虛充,火鈴交換,滅鬼除兇,上願神仙,常生無窮,律令!攝!”
霎那間,所有的滅鬼除兇符化作一把把斬魂刀鋪天蓋地斬落而下。
符陣!斬!
張素玄退出符陣,手持符心,控製著整個符陣。
“你早就算到我們會來?”天魂驚懼交加,怒吼尖叫。
“世界上不止你一個聰明人!睆埶匦淠拺,攻勢更加兇戾,無數魂刀源源不斷斬落,每一刀都斬斷一塊魂體,使得他們猶如承受千刀萬剮。
“白山村破滅,你們的底牌去其一!
“五通邪神需要對付白山君,無法脫身!
“你們的底牌還剩下其二,一是漫山遍野的精怪邪祟,二是除魂飛魄散的伏矢和屍狗之外的你們!”
張素玄冷笑,“你們知道我的手段,漫山遍野的精怪邪祟擋不住我,你們隻能親自出手!”
“擊潰你們很容易,因為純雷克陰,太陽克陰!
“可殺你們,太難了!
“我便布下這滅鬼除兇符陣,隻為,請君入甕!”
這是陽謀!
因為天魂他們手中的底牌不多了,要麼讓張素玄長驅直入,要麼出麵抵擋,二選一,沒得選。
“啊!”天魂咆哮,艱難的阻擋那把斬魂刀。
他發出不甘心的怒吼。
“白山精怪鬼祟聽令,衝出白山,屠滅康樂縣城!”
白山深處,一道冷漠至極的聲音響起。
張素玄色變。
天魂更是驚懼交加,“惡魂,你瘋了不成!”
“一旦引起天罰,我們辛苦謀劃的一切都會化作飛灰,其中的因果之力甚至會影響到教主!”
“教主?”惡魂聞言,發出癲狂的大笑。
遠處,一道純黑如墨的身影浮現,麵露兇戾,渾身上下透著無盡的惡,僅僅是流淌出來的氣息,便比天魂和七魄強大諸多。
“奪取白山權柄,我何懼教主!”惡魂猙獰的大笑,“天下之大,何處我不可去。”
天魂的表情僵硬在臉上,是恐懼、是無奈、是悵然,寫盡了複雜。
分魂之法的反噬來了!
惡魂吞噬了太多的惡念,善魂不在,無人壓製。
再加上天魂和七魄奄奄一息,即將泯滅,失去所有壓製的惡魂將在劉元達的肉身上重生,不再局限於陰靈,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嘭嘭嘭!”
破碎聲接連傳來。
七魄終是泯滅,天魂在潰散之際。
“都得死,都得給我陪葬!”天魂瘋狂大笑,不再抵抗,“我會等著你們!!”
“你算漏了一手!睆埶匦穆曇繇懫稹
“什麼?”
“善魂!”張素玄抬頭看,眸光冷峻,“善魂尚存。”
“憑借善魂無法壓製實力暴漲後的惡魂!碧旎険u頭,遙望張素玄。
“不!睆埶匦闯鲆荒ɡ湫,“善魂可不弱!
“嗯?”天魂疑惑,卻也得不到答案了,他也潰散在符陣之內。
“嘭!”符陣炸裂崩毀,最後一抹靈韻耗盡。
張素玄看著手中燃燒成灰燼的符心,歎息一聲,“還是無法製作出可循環使用的符心。”
符心若在,符陣便可無限複製,隻需要補充相應的符籙即可。
張素玄迴身,遙望遠方的康樂縣城,帶著憂愁。
最糟糕的局麵還是出現了。
白山的妖鬼精怪湧向康樂縣城!
康樂縣城,危!
“孟知禮,一定要趕上啊。”張素玄歎息一聲,快速登山。
根源不解決,白山便是一處聚陰地,會有無數低等級的妖鬼精怪蜂擁而至,源源不絕。
康樂縣。
遠處,塵土飛揚,鬼哭狼嘯,無數妖鬼精怪衝了過來。
鬼怪躲在精怪身軀之下的陰影之處,避過陽光直射帶來的魂飛魄散,雖實力大打折扣,卻有戰鬥之力。
王捕頭看著這一幕,臉色蒼白,手腳都在微微顫抖。
“不能讓他們靠過來!”有捕快低聲嘶吼,眼眸赤紅充血。
“我老娘還在城裏,這些畜牲一旦進城,我老娘就活不成了!”捕快抓起弩箭,對準一頭野狼的腦袋攢射過去。
箭矢唿嘯,射穿老狼的腦袋。
一聲哀嚎,老狼身體翻倒在地,躲藏在腹部的陰魂一見光,瞬間慘叫著化作光影消散。
王捕頭見狀,握緊手中的弩和刀,這兩樣東西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諸位看到了,這些鬼東西是可以殺死的!”
“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城,否則,我們的家就毀了!”
“對!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城!”
“我婆娘剛給我生了女娃娃,老子還沒有看到呢!”
“我剛當上捕快,還沒以權謀私呢!”
“聽說,聽雪樓來了一批新人,活下來,去嚐嚐啊!
“讚同,我他娘的還是一個童蛋子!這麼死了,不甘心啊!”
……
身後是每個人的家。
身前是每個人的小小願望。
他們是凡塵中的一抹塵埃,可當塵埃匯聚起來,便是席卷一切的沙塵暴。
“和這群畜牲拚了!”一聲大吼,弩箭攢射漫天,將狂奔在前的山魈精怪射殺一批又一批。
剩下的卻依舊帶著嗜血和狂暴,狂奔不息,嘶吼著,衝向康樂縣城。
“嗡!”
最先射完手中箭矢的捕快、江湖客、城衛軍緩緩走下城牆,走出城樓,擋在城門之前,抽刀而立。
縱然是以生命為代價,也不會讓這些畜牲進城。
“鏘鏘鏘……”
抽刀聲接連不斷,一雙雙眼神堅毅,眸光是灼熱的鬥誌。
“殺!”
迎麵而來的精怪猛撲而來,無一人退,他們刀身貼著破煞符,重刀橫斬而落,鋒芒無限。
那些精怪,猙獰如山魈、野狼也擋不住附魔破煞符的長刀,若劈瓜砍菜一般,撕裂身軀,流出滾滾內髒。
惡鬼嘶吼,陽光和破煞符之下,無處遁形,哀嚎一聲,化作光影消散。
一眾人先是錯愕,再到驚喜,隨即狂喜。
“張大人早就算到這一幕的發生了嗎?所以特意留下這等神物!”
“可張大人不是說,這是他用不上的低等東西?”
“傻孩子,你還不懂嗎?張大人是故意這樣說的,為的就是讓我們安心使用,不至於心懷愧疚!
“啊?是這樣嗎?”
“肯定的!張大人那般心係百姓的好官,肯定麵麵俱到,這一定是他特意為之的!”
“不愧是張大人!”
在一眾人的臆測和猜想中,張素玄的形象越發高大起來。
“噗!”
入骨三分,長刀斷裂,破煞符燃燒到了極致。
“!”
守城人的體力消耗大半,終是出現傷亡。
“兄弟們,我先走一步!”
一個光頭漢子低吼一聲,用手中的斷刀插入一個精怪的心口處,自己也被其餘圍攏上來的精怪咬斷脖子。
“嘿,慢點走,等等老子!”
一人接著一人,他們始終堅守不退,用自己的屍體鑄就血肉壁壘,阻擋精怪的瘋狂攻擊。
“!我命休矣!”
衝鋒在前的王捕頭歎息一聲,他沒有忘記張素玄的囑托,一直衝殺在前。
而今,體力耗盡,陷入獸群中,無力再戰。
“嘭!”
就在王捕頭準備自裁當場,不至於那般痛苦之時,地麵陡然一震,仿佛隕石砸落地麵,發出震耳欲聾的炸裂聲。
脫力的王捕頭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眼前被黑影覆蓋。
抬頭看,是一個俊俏的麵容,頭戴儒冠,穿深色的儒袍,青羅緣邊,手持一卷長書。
“這是儒生?!”
王捕頭懵逼了一下。
眼前的儒生身高兩米,身材魁梧挺拔,比武夫還要武夫。
“滾!”
一聲怒吼,宛若佛門獅吼,驚雷一般炸響。
瘋狂的精怪腳步瞬間停滯,眼眸中帶著驚恐,看著橫欄在前的儒生。
“一股浩然氣,禁斷一切邪祟!
儒家法門,一語成讖!
“越過此線者,死!”
看著孟知禮手中的兩米大刀,精怪顫栗,不敢朝前。
稍有靈智的更是驚疑不定。
這是儒生?
不是說儒生弱不禁風,可眼前這位,怕是有倒拔垂楊柳的力量吧?
一吼嗬退山野精怪萬千!
這是什麼另類的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