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影遠去的兩人，陳昆快步離開。
“得去找百裏大人！魏淵摻和進來，恐怕這功勞就輪不到我。”陳昆心中盤算。
“幹的不錯。”
將張素玄領到閣樓下，黑衣青年開口。
張素玄迴身，詫異的看著黑衣青年，不冷不淡的說道，“魏大人繆讚了。”
魏淵點頭，轉身離開。
望著魏淵的背影，張素玄迴身登樓。
“來了。”站在窗前的蒙老迴過身，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張素玄坐。
張素玄沒動。
蒙老搖頭，“按說，你這火修不應該那麼懂規矩啊。”
“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不能再吃一次吧。”張素玄說道。
蒙老坐下，張素玄這才坐下。
眼前的老人雖然平平無奇，沒有絲毫的靈氣流淌而出，可能夠擁有十塊銅製臥虎腰牌的人，又怎會是簡單之人。
蒙老給張素玄倒了一杯茶，“孟姓那小子我找過了，對於白山之中的細節，他知道的並不是那麼清楚，叫你來，給我詳細說說。”
張素玄連忙起身，接過茶杯，蒙老擺手，示意他坐下。
張素玄便將白山事件中細節仔細說出。
“白蓮教的目的，似乎從始至終都是白山的金礦，而非什麼白山。”張素玄說道。
蒙老點頭，似乎並不意外，“這很正常。”
“白山放在哪裏，他們取不走。”
“留下，便是找死。”
“不過，他們索求黃金為了什麼？我看不透！”張素玄表示不解。
蒙老略微沉吟，輕笑一聲，“告訴你也無妨。”
“昔年，陛下聚攏天下之金，澆築十二金人，借數位八境風水師之力，以鎮山河。”
“那一年，所有邪教被重創。”
“白蓮所求，應是想要效仿秦皇澆築金人。”
張素玄蹙眉，“以白蓮教的能力，做不到！”
“陛下坐擁整個大秦，也不過澆築金人十二。”
“白蓮教憑什麼依靠一座白山金礦做到？”
蒙老心思微動，笑道，“你覺得呢？”
“除非他們另有目的。”張素玄不假思索。
“你覺得是什麼？”蒙老問。
“十二金人永鎮山河，邪教重創……”張素玄將微弱的線索聯係起來，不敢確定的說道，“莫不是為了破除封禁，死灰複燃？”
蒙老微笑點頭，“沒錯！”
“這並不是第一起采金案了。”蒙老眼簾低垂，眼中閃爍著凜冽的光，無形的壓迫瞬間讓張素玄大氣不敢喘。
在司隸衛府，鐵製臥虎修為普遍在一到三境，銀製臥虎則是四到五境，金製臥虎也是六境，銅製臥虎據說都是七境的頂端強者。
七境修士，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氣息，也足以讓現如今的張素玄低下頭。
“你做的不錯。”
若春風拂麵，壓力頓消。
蒙老輕輕開口，“不過，你的事情有些麻煩。”
張素玄抬頭，不解的看著蒙老。
蒙老輕笑，“你可知，如何奪取他人功勞？”
張素玄猛然起身，臉色難看，“陳昆那個狗娘養的雜碎在任務簡報中加上了他的名字？”
“嗯？”蒙老抬眼，僅一個眼神便讓張素玄冷靜下來。
“基本操作罷了。”蒙老輕笑。
“蒙老不管？”張素玄斜眼看著蒙老，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質問。
“不管。”蒙老搖頭。
“為什麼？”張素玄強壓怒火。
“自己的功勞自己看不住，怪誰？”蒙老攤手，渾然不在意。
張素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如果，我弄死他呢！”
“那功勞就是你的。”蒙老再次笑道，“有點火修的樣子了。”
‘先不說你的實力能不能行，就是說，你是否這個勇氣？又是否有勇氣對抗後續的麻煩？”
張素玄低垂著頭，一言不發，拳頭緊握。
“下去吧。”蒙老揮了揮手，“我很喜歡你這個後生，我可以保證，該有你的，一點不會少。”
“可官場之事，有舍有得，你自然需要舍棄一些東西。”
張素玄麵露譏諷，“你想讓我在任務簡中消除孟知禮的功勞，轉交給陳昆？”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蒙老笑道，“不用我多說。”
“做不到。”張素玄冷然一笑，轉身離開。
蒙老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輕笑，下一瞬，魏淵出現在蒙老身旁。
“我喜歡這小子。”蒙老輕笑。
“我去幫他一把？”魏淵說道。
蒙老搖頭，走向一旁，看著桌麵上棋盤，撚起一枚棋子，“你看，這棋子混元如玉，自然天成，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魏淵神情微動，卻也是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門外，張素玄久立未走。
蒙老這番話，便是說給張素玄聽的。
蒙老何許人也？
七境強者，大秦十大銅製臥虎之一，監管京師堂上諸公的大人物。
他的棋局之內，又怎會有普通的棋子？
現在的張素玄，蒙老很欣賞，卻還沒有成為他棋子的資格！
一個鐵製臥虎，一個三境小成的修士，憑什麼成為人家的棋子？
這很殘酷！這也很正常！
張素玄看得清楚自己的位置，強大如魏淵，也不過是蒙老棋局中的重要一枚棋子。
“他日他時，我定當掀翻棋局，成為棋手！”張素玄咬牙。
這是現實，無可奈何。
張素玄朝著樓下走去，沉吟思索，“蒙老也給我了提醒。”
“陳昆能夠做到這一步，背後恐怕還有其他人撐腰。”
“官場上，從來都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陳昆在經營多年，一直順風順水，身後的人物怕是不小，最差也是個金製臥虎。”
張素玄揉搓眉心，感覺一陣頭痛。
剛到樓下，便有人跑過來，“張素玄，有人找你！”
張素玄迴過神來，走向衛府大門。
大門口，一片嘈雜，似乎夾雜著驢子的笑聲。
張素玄快走兩步，心中暗罵，“這倒黴玩意不會又踹人了吧。”
“差不多可以了！”聲音著急，氣憤不已，似乎在勸架。
“子不語，怪力亂神！”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
“什麼意思？”
“聖人說，遇到挑釁你的人，不需要說話，把他打到神誌不清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