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宰了他們!”一個暴躁的鬼物悍然起身,兇煞流露。
“莫急莫急!
張素玄笑道,慢悠悠的起身,朝著那邊走過去。
“幾位爺,有事?”張素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隨即,眉頭緊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這一群江湖俠客,眉心陰鬱凝結。
“幾位這是剛殺了人?”張素元開口詢問。
這幾名江湖俠客眉宇之間有死氣纏繞,眼中不時有兇戾之色閃過。
身後,無數的冤鬼殘念在掙紮哀嚎,還有嬰靈的啼哭聲。
這表明這幾人造就殺孽無數,死在手中的人不計其數。
“你會算命?”為首的刀疤臉戾氣橫生,玩味的看著張素玄。
“略懂。”張素玄的笑容冷淡了一些。
“來,給本大爺算算!钡栋棠樴托σ宦暎@然對這一套並不相信,“算得好,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說罷,從包裹裏拿出一枚玉鐲子放在桌上。
“這是好東西啊!睆埶匦闷鹩耔C子,細細把玩。
“不過,這是女人家的東西,幾位爺怎麼會有?”張素玄反問一句。
“你盡管算你的,其他的,和你沒關係。”一人冷哼一聲,打斷了張素玄的喋喋不休。
“嗬……”張素玄輕笑一聲,“由此地,過槐樹嶺往西十裏地,有一村子,村子名為槐村,因多槐樹而有名!
“今夜,槐樹嶺西方火光衝天,透著無盡的怨氣!
“再看幾位的麵相,想來,這件事和幾位有關吧?”
這一幫江湖俠客打扮的人先是一愣,隨即正襟危坐起來,為首的刀疤臉更是沉聲道,“不錯,昨夜,我們兄弟幾個路過槐村,發現有一夥山匪在屠村,我等看不慣,便將那夥山匪全部斬殺,可惜……”
刀疤臉竟然硬生生擠出來兩滴眼淚,“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槐村男女老少,盡數被屠!
“哦!”張素玄心照不宣的點頭,“先生大義!
刀疤臉眼中殺意一閃而過,“不愧是神算,那鐲子便送給你了!
二者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多些俠士!睆埶匦,迴到色鬼那一桌,把玩著手中染血的鐲子。
“嗯?”
張素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一群“鬼”,他們中不少的目光都落在玉鐲子上。
“你們認識這鐲子的主人?”張素玄挑眉。
“是一個老婦人!币粋青年模樣的鬼物歎息說道。
“她人怪好的,還經常給我們燒紙。”
“那個奶奶還給我做新衣服。”一個小孩舉起手。
其餘鬼物或是沉默不語,或是低頭喝水。
張素玄神情微動,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指尖輕點桌麵。
同槐客!睒鋷X……槐村……
這三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呢?
突然,張素玄想到了一個問題,坊間傳聞,同槐客棧是一間吃人的客棧,生者入,難以出,如此多的妖魔鬼怪匯聚,怎麼會有人出來,並且將消息傳遞出來呢?
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張素玄起身離開。
“前輩,你去幹什麼?”色鬼問道。
“我去哪,需要和你交代?”張素玄反問。
色鬼語塞,不敢開口。
張素玄轉身走出客棧,暗中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說自己去茅廁。”
“哪有鬼上茅廁的?”
走出客棧,張素玄在周圍轉了一圈,眉頭緊鎖。
整個客棧周圍,全是槐樹,在月色下,歪曲扭八,好似站在地麵上的一道道鬼影。
“槐樹被稱為鬼樹,是因為其屬性屬陰,且“槐”字拆開為“木”和“鬼”,因此被認為陰氣重,容易附身,同時會加重住宅的陰氣。此外,民間認為槐樹的樹幹上有孔洞,這些孔洞被認為是孤魂的住所!
張素玄在客棧跑了一圈,腳步一頓,又快步走到後院,隨後,又抬頭看向客棧中央,頓時無言。
客棧門前,是兩顆桑樹。
客棧後院,是一顆兩人抱合的柳樹。
客棧庭院,是一株楊樹。
“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這倒好,直接齊活了。”張素玄啞然失笑。
“!蓖皢省,桑樹也被稱之為“喪樹”。
至於柳樹,更為奇特,柳樹屬於陰木的一種。
在民間,很多地方在葬禮上麵的“哭喪棒”都是用柳樹的木頭做出來的,並且,很多人認為柳樹有招魂的作用,所以也被人們用來做成招魂幡,
所以民間很忌諱柳樹這種植物,畢竟它屬於鬼界之木。並且柳的諧音是流,有著錢財流失的意味。
可萬物相生相克,柳樹枝條卻還有著打鬼的作用;柳葉輔佐特殊的法門,還可以短暫的開陰陽眼。
“鬼拍手”則是指楊樹,由於其生長十分迅速的特性,所以楊樹總是枝繁葉茂的,一陣風吹過的話,楊樹會發出一種嘩啦啦的聲音,就像是鬼拍手一樣,容易招惹一些孤魂野鬼了。
“槐樹滿地,遮天蔽日,前栽桑後栽柳,院中栽上鬼拍手!睆埶匦䥽K嘖讚歎,“這是實打實的陰宅啊!
聚陰,行喪,招魂,引鬼。
四者皆有。
張素玄再次圍繞同槐客棧轉了起來,縮在袖子之中的手不是落下一道道法印,所行腳步亦是有特殊規律。
“書生,你不去吃飯,在這裏做什麼?”一道嬌柔聲在身後響起,張素玄落下最後一道法印,麵臉笑容的轉過身。
“是老板娘啊!睆埶匦D過身,看到風姿卓絕,柳腰纖細的老板娘,調笑道,“老板娘不在店裏招唿客人,跑出來做什麼?莫不是,來找我?”
老板娘巧笑嫣然,一顰一笑都足以令人衝動,哦不,是充血!
“還不是你這冤家,一首詩,弄得人家心癢癢的!崩习迥镔N在張素玄的身上,嬌嗔道。
纖細,潔白如玉的玉指在張素玄心口處畫圈圈,“人家也很好奇,你這冤家究竟是書生,還是道士……”
張素玄不動聲色,“我是書生,也是老板娘的小心肝。”
“是嘛?”老板娘抬起頭,媚眼如絲,“那你,願意把你的心給我嗎?”
“嘭!!”
張素玄感覺腦袋好像被人敲了一記悶棍,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看著近在咫尺,媚眼如絲,臉上泛起兩朵酡紅的老板娘,感受著對方身上散發的溫度和柔若無骨,張素玄也是忍不住吞咽唾沫。
“寧采臣,我終於明白你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