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太一……”河伯深深看了一眼東皇太一。
“轟”
河水炸裂，一道身影衝破河麵，從水下衝了出來。
他的形狀宛若猿猴，塌鼻子，凸額頭，白頭青身，火眼金睛。
渾身鐵索纏繞，金鈴穿過鼻子，使得他全身被束縛住。
淮河水神，無支祁。
火眼金睛光澤閃耀，無支祁看著眼前的黑袍人。
當(dāng)透過黑袍看到那張臉後，無支祁亦是心頭一震。
“你和帝俊是什麼關(guān)係？”無支祁聲音中帶著質(zhì)問。
那張臉，和帝俊太像了。
無支祁和河伯在山海世界亦是身份高貴之人。
算不得頂尖，也排的上第一層次，自然是見過神主天帝帝俊的。
“帝俊？那位傳說中的眾神之主？”東皇太一摘下籠罩在頭上的黑袍，露出一張極為英俊的麵容。
他的眉心處，有一道跳動的火焰。
東皇太一，楚地至高無上的神明。
《楚辭·九歌·東皇太一》的注釋：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東，以配東帝，故曰東皇。
《太一生水》記載：“太一生水。”
《靈樞經(jīng)》曰：“太一者，水之尊號也。先天地之母，後萬物之源。”
太一，為水之尊號。
東皇太一可不是什麼太陽神明，而是水神！
不同於黃河、長江、淮河……東皇太一執(zhí)掌的是先天之水。
水於人而言，是天地之母，又是萬物本源。
再一個，在楚地神係中，太陽神是東君。
“水屬性位格。”無支祁和河伯同時一愣。
他們自然能感覺到東皇太一身上隱隱散發(fā)出來的神明位格。
可惜，因為天地束縛，無法點燃神火。
不然，眼前這人，恐怕便是九境的神明。
“你找我做什麼？”河伯平靜的說道。
最初時，他的確被東皇太一身上特殊的氣質(zhì)和相似帝俊的外貌所震驚。
可緊接著，便迴過神來。
“給河伯送一份見麵禮。”東皇太一輕笑，袖袍一甩，一抹幽暗的光芒懸浮於河伯的身前。
“這是……”
河伯心跳加速，麵色潮紅。
是她！
河伯雙目泛紅，無支祁在一旁輕歎一聲。
“宓妃，是你嗎？”
河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團幽影之光，身體忍不住的顫動。
洛神宓妃的半身殘魂。
“天地異變，輪迴崩塌，可神魂難消，吾費勁心力，也僅僅得到這半身殘魂。”東皇太一輕聲說道。
“如今，這也算完璧歸趙了。”
河伯深吸一口氣，平息內(nèi)心的躁動，抬頭，看向東皇太一，“你想要什麼？”
“河伯的一個承諾。”東皇太一說道。
“將來九歌出事，還請河伯從中調(diào)和，保我九歌。”
河伯目光一凝，“你從未來看到了什麼。”
東皇太一並不避諱，“是。”
“天火焚天，九歌在熊熊烈火中焚之一炬。”
“是誰所為，吾無法窺見。”
“窺之一角，已是極限。”
“我答應(yīng)你。”河伯輕輕點頭。
東皇太一拱手笑道，“如此，多謝了。”
聲音落下，東皇太一化作一道光影消散在原地。
不遠(yuǎn)處，大小司命和山鬼正在等候。
她們從始至終都不曾出手，隻是憑借微弱的感知，跟隨著河伯。
而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畢竟，三者於河伯而言，位格就顯得弱多了。
“你們做的不錯。”東皇太一聲音清冷。
“走吧，迴去吧。”東皇太一迴首眺望，袖袍一甩，帶著三人離開。
無支祁收迴火眼金睛，眉頭始終緊鎖，“那人不可信。”
“他的身上有著共工的氣息，還有天吳和禺強的氣息。”
天吳，帝俊手下的司水之神。
禺強，顓頊麾下的海神、風(fēng)神。
河伯目光深邃，並不多言什麼。
“一個承諾罷了。”河伯收迴目光。
輕笑一聲，“神道不開的時代，有什麼能夠讓我有危險？”
無支祁臉色怪異的看了一眼河伯，於心不忍的說道，“前段時間，我和燭九陰上了一趟昆侖山。”
“然後呢？”河伯感覺奇怪。
“我們將封禁打破了。”
河伯臉色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無支祁。
“這麼重要的事你不早說？？”
“你也沒有問啊。”
“我沒問，你就不知道說？”
“你不問，我為什麼要說？”
“你個該死的水猴子！”
二者爭論不休，大打出手。
……
張素玄、白起、黑驢子西出函穀，前往動亂之地。
“白將軍！”
一個身姿挺拔，眉毛和下巴線條棱角分明，四四方方，多了隸屬於將軍的威嚴(yán)。
蒙恬。
秦皇安排蒙恬率軍等候，接應(yīng)白起。
“你是蒙驁的孫子吧？”白起看著蒙恬，有自己老部下蒙驁三分相似。
“是”蒙恬拱手抱拳，惜字如金。
隨即，蒙恬取出兵符，遞到白起麵前。
白起擺手，“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還是由你指揮吧。”
白起可記得。
長平之戰(zhàn)，趙國便是換下了廉頗，上了趙括，才一敗塗地。
“是”蒙恬再次拱手。
張素玄撇撇嘴，這蒙將軍當(dāng)真是放不開啊。
看向白起的眼神都化成水了，還在這裏故作矜持。
試問，用兵如神的大秦軍神站在自己麵前，哪一個武將不想上去請教一番。
張素玄悄摸摸來到蒙恬的身側(cè)，伸出手，戳了戳他。
“蒙將軍，別矜持了，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出來啊。”
“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廟了。”
蒙恬表情僵硬一瞬間，默默低下頭。
張素玄感覺好笑，他看出來了，蒙恬不是靦腆，而是社恐啊。
白起輕輕搖頭之時，蒙恬卻是猛地抬起頭，“請白將軍教我。”
擲地有聲，聲音洪亮。
如張素玄所說，不丟人。
白起這才露出笑容，“這有何難，領(lǐng)軍打仗，不過是信手拈來之事。”
嗬，好一個凡爾賽。
張素玄心中吐槽。
“走吧。”白起笑道，“去看看世界另一半是什麼人吧。”
“張大人，請等一下。”
函穀關(guān)駐守慌忙跑過來，“從京師傳過來一封信，是秦皇給您的。”
張素玄一愣，接過信。
“張素玄親啟。”
“好字，不虧是秦皇。”張素玄讚歎一聲。
“別捧了，人不在這裏。”白起幽幽道。
張素玄咧嘴一笑。
打開信，上述，“滇國異變，危，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