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誹謗!誹謗啊!”
“你們這是在誹謗偉大的食鐵獸啊!!”
食鐵獸滾滾嗷嗷起來,七分不忿,三分不服。
“閉嘴。”少女抬手重錘了一下食鐵獸的大腦袋。
食鐵獸委屈巴巴的閉上嘴巴,可眼中依舊是不服氣。
少女無奈扶額,駕馭著食鐵獸朝前趕路。
“有個問題。”張素玄似是想到了什麼。
“這達瓦所知道的很多,可竟然能夠順暢說出,沒有絲毫的禁製阻止。”
“禁製?”少女不解。
“就是觸及到某種機密,會引爆自身。”張素玄解釋道。
“那種手段非大能不可布置。”少女笑道。
百濮之地的大能便是七境修士。
八境則和中原一般,稱之為半神。
“可能這個邪教並沒有這個層次的存在。”
“也可能他們所供奉的,便是大能級的存在。”
張素玄恍然。
滇國十萬大山,貫穿滇、夜郎、蜀三地,縱橫之深,深不可測。
若沒有少女帶路,張素玄在這山區之中,不知道得盤旋多久才能找到路。
兩道身影閃爍而過,速度快的驚人,卻沒驚起任何飛鳥。
午夜時分。
少女讓身下的食鐵獸慢下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確認無誤後,“應該就是這了。”
張素玄身影一動,落於樹梢之上,眉心的金色光紋閃爍。
天眼開。
“前麵是個集市?”張素玄蹙眉。
少女點頭,笑道,“你們中原有句話叫做大隱隱於市。”
“想來,那邪神妖祟應該就隱藏在這萬家燈火之後,藏匿自己。”
張素玄緩緩點頭。
二者安頓好驢子和食鐵獸,便朝著集市走去。
張素玄低下頭,畢恭畢敬,同時落後於少女半個身位。
“嗯?”
進入村寨附近,張素玄眉頭輕挑,刺骨的寒意迎麵而來。
陰氣!
很重、很濃鬱的陰氣。
“等一下。”張素玄傳音道。
眸中星光閃爍,鎖定一處方位後,停下腳步。
幻化出一把鐵鏟後,開始刨土。
將裏麵的泥土刨開,露出下麵的屍體。
一具男屍,怒目圓睜,七竅流血,死狀猙獰嚇人。
可男屍的肚子卻猶如懷胎十月的孕婦一般,高高隆起,裏麵仿佛又什麼東西在蠕動。
“痋術!”
少女臉色微變,拉住張素玄,“不可觸碰,否則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
張素玄起身,後退兩步,在周圍布下一層引雷符,隨後將泥土重新埋上。
“是痋術?”張素玄問道。
少女麵色沉重。
“痋術過於兇戾,縱然是在十萬大山亦是被明令禁止的。”
百濮之地有三門主流,蠱術、巫術以及傳承於大神蚩尤的狂戰之術。
而如痋術、降頭術等則被定義為邪術。
縱然是百濮之地,亦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隻因,太過兇戾。
其中,痋術最為殘忍。
“痋引”被活人吞下後,就會寄生於人體內產卵,隻需要大約三到五天的時間,卵越產越多,人體中的血肉內髒全成了蚴蟲的養分,取而代之填充了進去。
由於短時間內快速失去水分,人皮會迅速幹枯,硬如樹皮石殼。在人皮形成的外殼裏,當蟲卵吸食盡人體內所有的汁液和髒器後,就會形成一個真空的環境,蟲卵不見空氣就不會變成蚴蟲,始終保持著冬眠狀態。
若是處在陰涼的環境中可以維持千年以上。
中了痋術的人皆是生不如死,在痋術發作的這三到五天之內,痛苦會席卷全身,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少女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寒意。
兵神教信奉兵神蚩尤,是百濮之地的正統神教,也是明麵上的統治者。
而今,自己的領地內,出現痋術,少女如何不震怒。
“恐怕,不止一兩個。”張素玄聲音森冷。
望向四周,天眼之下,怨念滔天,陰煞詭譎。
痋術不僅僅是吞吃人的血肉精氣,還有靈魂。
他會將一個人從裏到外,吃的幹幹淨淨。
少女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一言不發,邁步朝著村寨深處走去。
張素玄則布下手段,這些若是有所動作,痋術被引動,張素玄會在第一時間察覺。
“誰!”
二人剛剛靠近,便有暗哨出現。
注意到少女陰沉著的麵容,當即臉色一變,畢恭畢敬的說道,“達瓦長老。”
“您迴來了?”說著,看了一眼身後的張素玄。
“這位是?”
“屍魁。”少女聲音冷漠,掃過兩名暗哨,“怎麼?你有興趣了解了解?”
兩名暗哨瞬間變了臉色,帶著諂媚的笑容,“達瓦長老,族長和其他長老在等你。”
“哼。”少女冷哼一聲,大踏步朝前。
兩名暗哨這才長出一口氣。
僅僅兩三句話,卻嚇得他們魂都快沒了。
張素玄亦步亦趨,跟隨在少女身後,臉上的茫然也是真實的。
三人剛剛的對話,嗯……
一句沒聽懂。
他們用的是百濮之地的語言,晦澀難懂,迷迷糊糊之間,張素玄也就聽明白了一個“長老”。
“老實呆著吧。”張素玄歎息一聲,心中卻是暗暗盤算。
僅僅是因為邪教肆虐,便讓自己從函穀關趕到這裏嗎?
百濮之地雖然已經被秦皇政視為自己的地盤。
可現如今的狀況,百濮之地越是混亂,對秦國越是有利。
百濮挨著楚國。
百濮亂了,楚國又能獨善其身。
“楚國……”張素玄眼睛瞇起。
“看來,這一趟還有可能碰到老朋友。”
村寨祠堂。
“達瓦長老。”兩名村民看到少女,畢恭畢敬的行禮,同時,推開房門。
“嗯。”少女輕輕點頭。
臭味席卷而來。
是屬於某些東西腐爛而產生的臭味。
少女進入祠堂,找到自己的位置,大大方方的坐下。
沒有絲毫拘謹,就好像迴到了自己家。
張素玄則默默的站在少女的身後。
“達瓦長老這是換了新的屍魁?”對麵,一個濃眉大眼,身材矮小的壯漢張口。
若非他會說話,張素玄還以為是一個土豆成精了坐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