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升。”張素玄語氣淡淡。
“你看到我,不驚訝?”一身重甲的李日升緩步走出來,手持長矛,氣宇軒昂。
“項子羽呢?”
張素玄語氣依舊平靜,“讓他出來吧。”
李日升深深看了一眼張素玄,“還是小瞧了你。”
“你是怎麼猜到我的?”
張素玄甩出一張布帛。
“最新的情報,秦趙兩地,攻守易形。”
“趙國戰(zhàn)敗,僅僅是時間而已。”
李日升嗤笑一聲,“白日做夢。”
“我祖父在,秦國別想朝前一步,更別想踏入趙國一步。”
張素玄玩味笑笑,“既然,你這麼自信。”
“那麼,你不在前線待著,跑到這裏幹什麼?”
張素玄狀似恍然大悟。
“你家老爺子給你扔過來的吧。”
“因為你家老爺子根本沒有自信戰(zhàn)而勝之。”
“你放屁!”李日升怒斥一聲,須發(fā)皆張,怒火衝霄。
李日升將李牧奉為神明。
如何能夠接受張素玄的侮辱。
可,真的是侮辱嗎?
李牧不死?趙國不滅!?
對此,張素玄隻是一笑而過。
若是長平之戰(zhàn)之前,由李牧統(tǒng)領(lǐng)的巔峰時趙國軍,或許可以抗衡秦國鐵騎。
可惜的是,長平之戰(zhàn)後,趙國元氣大傷。
單單是人口就減少了一半以上,難以再征集足夠的士卒來抵抗秦軍。
再者趙國的國相司空馬也曾預(yù)言,如果沒有李牧,趙國最多隻能支撐半年。
李牧,挽大廈之將傾。
武統(tǒng)雙絕。
很可惜……
“我所說真假,你心裏自然清楚。”張素玄平靜的看著李日升。
那波瀾不驚的目光,看的李日升怒火中燒。
“你憑什麼這麼說?”李日升強壓怒火,似是在拖延時間。
張素玄看了看周圍,也不著急。
“轟”
城門之外,戰(zhàn)鬥劇烈而起。
一尊黑色巨蛇高懸天穹之上,吞吐蛇信,數(shù)種蠱毒釋放,交織在一起,匯聚成毀滅一切的劇毒。
“蠢貨。”張素玄心中暗罵一句,眼中不無擔(dān)憂之色,卻是一閃而過,並未被李日升察覺。
“國戰(zhàn)。”
“比拚的是兩國之力。”
“趙皇,如何能和秦皇相比?”
張素玄看著李日升,“你生在趙國,長在趙國,趙皇如何,你心裏清楚。”
“李牧老將軍功高蓋主,卻不得明君,注定難得善終。”
“不若……”張素玄笑道,“不若李兄你迴去勸勸李老將軍,讓他棄暗投明,轉(zhuǎn)向秦。”
“閉嘴。”
李日升怒而出手。
宛若一輪大日蒸騰而起,長槍如龍,遮天蔽日,猛撲而下。
“整個滇都,乃是為你準(zhǔn)備的墳場。”
“埋葬在這裏,你足夠驕傲了。”
“當(dāng)!!”
長槍震顫,張素玄寸步不退,目光堅毅。
“這裏是我的墳場。”
“那麼,趙國的官場就是李老將軍的墳場!”
殺人攻心。
李日升手下停頓瞬間,便被張素玄一劍震退。
“何必呢。”張素玄喋喋不休。
“樹挪死,人挪活。”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一個腐朽、衰敗的趙國,一個蒸蒸日上,日漸強大的秦國。”
“一統(tǒng)天下的霸業(yè),一統(tǒng)山河的締造者之一,何等殊榮?”
“閉嘴!閉嘴!閉嘴!”
李日升咆哮。
他心緒雜亂,出手也毫無章法,紊亂不堪。
被張素玄抓住破綻,一擊攻破。
長矛斷裂,李日升胸口被張素玄一劍撕裂出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李日升,何苦自欺欺人呢?”張素玄語氣平靜,並未乘勝追擊。
四周埋伏的趙國人很多,他們不會允許李日升死在這裏。
李日升,是鉗製李牧的枷鎖。
“我說的話,如果都是假的,那麼你大可不必在意。”
“所以,你在憤怒什麼?”
張素玄動用靡靡之音,聲音充滿蠱惑,令李日升越陷越深。
隨後,身影閃爍,出現(xiàn)在一人麵前,張素玄手中的劍落於此人的咽喉處。
李日升猛地驚醒,眼中的憤怒直欲噴湧而出。
“把人放了!”李日升怒氣衝天的看著張素玄。
“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在騙我?”
張素玄卻是搖頭,“是真是假,你親眼所見不就行了。”
“少將軍,救我!”
“噗嗤!”
手中的長劍毫不猶撕開眼前之人的咽喉,鮮血噴濺,血染當(dāng)場。
“張素玄!!”
李日升怒火衝霄,正準(zhǔn)備衝前而上,卻看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落在自己的麵前。
“這是?”
李日升一愣,隨即撿起來一看,臉色更加難看。
他自然是認(rèn)得這是什麼的。
趙皇令牌!
他是趙皇的人!!
“看清楚了吧。”張素玄走到李日升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就是趙皇手中的挾持李老將軍的刀。”
“很殘酷,可這就是事實。”
李日升癱坐在地上,雙目失神,眼中沒有絲毫焦慮。
一件件,一樁樁事,都應(yīng)征著張素玄所說不虛。
趙國究竟怎樣,李日升很清楚,也明白,那日離別,很可能是最後一次再見李牧了。
張素玄拋出橄欖枝,“不若,你和李老將軍盡歸秦。”
“你們爺孫倆,在秦國相逢,亦是一段佳話。”
張素玄循循善誘。
“李老將軍在有著‘邊塞長城’的尊號,若是願意,這個尊號可以流傳的更為廣泛。”
李日升目光一凝。
驅(qū)逐匈奴,一直是李牧的理想。
李日升逐漸動搖。
圍攏在四周的人眼見情況不妙,當(dāng)即出手,準(zhǔn)備圍殺張素玄。
可下一秒,兵變發(fā)生了。
用來做戲的諸多凡人中,一道道身影出現(xiàn)在趙國人身後,隨手取出尖銳的物品,撕裂這些侍衛(wèi)的咽喉,結(jié)束他們的一生。
黑冰臺。
鐵鷹銳士。
人數(shù)不多,卻都是精銳之士。
他們站在那裏,便宛若一尊偉岸的雕像,紋絲不動,卻屹立不休。
“黑冰臺,鐵鷹銳士,你們終於舍得露頭了。”渾厚、清冷的聲音響起。
地麵塵埃微微跳動。
龍行虎步,氣度非凡。
天生重瞳,神聖之姿。
楚國,項氏項子羽。
“張素玄,你終於舍得動用黑冰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