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陪我吧！”壓抑的聲音在張素玄耳畔響起，作用在張素玄的元神深處。
可下一瞬間，張素玄卻是猛地睜開眼睛。
純陽之氣沸騰，磅礴的陽剛血氣直接將汪洋點燃，金光閃爍，在一瞬間，將整個汪洋照亮。
金光驅散黑暗，諸邪避退。
“啊！”慘叫聲接連響起。
那些不斷抓向張素玄的手臂仿佛去針紮一般飛快的收迴，更有不少水鬼在金光之下化作齏粉。
“找到你了！”
張素玄沉聲大吼，音波化作道道漣漪以摧枯拉朽的姿態破滅著周遭的一切，海漂子的屍體不斷的被磨滅，靈魂蒸發。
那耀眼的金光縱然是海平麵之上的眾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且，金光還在以肉眼可見的極速蔓延，直到將整個船隊籠罩，驅逐黑暗，重歸光明。
漁船上的漁夫們仿佛置身於夏日的驕陽下，渾身火熱，身體暖烘烘，手腳溫暖，之前被陰氣侵體的寒意和陰霾一掃而空。
“好充沛的氣血。”老翁亦是驚訝。
“這金光亦是玄妙，溫養天地，驅散邪穢濁氣。”
“不過，大恐怖才剛剛開始。”
老翁的雙眸仿佛能夠洞穿虛空一般，看到更為遙遠的景象。
“需要我們出手嗎？”窮奇麵具開口詢問。
“先不用。”老翁搖搖頭。
“他們兩人敢隻身前往倭國，定然有本事在身。”
“轟！”
海平麵炸開，張素玄渾身上下金火交織，如同一輪烈陽緩緩升空，其身上的灼熱足以將周圍的陰鬼邪神蒸發。
尋常邪祟，難以靠近！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唯道吾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越發耀目。
伴隨著張素玄的修為提升，這尋常的金光咒亦是有著向神通轉化的趨勢。
簡簡單單的金光咒卻越發玄妙，仿佛透著無盡的道韻。
僅僅是護身辟邪和驅除魔障便讓周遭的陰鬼不敢靠近。
當然，一些大鬼卻是無懼金光腐蝕……
“嘩啦啦……”
海水翻滾，隨之裂開，一隻巨大、蒼白的手穿破海平麵，抓向張素玄。
這隻手有百丈之大，其手掌猶如一個島嶼一般。
而漁船上的漁夫們也看到了他們畢生難忘的景象。
那巨大的“手”竟然是由無數身體赤裸的女屍組成，他們層層疊疊，拚接成這巨大的手臂。
女屍數量何止千萬，密密麻麻的令人頭皮發麻。
“嘔！”
不少漁夫直接跪在地上嘔吐起來，眼前的一幕產生強烈的視覺和精神衝擊。
他們渾身顫抖，仿佛看到了世間最醜陋、最惡心的東西。
“哼！”
張素玄冷哼一聲，掌心雷霆奔湧，朝著飛撲上來的手臂拍下。
“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雷霆奔湧，神道沉重。
這一刻，仿佛有漫天神明投影而下，剎那間，漆黑的天地雷鳴交織，電光閃爍，亮若白晝。
掌心雷迎麵而下，萬丈雷霆轟鳴不斷，以摧枯拉朽的姿態籠罩那由女屍組成的巨大手臂。
“劈裏啪啦！！”
雷霆炸裂的聲音不斷響起。
雷光遊走在巨大的手臂之中，將一具具屍體碾碎，連同靈魂也一同絞殺。
“嘩啦啦”
女屍灑落漫天，宛若一場傾盆大雨灑落人間。
不過，這場雨下的卻是一具具屍體。
“嘭嘭嘭……”
有不少女屍落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骨骼斷裂，身體扭曲，宛若一攤爛泥一樣爛在甲板上。
“嗯？”
張素玄高立虛空之上，眉頭緊鎖，“不對勁！”
“太弱了！”
這些人，太弱了！
深海下的那個存在絕對沒有那麼弱！
“為什麼這些漂子都光著身體？”有膽子大的上前，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一具具水腫的白花花身體。
“還都是女人！？”
張素玄心頭微動，他想到了一個說法。
借種！
宋朝周輝在其《清波雜誌》中就記載了這樣的情形： “輝頃在泰州，偶倭國一舟漂泊在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至郡館之。或詢其風俗，所答不可解……婦女悉被發，遇中州人至，擇端麗者，以薦寢，名‘度種’。”
意思為，當時的倭國婦女，成群結隊地乘船來到泰州的海邊，遇到有美男經過，就會主動獻身，目的是生下後代，來給倭國改良人種。
早期的倭國不知是因為水土還是什麼原因，普遍身材矮小，他們急需改良“基因”，連安排樣貌姣好的女人遠渡重洋“借種”。
“借種”之後，迴鶻女會迴到國內，這樣的事情在倭國人看來也並非羞恥失節，而是引以為自豪的“待嫁法碼”。
甚至於，當有人上門提親時，女孩父母就會驕傲地向人介紹:“我女兒曾與哪個哪個漢人同居生活過。”
女子婚前同居的漢人越多，則身價越高，越受同族男子的青睞，甚至其丈夫以此為傲……
也因此，越來越多的女人遠渡重洋“借種”。
大海汪洋豈是好相處的？
風暴、迷失、海浪都是奪命的刀，迴鶻女能活下來的，怕是隻有十分之一！
更多的，是被大海埋葬。
張素玄最初聽說這個事是在唐宋時期的書籍上，不曾想，這個習慣在如今這個時代便有了。
“這些女屍難不成都是迴鶻女。”張素玄摩挲下巴，隱約有了猜測。
“迴鶻女死在各處，怎會聚集在這裏？”張素玄望著海平麵上飄著密密麻麻，不知幾多的屍體，不由一聲輕歎。
“咯咯咯……”
怪異的聲音傳來。
張素玄臉色微變，他感覺到有強大的存在在複蘇，恐怖的怨氣蒸騰衝天，仿佛要將整個海洋吞沒。
且，落在甲板上的女屍也活動了起來，她們四肢僵硬，宛若蜘蛛一般朝著漁船上的男人猛撲過去。
撕裂他們的衣裳，欲行不軌。
縱使死了，他們依舊被心中的執念所操控著。
繁衍！借種！
漁夫們強壯的身軀便是最好的對象。
“咚！”
本來在“屍海”上緩緩前進的船隊也好似撞擊到了什麼東西，被迫停下。
“屍抱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