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唿唿……”
一麵幡旗在長空中獵獵作響,其上黑影繚繞,有萬鬼嘶吼之聲不時傳遞而出。
與之相對的是,有陶器製成的罐子,其上光影婆娑,一道道身影宛若千軍萬馬一般豎立其中。
為首的存在,便是那建禦雷神的殘魂。
人皇旗。
兵馬罐!
在蒙武下令屠滅高天原十餘萬“神明”之後,張素玄將其引入人皇旗和兵馬罐之中,祭煉這兩件法器。
“你這人皇旗怎麼庫庫冒著黑煙啊?”公輸霸道望著空中的人皇旗,頗為不解。
“黑煙?不,那是象征著大秦的王霸之氣。”張素玄麵不改色的說道。
伸手一招,人皇旗和兵馬罐落迴自己的手中。
“高天原被封禁起來,我們的人闖不進去。”
軍中大帳,蒙武眉頭緊鎖。
下方,更是兵強馬壯。
監正、日月星三弟子、蒙恬、魏征、公輸霸道相鄰而坐。
妲己、鴉天狗、火之迦俱土神分坐兩排。
此話一出,場麵安靜三分。
高天原畢竟性質特殊,是整個東瀛倭人信仰根據之地,若是高天原長存,縱然大秦全麵占領東瀛亦是飲鴆止渴罷了。
“火之迦俱土神,你可有辦法?”蒙武將目光看向火之迦俱土神。
火之迦俱土神苦笑搖頭,“我沒進過高天原。”
“我剛出生,便被伊邪那岐斬殺。”
隨後,蒙武的目光落在鴉天狗。
得到的結果同樣是搖頭。
妲己看向張素玄。
“或許,我有辦法。”妲己站起身。
眾人目光投來。
妲己說道,“高天原有一處漏洞,是當年玉藻前鑿穿的。”
“洞口在哪?”蒙武興奮起來。
“有個弊端。”妲己沒有直接說明。
“是什麼?”
“那個洞口處在高天原的神殿之中,修為太強的人,恐怕剛剛一進入便會被神殿檢測發現。”妲己無奈的說道。
“而且,高天原剛剛打了一場敗仗,恐怕草木皆兵。”
“如那老頭差一點就把伊邪那岐打死,伊邪那岐肯定會記住他的氣息,恐怕剛進去就會被圍攻。”
“那個地方的位置也會暴露出來。”
眾人無奈。
高天原現在的半神可不在少說。
監正孤身一人進入其中,恐怕還真討不到好處。
“要不然我去。”張素玄舉起手,“我進去想辦法將缺口打開。”
“你自己,可以嗎?”蒙武蹙眉看著張素玄。
這個年輕人雖然很能搞事情,可實力放在哪呢。
“妲己也會跟著我。”張素玄望向妲己,“我身上還有蚩尤老祖在,應該問題不大。”
“再者說了,我們也不是去打架的。”
眾人沉吟,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不如,再加上老朽。”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大帳之外傳遞進來。
一個垂垂老矣、佝僂著腰背的老者邁步走進大帳之中,笑容慈祥,和藹可親。
“轟!”
一瞬間,軍中大帳被眾人狂暴的氣勢撕裂開來。
如臨大敵的看著麵前的老者。
縱然是監正,表情亦是露出幾分凝重。
他竟然沒有察覺到這個老人的靠近。
縱然老者站在自己麵前,可在神念的感知中,卻是空無一人。
“自己人,別打!”
張素玄連忙阻止。
“他是儺舞的傳承者。”張素玄解釋一句。
蒙恬也認出老者來,“方老?”
“怎麼,一段時日不見,就不記得老頭子我了。”方老輕笑。
一揮手,又有十二個人顯現出來。
他們的氣息不似方老這般隨和無聲,反而猙獰恐怖。
豎立在那裏,就如同一尊尊兇獸匍匐在地,隨時有可能蘇醒,擇人而噬。
“正式介紹一下。”方老笑道。
“大儺,十二獸!”
眾人表情瞬間肅穆起來。
大儺,他們並不陌生。
民間擊鼓驅除疫鬼,稱為“逐除”。
宮禁之中,則集童子百餘人為倀子,以中黃門裝扮方相及十二獸,張大聲勢以驅除之,稱為“大儺”。
十二獸,又稱之為十二神。
分別為甲作、巰胃、雄伯、騰簡、攬諸、伯奇、強梁、祖明、委隨、錯斷、窮奇、騰根十二位神獸。
他們分別要吃鬼虎、疫、魅、不祥、咎、夢、磔死、寄生、觀、巨、蠱等十一種鬼疫。
“方老……”張素玄若有所思,“您老該不會就是‘方相’的扮演者吧?”
《周禮·夏官·方相氏》:“方相氏掌: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朱裳,執戈揚盾,帥百隸隸而時儺,以索室驅疫.”
是驅鬼祭儀中作開路神,先導神.
傳說,方相的根腳是人皇帝辛的鎮殿將軍。
方老笑而不語。
“總歸是一個祖宗的,總是要出點力的。”方老笑道。
“剛剛顯露一手,驚擾諸位,還請恕罪。”
“方老客氣了。”監正十分客氣的迴應,他已經將方老當成同級別的存在。
“此人在元神上的造詣遠超於我,若有機會,可請教一番。”監正心中揣測。
半神想要成為真神,需要將法力轉為神力,肉身轉為神體,元神轉為神魂,同時三者合一,點燃神火,方為神明!
三者達到其一,便可稱之為半神。
三者達到其二,便可稱之為半神巔峰。
三者全部達成,便可稱之為半神極限。
最難得,便是神火。
受製於天地,神火難燃。
如伊邪那岐、黃泉之主這等曾經的真神便是斬滅神火,跌落境界,才能存於天地之間,自由活動。
不過,蠻夷之地,手段欠缺。
不似河伯,無需自斬,隻需偶爾沉睡,不被天地感應,便可長存。
確定好人數之後,張素玄等人便快速迅速趕往缺口。
趁你病,要你命。
這是中原大地最常規的打法。
他們要趁高天原的眾人還沉浸在失敗的自我懷疑時,一舉將高天原碾碎。
“方老,咱們分頭行動。”張素玄對著方老說道。
“咱們給他們來一個聲東擊西!”
張素玄一臉壞笑。
“我們負責拉怪,你們負責破開缺口,打通高天原和人間的聯係。”
“以你們的實力……會不會太危險了?”方老蹙眉。
“您老若是拉怪,憑借我們的實力反而很難徹底打破缺口。”張素玄無奈的說道。
方老實力不明,卻絕對在半神之上。
有他配合十二獸,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擴大缺口,讓大秦的鐵騎進入高天原。
在一覽無際的平原之上,大秦鐵騎和大秦銳士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橫推,絕非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