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地麵塌陷，蛛網一般蔓延四周。
蚩尤身影傲立，單手抓起一個身形纖瘦，卻渾身掛滿錢幣金銀的男子。
“小子，別玩了。”蚩尤迴頭，掃了一眼張素玄，“恐怕有更多的惡念朝著這裏趕過來。”
“轟！”
一張符籙落在“吃”的身上，在剎那間，熊熊烈火燃燒起來。
“吃”龐大的身軀在此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燃燒著熊熊烈焰。
張素玄從烈火中走出來，長袍獵獵作響。
“嘭！”
蚩尤指尖用力，將麵前的怪物捏碎。
“這些都是被欲望支配的‘人’。”張素玄沉聲道。
蚩尤蹲下身，眉頭緊鎖，“這些家夥體內沒有絲毫的力量波動，卻詭異的擁有著媲美六境修士的實力。”
“應該是吞噬！”張素玄抬起頭，看向麵前的廟宇，屍骸堆積成山，神像蒙塵，破敗不堪。
“他們成長的方法更簡單，將那份惡念放大即可。”
蚩尤若有所思。
“所以那個大肉球才有這麼多的嘴，是因為他將別人的惡念融合、吞噬。”
“這種感覺怎麼這麼熟悉？”
“好像在哪見過。”蚩尤呢喃低語。
“蠱！”張素玄緩緩吐出一個字。
這種形式，很明顯就是在養蠱，將整個白蓮界當成溫室，這些惡念聚合體為蠱蟲，進行養蠱，實力強的那個就是最後的蠱王。
“十萬大山中的……蠱！？”蚩尤複蘇很長一段時間，自然是知道蠱蟲的存在。
在他那個時代，也有蠱蟲的存在，不過並不出眾。
相比較弱小的蠱蟲，人們更喜歡強大的山海異獸。
“轟！”
大地突然震動，房屋倒塌，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遠方橫挪而來，朝著張素玄和蚩尤奔襲而來。
“又來一個垃圾！”蚩尤冷哼一聲，緩步上前。
下一瞬，從張素玄身邊閃爍而過。
“嗯？”
什麼東西“刷”的一下過去了。
張素玄一臉懵，還沒反應過來。
“快走！”
耳邊響起蚩尤的聲音。
張素玄錯愕，什麼玩意能夠讓蚩尤跑步。
迴頭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煙塵之中，可不是一隻兩隻怪物，而是密密麻麻，數之不清的怪物。
各式各樣，數之不清。
模樣清奇，怪異無比。
他們是人心底“惡”具象化，有多奇葩都不為過。
張素玄沒有猶豫，轉身就走。
縱地金光！
惡念怪物數量龐大，他無可奈何，可他想跑，這些家夥也抓不住他。
“老祖，您不是擅戰不退嗎？”張素玄看著將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蚩尤手臂，尚有餘力的調侃道。
“老祖我好戰不假，可老祖我不傻！”蚩尤冷哼一聲。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識時務者為俊傑’。”
張素玄震驚的看著蚩尤。
這完全不像是蚩尤能夠說出來的話啊。
他當年要是有這覺悟，也不會被人分八段。
“別這麼看著我，前人之法固然不錯，可當世亦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蚩尤輕哼一聲。
“那本孫子兵法就不錯。”
“老祖我以前終究是莽撞了，上兵伐謀才是真正的戰爭。”
張素玄瞪大眼睛。
好家夥，莽夫不可怕，就怕莽夫有文化。
學習孫子兵法的兵神主蚩尤，誰能抗衡！？
“咕咕咕……”
怪異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一團朦朧的霧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張素玄和蚩尤衝了過來。
詭異的是，這怪物在張素玄和蚩尤眼中是不同的樣子。
“政哥！？”
“黃帝！？”
“幻境！？”
“又來！”
二者異口同聲，隨即速度更快三分。
並非怕，而是沒必要。
在沒有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之前，和這些小兵糾纏實屬沒必要。
“轟！”
突然，一道箭矢從張素玄身側擦身而過，沒入那團灰色的霧氣之中，下一瞬，熊熊烈焰從內由外的燃燒起來。
霧氣之內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散。
其他的怪物見狀發出怪異的嚎叫，一擁而上，將霧氣分食幹淨。
“這邊！”
熟悉的聲音響起。
張素玄抬頭，看到一身黑衣的白蓮聖子正滿臉嚴肅的在不遠處向張素玄招手。
“白蓮聖子！”
張素玄瞬間產生無數念頭，隨即一個閃身來到白蓮聖子身邊。
“你怎麼……”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白蓮聖子開口打斷了張素玄的話。
“跟我來！”
說罷，化作一道黑影遠遁而去。
張素玄略微沉吟，也緊隨其後。
他們在這裏沒有依托，不了解情況，白蓮聖子是最好的選擇。
“你就不擔心是個圈套？”蚩尤詢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張素玄迴道。
一黑一金兩道流光劃過長空，在進入一個地方之後，消失不見。
“唿……”
白蓮聖子長出一口氣，“暫時沒事了。”
“這裏是白蓮教給弟子的閉關地，能夠隔絕氣息，那些家夥尋不到我們的氣味，便不會繼續追下去。”
“那些東西都是白蓮教徒心中的惡所化？”張素玄開口說道。
白蓮聖子詫異，“看來你們都知道了。”
隨後，緩緩點頭，“和你想的一樣，他們同類相食，壯大自己，同時，活人心中的還未成型的惡念更是最大的補品。”
“白蓮教發生了什麼？”張素玄知道當下情況危急，也顧不得寒暄，直入主題。
白蓮聖子沉默些許，最後輕歎一聲，有些頹廢的坐在一旁的玉石打造的床上，表情落寞。
“還記得無日之國嗎？”白蓮聖子輕聲說道。
“自然。”張素玄輕輕點頭，表情有些陰鬱。
那是刻骨銘心的記憶。
崩碎的地府，破滅的國度，被諸神鎮壓的恐怖存在。
“有東西從無日之國跟著我們一起出來了。”白蓮聖子有些頹廢，無力的說道。
“你也見過，知道那東西有多可怕。”
“他依附在我師妹身上，進入了白蓮界，沒想到……”
說到這裏，白蓮聖子苦澀一笑。
“不曾想，白蓮教沒有滅在朝廷手中，反而是被一個不知名的怪物搞成這樣。”
“可我，至今連那個家夥的本體都沒有見過。”
說到這裏，白蓮聖子笑容越來越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