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你覺得此人如何？”黃石公悠悠開口。


    “於國於民，算不錯。”張良停頓些許，緩緩開口。


    “可於六國而言，他也是劊子手，是嬴政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哦？”黃石公挑眉。


    “若非他，秦國不會強盛的如此之快，六國也不會覆滅的如此之快。”


    京師刺秦，秦軍兵臨城下，不過數日，魏國淪陷，盡數化為秦國領土。


    後，蒙驁兵分兩路，分別馳援李牧、王翦，在最短的時間，用最短的、最小的損耗打下燕國，齊國。


    因為燕國國運損耗殆盡，李牧以更快的速度勝了王翦。


    這讓王翦一度很不服氣。


    黃石公看向自己的這個弟子，輕歎一聲，心中明白，想要改變張良對秦國的成見很難。


    “罷了，最壞的結果就是如我一般，閑雲野鶴般活下去。”念及此，黃石公又悠然自得起來。


    ……


    “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


    這是後世對雲夢澤的描繪。


    此時的張素玄，正立於傳說中的雲夢澤之上。


    清冷的風劃過大地，在高山大壑和流水間發出嗚嗚聲，越發顯得淒寂。


    它宛如一塊碧綠的翡翠，鑲嵌在大地之上。


    在雲夢澤的湖畔，是茂密的森林，樹木高大而挺拔，枝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綠色的天幕，不時有神禽劃過長空，帶起絢爛的景象。


    雲夢澤的水麵上，常常彌漫著薄薄的霧氣，給人一種神秘而夢幻的感覺。當陽光灑在湖麵上時，波光粼粼，如夢如幻。


    “雲夢者，方九百裏，其中有山焉。其山則盤紆茀鬱，隆崇嵂崒；岑崟參差，日月蔽虧；交錯糾紛，上幹青雲；罷池陂陀，下屬江河。”這是司馬相如對雲夢澤的描繪。


    作為上古九澤之一，雲夢澤坐落在荊楚大地，留下萬般神秘。


    身影下墜，張素玄徒步行走在水麵之上。


    傳說，雲夢澤是諸神的棲息地，是息壤所化，埋葬著無數的秘密。


    且陰陽家再次落地生根，恐怕借助雲夢澤，亦會有諸多布置。


    “他來了。”


    一方小世界之中，碧波蕩漾，翠綠色的水麵宛若翡翠一般落於大地之上，一個個島嶼星羅密布，吊墜著這如翡翠一般的世界。


    上古大神開辟的小世界，而這，才是真正的……雲夢澤。


    雲中君看著麵前的水象鏡麵，張素玄正漫步其上，悠然自得。


    東君蹙眉，“他是真的找到了我們的位置，還是在裝腔作勢？？”


    “不好說。”雲中君搖頭。


    “無論是他，亦或者大秦，都有萬般手段，真的下定決心去尋找什麼，並不會太難，隻是時間問題。”


    東君皺眉，“這速度，有點太快了，我們還沒有從那個相柳身上獲得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雲中君輕歎，“世事無常。”


    “似乎，就他自己來的。”東君眼中寒芒閃爍。


    “你想……”


    “此子的諸多表現無不說明他身上有大秘密，不如擒下他。”東君看向張素玄的身影，眼眸中寒芒越發。


    “或許，他知曉雲夢澤的秘密，可以讓雲夢澤的神明提前複蘇。”


    雲夢澤神係不同於其他神係，和儒釋道三者無關。


    雲夢澤神係屬於楚地信仰神係，記錄在【九歌】之中。


    《九歌》共有十一篇，其中《禮魂篇》為祭祀送神曲，《國殤篇》為紀念為國捐軀的將士。


    除這兩篇之外，剩下的九篇記錄了九位神隻，分別為：東皇太一、雲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東君、河伯以及山鬼。


    這九位神隻獨立於我國佛道儒神話體係之外，甚至於華夏的曆史人物也基本沒有太多的關聯。


    對於這九位神明，猜測眾說紛紜。


    有人說他們是上古人族修煉成神，後凝聚萬般氣運而成。


    亦有人說，他們是山川大地等自然中誕生的神隻。


    但他們也是除卻山海諸神之外，最有可能存在九州大陸的神明。


    這也是雲夢澤“諸神”最大的底氣。


    “那便讓他進來。”雲中君略微沉吟，便做出決定，“請君入甕。”


    他名為雲中君，繼承了這個名號的同時，也繼承了神隻【雲中君】的部分權柄，其中也包括對雲夢澤的掌控。


    一道光影浮現，虛空之門出現在張素玄的麵前。


    張素玄輕輕抬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有絲毫退避的意思，大步走進虛空之門。


    “嗡！”


    寒芒綻放。


    張素玄剛剛走進去的剎那，一道身影便朝著他撲殺而至，赤發獠牙，鱗甲遍體。


    “轟！”


    張素玄沒什麼多餘的廢話，雷光閃耀虛空，照亮十麵八方。


    一顆腦袋直接爆裂開來，炸開漫天血花，元神寂滅，無頭屍體倒地，鮮血染紅潔白無瑕的地麵。


    “哼！”


    數道冷哼聲同時炸響，“區區人族也敢在雲夢澤這般放肆。”


    又是數道半人半妖的生靈從黑暗中走出來，手捏法訣，口吐神術，渾身綻放起來萬道金芒。


    他們是雲夢澤的土著，是天生地養的存在，腳踩雲夢澤的土地，可發揮出更強的手段。


    張素玄卻是冷然一笑，眼中的殺意沒有任何掩飾。


    雷道法則奔湧，在剎那間形成雷霆神域，踏步朝前，神雷奔湧不息，生生不滅。


    如入無人之境，憑這些人手段玄妙，卻連觸碰張素玄都觸碰不到，盡數被雷道法則磨滅。


    神通·【掌控五雷】


    絢爛的雷芒在張素玄的雷道神域之中炸響，宛若飛劍，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生命。


    一顆顆頭顱在閃爍的雷芒之下炸裂，鮮血宛若燦爛的煙花綻放，絢麗瞬間，隨後陷入永恆死寂。


    片刻後，嫣紅的血染紅了潔白無瑕的通道。


    橫屍遍地。


    “雲夢澤，都是這般垃圾廢物嗎。”張素玄抬頭，露出譏諷之色。


    從踏足雲夢澤開始，他便感覺到被人窺視的感覺。


    想來，那些家夥應該正躲在暗中偷看著自己。


    “雜碎們，你家道爺來了，都滾出來受死。”張素玄重重一腳落下，雷道神威轟然綻放，張狂霸道，肆虐八方。


    神威……如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