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樂得清閑。”嬴政掃了一眼張素玄。
“政治嘛，我又不懂。”張素玄聳聳肩。
“偶爾出出點子還行，真讓我細致入微，我可做不到。”張素玄坦言直說。
嬴政輕輕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張素玄這懶散的性格他也是知道的。
“在哪個位置太久了，高高在上也太長時間，難得下來，陪我走走。”嬴政輕聲開口。
“好。”張素玄點頭，“這我熟。”
隨後，張素玄帶著嬴政走遍京師的大街小巷，兩人身後的孩童、貓狗也換了一波又一波。
“京師繁華，不知京師之外如何？”嬴政停下腳步。
一路行來，繁花似錦。
雖亦有黑暗和骯髒，可光明所在之處，黑暗必然相隨，這是不變的定律。
人心醜惡，難以改變。
“雖不如京師，可想來不會差太多。”張素玄迴應一句。
“政哥，要不來點？”
路過一處專賣家畜下水的攤位，張素玄露出一抹狹促的笑容。
神話時代，修士遍地走，雞鴨牛羊亦不是遺憾之物，甚至有些靈獸用作培養，端上餐桌。
“這是何物？”嬴政好奇。
“羊雜牛雜豬雜，統稱為下水。”張素玄笑道。
嬴政在皇城之內，這些東西是接觸不到的。
尋常用膳，也是靈獸、靈藥、靈果之類的。
“民間美食也別有一番風味，政哥可以嚐嚐。”張素玄拉著嬴政坐下，讓老板每種口味各來一份。
強大如他們這般，吃東西僅僅是為了口腹之欲，不存在吃飽吃撐。
張素玄在無事之時會盡量保證一日三餐，為的就是讓自己保持作為人的本心。
當羊雜湯端上來的瞬間，嬴政微微蹙眉。
羊湯的膻味讓嬴政有些接受不了。
“試試。”張素玄露出不懷好意的笑道。
嬴政看了一眼張素玄，有樣學樣，端起碗先喝了一口，短暫的膻味後，是獨屬於羊雜湯的香濃味道，每一口都讓人陶醉其中，被溫暖的湯汁緊緊包裹，令人欲罷不能。
嬴政眼睛一亮。
張素玄取過一旁的香醋和辣椒油混進碗裏。
嬴政將信將疑的再次嚐試，剎那間那酸爽的味道直接激活味蕾，而辣椒油的加入則讓整道湯品更具層次，辣而不燥，迴味悠長。
饒是吃過山珍海味的嬴政此時也是食欲大開，一口氣吃個幹淨。
“不錯。”嬴政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
張素玄邊吃邊說，“政哥你不是好奇為什麼這京師，民間百姓都認識我嗎？”
“按理說，我在民間出現的次數並不多。”
嬴政點頭，確實好奇。
“民以食為天。”張素玄笑道，指了指一旁的辣椒油，“這般小玩意看似不起眼，可在‘食’之道中，卻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嬴政若有所思，迴憶起剛剛那股辛辣的感覺，確實很刺激！
“而我弄出來的這些小玩意，可不止這一個兩個，還有很多。”張素玄不無驕傲的說道。
除卻辣椒之外，還有雞精、五香粉等調味品，更有豆漿、豆皮、腐竹、油條、胡辣湯等一係列的產物。
這些東西對修士而言，並不複雜，亦不麻煩，隻要有了方向，稍微用心便可以搞出來。
可對尋常凡人而言，卻是縮短了數百年的時間演變。
張素玄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一碗盡，放下碗筷，笑嗬嗬的說道，“政哥你今天出來，想必不僅僅是為了散心，還有其他煩心事吧。”
嬴政輕歎一聲，“你倒是聰明。”
聲音落，嬴政取出一方世界地圖，眼眸閃爍，“當下，是選擇休養生息，還是繼續出兵，我有些猶豫。”
“我本以為七國就很大了，不曾想，七國之外還有匈奴，還有更遼闊的土地和天地。”
嬴政眼中閃爍精芒，當知曉天地之遼闊，遠超他的想象之時，他便不願意止步於此。
“我的建議是，休養生息。”張素玄開口。
“嗯？”嬴政蹙眉。
他本以為張素玄會理解他的想法，畢竟，這地圖，也是張素玄給他的。
曾經，他猶如籠中鳥，雖知曉七國之外還有土地，卻被六國、匈奴拖住腳步。
可現如今，嬴政已經踏平六國，匈奴在韓信、劉邦的衝擊之下也是節節敗退，隨時可能傾覆。
屆時，大秦的鐵騎將真正意義上的走出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更明白你的想法。”張素玄聲音輕卻堅定，直視著嬴政的眼睛。
“天下混戰千年，年年攻伐，麵麵起戰亂，百姓苦了許久。”
“休養生息才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嬴政低頭，一言不發。
“我們，不已率先動手，”張素玄卻是話音一轉。
嬴政猛地抬頭。
“您是秦皇，比我更明白應該怎麼做！”
“百姓現在不想打仗，那是因為內憂外患盡數解決，可以過上安生日子。”
“可若是外患再起呢？”
張素玄指著地圖上的孔雀王朝、羅馬共和國、中東的波斯帝國、非洲的托勒密王朝……
“大秦崛起，氣運衝霄，天地共見證，縱然遠在億萬裏之外，他們也會知曉。”
“當內憂平息，他們真的會放過大秦這塊‘肥肉’？”
張素玄可太了解這些人的侵略性。
從古至現代皆是如此，弱小的，他們會毫不猶豫撲上來，瘋狂的撕咬、啃食，直到將其吃幹抹淨。
近現代的曆史足以說明一切。
“敵人兵臨城下了，難不成還要退縮忍讓？”張素玄露出冷冽的笑容。
“到時候，這仗就必須得打！”
“既然打了，不得一鼓作氣，將其徹底顛覆。”
“咱們華夏有句老話，‘有仇不報非君子’，怎麼能給那些蠻子報仇的機會呢？”
張素玄的笑容很冷，殺意很濃。
“若是他們沒有來呢？”嬴政問出一個關鍵的問題，哪怕他自己知道答案，卻還是看向了張素玄。
“陛下覺得呢？”張素玄毫不避諱的直視嬴政。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真的不來。
假的還來不了嗎！？
屆時，假戲真做便可。
得到想要的答案，嬴政收迴地圖，起身離開，抱著那隻小狗崽。
“三天後，泰山稱帝，向天地，向整個世界宣告大秦的存在。”